九墨剛說完,夏溶月白蓮合著聊雲,就一齊笑了出來。連著李落唇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夏溶月笑著喘:“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那屏風?”


    她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一定又是李落編排出來埋汰自己的。


    李落哼了一聲:“可是我分明記得,有一日某人去我書房,看見那展屏風,問我能換多少銀子來著。”


    用來換銀子,難道就不是一種喜歡了麽?


    哼,夏溶月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瞧著李落傲嬌的小表情,夏溶月再一次笑得伏在了桌上。


    第380章 欠收拾


    屋簷上淌下珠簾一般的雪水,映照著春日的暖陽,柔柔的發出星星碎碎的光。


    夏溶月蓋著一條羊毛軟氈,眯著眼躺在椅子上,身上隱隱約約撒著幼黃色的陽光。


    她眯著眼,看外頭地麵恍惚有些綠色。那是地皮上鑽出來的小草尖兒,遠看能瞧見一些綠意,近看就不見了蹤跡。


    困意襲來,夏溶月縮縮身子,又有些想睡了。


    身後傳來一陣香風,夏溶月清醒了幾分,彎著唇,閉上眼裝著自己睡著的樣子。


    “怎麽又跑到外頭來了?”是李落淺淺的笑聲,“今日化雪,涼得很,也虧你坐得住。”


    見他知道自己沒有睡著,夏溶月坐起身,掀開毛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瞧瞧我身上是些什麽,怎麽會涼了?”


    李落依言伸手,摸見她外頭的襖子裏暖乎乎的,再掐一掐,發覺裏頭似乎是裝著什麽東西,手感發沙。


    他想想,問道:“裏頭裝了炭末?”


    夏溶月點頭,又躺了下去:“可不是?白蓮為了這樣一件衣服,可忙活了許久。”


    又要布料能承受,又要溫度不燙手,又要炭末能維持一段時間,白蓮可是費盡了心思。


    夏溶月覺得,就憑著白蓮這份敢想的心思,就能給她頒一個獎,更不要說她能做出來了。


    “她的心思倒是奇巧。”李落笑,“宮裏也有這樣的東西,隻不過要笨重許多,也不會整件襖子這樣做。”


    “要是喜歡,讓白蓮下次也給你做一件。”夏溶月笑,重新躺回了椅子裏。


    李落搖頭:“我可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日日躺著,沒事就能換炭末?”


    襖子裏的炭末,可是隔幾個時辰就要換的。


    “是,我偷著懶了,叫王爺看著不順心,都是我的不是。”夏溶月的口中滿是‘不是’,臉上卻寫滿了悠然。


    唉,原本的想法就是當米蟲,現在米蟲是沒當成,當成懶蟲了。


    不過,這也挺好不是?


    “你呀你。”李落嘆氣,除了搖頭,隻能搖頭,“我前些日子聽聊雲說,烏覺兒已經到江南了。”


    烏覺兒作為商人,沒法參加宮裏的大婚,隻能在後頭送上賀禮,道聲賀,就離開了。


    幾乎是在李落大婚後一天,烏覺兒就出發去了江南,留下一月,到時和夏溶月一同出發。


    提起烏覺兒,夏溶月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烏覺兒上回告訴我,在他遇見一月之前,你和他說,外頭有種極其新奇的茶?”


    引源樓之所以能開起來,烏覺兒功不可沒,可是現在,烏覺兒之所以會出現,不是因為偶然,而是因為李落?


    “我不記得了。”李落耳尖微微有些泛紅。


    夏溶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偶然,多得是人為,原來在很久很久以前,李落就已經參與到自己的生活裏去了。


    “喂,李落,你是不是許久就打我的主意了?”夏溶月白了李落一眼。


    李落訕訕:“怎麽可能?沒有的事。”


    “看來果真如此。”夏溶月點頭,“當時你直說就好,就憑藉你的美色,我”


    還沒有等她說完,李落連著毛氈將她摟了起來,往裏間走去:“王妃近日越發懶怠,想來是欠收拾。”


    5


    第381章 狼化


    “哼。”夏溶月任由他裹著自己,“王爺近日愈發勤奮,想來是月亮要圓了。”


    “月圓?”李落的步子頓了一下,“你許是記錯了,前些日子才十五,現在離月圓還早著。”


    “民間傳說,每到月圓時節,狼人血就躁動,可不是要狼化的象徵?”夏溶月笑。


    “哦?”李落也笑,“那就叫王妃看看,本王是不是要狼化了!”


    說完,撲倒在夏溶月身上。


    春意乍暖,隻有外頭融化的雪水,還在滴滴答答落在青石磚上


    外頭黃色的迎春花率先於百花之前,露出了自己嬌艷的臉,連湖邊的柳樹也冒出了嫩綠色的芽。


    步入二月,晉王一行也預備下江南。


    宮裏的人又忙碌了起來,準備晉王的啟程。


    李落背手立在庭中,看著垂手而立的侍從,一個個走過,一個個觀察他們的神態。


    大約走了三個來回,李落才開口道:“你們是本王從晉王府中挑選出來的,應該很清楚本王選你們出來做什麽。”


    侍從抬頭,目光灼灼。


    能被晉王選去隨行護送,是幾代人的榮耀,沒有人不明白,在這個節骨眼被晉王看重,究竟是怎樣的榮幸。


    “本王隻說一點,本王對背叛的容忍度,是零,若是有人敢對外報信,就隻有一個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晉王揚長而去。


    侍衛們麵麵相覷。若說這是示威,沒有任何威懾,不足為懼,可若說這沒有威懾,卻又叫人不明白晉王究竟是何想法。


    一時間各種猜測不斷,有小心思的人都暫時收斂了起來,不敢妄動。


    李落轉了幾個彎,就去了夏溶月那裏。


    她正坐在窗邊,打著瞌睡。


    李落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朝白蓮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拿起一件鬥篷,李落輕輕蓋在夏溶月的身上。


    夏溶月幾乎是立刻就醒了:“你來了?”


    李落坐在她身旁:“可是有哪裏不適?怎麽最近總見你犯困?”


    “不適倒是沒有,可能是因為春困。”夏溶月揉揉眼,打了一個哈欠。


    “要不讓離歌替你看看?”李落關心道,伸手去碰夏溶月的額頭,“是不是著涼了?”


    夏溶月笑著推開:“找離歌做什麽?我自己可也是大夫,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


    “醫者不能自醫。”李落皺眉,不同意夏溶月的話,“還是讓離歌替你看看,我比較安心。”


    “真心不必。”夏溶月拒絕道,“我不過是身子疲乏些,春天來了,實屬正常,要是叫離歌過來,反倒顯得我輕狂。”


    畢竟離歌現在,可不同往日了。


    皇上頒旨,賜救駕有功的離歌為國師,開創了歷史第一個平民國師,記進史冊。


    這也算是圓了離歌所謂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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