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大夫過來看還是拿些藥回來?」


    代玉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誰家發個熱就請大夫出診的,拿些藥就行了。」


    「拿藥總得要錢吧,你先給我些碎銀子。」


    代玉蘭聞言兩眼一翻,把代寶兒額頭上的帕子拿下來又在水盆裏搓了搓,隨即擰幹以後又給覆了上去:「我得照顧寶兒,騰不開手給你拿錢,你先墊著不行啊!拿點藥用得了幾個錢。」


    蘇小隻太了解代玉蘭的個性了,無非就是想賴著他給錢,他才沒有那麽多錢給她霍霍:「你不給,我哪裏來錢來墊著。」


    「我說你煩人不煩人,趕緊去,你是想害死寶兒是不是!」代玉蘭非但沒有被說動,反倒是吼了起來。


    「娘,我難受,冷,頭疼。」代寶兒聽見這麽大的動靜,睜開了黏糊的眼睛縫兒,看著代玉蘭。


    蘇小隻聽代寶兒的聲音嘶啞,情況不太妙,也不知已經燒了多久了,隻怕再燒一會兒本就不靈光的腦瓜子給徹底崩壞了,他嘆了口氣,沒有再跟代玉蘭爭執,麻利著步子出了院門。


    往時這時候隻能去鎮上拿藥,但是現在村裏有了傅萱,不僅省下了去鎮上的時間,還省下了坐牛車的銅板。


    他心裏知道代玉蘭現在見不得傅萱,肯定是不想他去堂子拿藥的,但是剛才她又沒有特意交代,而且代寶兒的病不能一直拖著,這麽一想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傅萱那邊去了。


    傅萱正在院子裏掃地,為了方便村民進來拿藥,她家的大門白天都是大開著的,這時辰沒有人來瞧病,她閑著無事,打理了一會兒草藥後,看院子裏有不少落葉,就拿著掃帚整理院子。


    不一會兒就瞧著遠遠有人朝堂子來,眼尖兒的發現正是自己揣心上的人,她倒是沒有像個十五六歲的毛頭丫頭一樣高興的跳起來,隻是握著掃帚的手緊了緊。


    「傅大夫,你在家啊,太好了。」有些帶著喘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為何,傅萱覺得蘇小隻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種甜甜的感覺,就是柔軟男子的聲音。


    「在,我一般都在,怎麽了,是誰生病了嗎?」


    「嗯,是我弟弟代寶兒發熱了,臉上緋紅,頭很燙手。」蘇小隻一邊答話,一邊跟著傅萱往屋裏去。


    之前看到的毛坯房子,現在已經規整的像模像樣了,特別是空蕩蕩的屋子,現在已經有了裝各種藥物的櫃子了。


    蘇小隻這才警醒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來這邊了,家裏的土地沒有在這邊,自己下地便不會往這一麵來。


    「我跟你開一些黃柏、梔子,回去熬給他喝,藥退熱,但是苦。」傅萱把藥稱好,用張黃紙包好。


    蘇小隻點頭,心道苦些好,讓代寶兒往日裏調皮搗蛋,還跟他娘一起欺負他,這麽想著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竟然輕輕往上揚了揚。


    傅萱一眼瞟到,魔怔般問道。


    「蘇小隻,你在想什麽呢?」


    聽見突然喚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茫然的抬頭盯著傅萱,她菱形好看的嘴唇和光潔的下巴,以及考究的眼神讓她的心猛的一跳,不知是自己做賊心虛被捉到了還是怎麽了,自己的耳根子竟然有些發熱。


    遭了,莫不是自己也被代寶兒給傳染了吧,回去熬藥的時候自己要不要先喝點啊?


    「沒,沒想什麽?傅大夫好了嗎?我待會兒回去還要曬衣服呢。」 他不知說什麽,隻好悠悠催促道。


    急什麽,我人都還沒有看夠呢!傅萱慢吞吞的起身又在櫃子裏翻了好一會兒,做似在找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一樣,一會兒蹙著眉,一會兒又搖頭,看得蘇小隻幹著急。


    不知道這傅大夫到底靠譜不靠譜,他伸長脖子看著直勾勾的看著傅萱撥弄的烏七八黑的藥。


    傅萱微微嘆了口氣,這櫃子裏的草藥似乎比自己要好看得多,要不然那個矮個子怎麽眼睛都要掉進去了。


    罷了,她也不磨蹭了,人家還得回去晾曬衣裳,總歸自己一個大女人比不上那幾件沒有晾的衣裳。


    不過高大的傅大夫雖然是個大女人,卻在心裏暗暗記下了蘇小隻一筆帳,隻等著許有意上了門說了親,她把人娶回來後好好算。


    「好了,耽擱你時間了,十個銅板。」她把包得服服帖帖的藥包遞給蘇小隻。


    蘇小隻見那十根修長又白的手指,暗暗道,難怪村子裏的年輕男孩子魂兒都沒有了,全教這好看的皮囊給勾走了。


    他急惶惶的拿過藥,毛手毛腳的將自己的手心和傅大夫微涼的指尖撞了個滿懷,涼絲絲的感覺在手掌心流竄,他穩住心神,而傅大夫收回手時,指尖又在他手心無意劃過,自己那發熱的耳尖像是已經要煮熟了,他飛速的縮回手將藥抱進了懷裏。


    傅萱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蘇小隻騰出一隻手來,往貼身兜裏去摸銀子,但是忽然想到自己日子本來就不容易過,自己的錢還是當初爹娘留給他的,自己都捨不得花,怎麽能讓代玉蘭給颳了去。


    於是,他又收回手,一雙眼睛試探的看著傅萱,難為情道:「我出來時跑急了,忘了帶錢,可以先賒帳嗎,我晚些時候送過來。」


    傅萱深深看了蘇小隻一眼,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揪著他的心,自從知道他現在已經是沒有人家的自由人了,他見著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兒時,自己心裏原本硬生生給壓著的一根弦斷了,現在她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十分想說不用賒帳,你直接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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