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那個音樂盒……”她比比桌上已停下來的音樂盒。


    瞄了一眼音樂盒,莫翎又舀了一湯匙粥送進女兒的口裏,“今天早上有一個叫馬蒙的小學生給我的。他說一個叫利……什麽安達的魔給你的。”


    “利威安達?”莫星博的棕眸驀然閃過一絲冷意。


    “對,就是這個名字。他也是七君主之一吧。”


    嘎?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博兒,爸爸還要回局裏辦點事,很快會回來的。等我回來,好不好?”他擱下瓷碗,收拾了一下桌麵上的物品。


    她輕輕地頷首。


    微笑著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莫翎端著食具離開她的房間。


    “爸爸……”莫星博凝睇著房門微啟粉唇。


    側過身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很舊的口琴,她將它緊擁在懷裏。一抹悲傷的神色浮露在她漂亮的臉頰上。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


    她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漆黑,但這裏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沉了……


    “這樣你該滿意吧,小星博。”


    一個魔術師模樣的“人”雙手環胸出現在她麵前。用不著抬頭,莫星博也知道那是誰。她和她一起生活了17年。


    “貝利亞。”


    “你原諒了你老爸?你不怕他再騙你一次嗎?”貝利亞很不屑地瞟著她。


    “不會的。”莫星博恬笑道,“爸爸不會騙博兒的。我相信他。”


    無論如何,爸爸仍舊是她最愛的人。自己變成怎麽樣已經無所謂了,隻要爸爸好好地活著就行了……


    “隨便你,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貝利亞摘下頭頂的高筒帽,玩弄帽上的蝴蝶結。


    怔愕了須臾,莫星博苦澀地笑道:“對呀。如果不是你,莫星博這個人根本不會出生。我該感謝你給了我17年的生命。”


    如果當時貝利亞不出現,那個未成形的胎兒早就被打掉了。


    冷嗤兩聲,貝利亞瞥了一眼她手中緊握的口琴,“那個舊得吹不出聲的口琴虧你保存了這麽久。”


    莫星博露出無奈的神色,“雖然是舊了點,對我來說卻有著很重要的意義。音樂盒的旋律固然好聽,但我還是喜歡爸爸為我吹奏的歌謠。爸爸的音樂裏蘊藏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你不也這樣認為嗎?”


    “我?”略微一怔,貝利亞不解地挑起一道柳眉。“幹嗎加我進去?”


    “因為這個口琴之所以保存至今,你也有份。其實你並不討厭爸爸的。有父親寵著,就算長大了也還會撒嬌的。”


    “少廢話!誰會喜歡一個老頭呀。我的心隻屬於我偉大的魔王。我是魔,用不著父親寵,更不要撒噁心兮兮的嬌!”揪著她的衣領,貝利亞極力否認她的話。“再吵我就吃了你!”


    “請便。謝謝你剛才讓我跟爸爸說話。”莫星博撫上她漂亮得無法言喻的臉龐,微笑道。


    她已經很滿足,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的牽掛了。死亡對她來說已不是一件值得恐懼的事。而且貝利亞也說過,死神部長是一位溫柔的美男子。


    就這樣靜靜地進入夢鄉,在有著流光傾瀉的庭院的夢裏。父親的口琴聲奏響了,小鞦韆也盪起來了……


    漸漸闔上棕眸,莫星博在貝利亞的懷裏睡著了。


    “笨蛋人類。”貝利亞瞪著那張可愛的睡顏,輕嗤道。


    親情真的有那麽偉大嗎?


    ※※※


    海邊


    我聽見


    從黎明曙光的海邊


    傳來優美動聽的旋律


    宛如故鄉溫柔親切的搖籃曲


    啊,少女


    愛的信念一定會


    永遠守護著你


    所以,請不要忘記


    炊煙裊裊,空氣裏送來陣陣食物煮熟的香味。


    “笨蛋!那條魚快烤焦了,還不趕快翻麵!”女生不悅的低吼聲驀然響起。


    不會烤魚就別來野炊,簡直在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哦、哦。”莫翎憨笑著搔搔頭,趕緊將有焦味的魚翻麵。


    難得有一天假,他便提議到海邊野炊。本想約白秋彤一起來的,但因上次阿斯達羅特使用過多魔力牽連到母體,所以她近幾日都要休息。


    “喂,老頭!肉丸現在下鍋!還有,你會不會叉香腸的?笨手笨腳!”莫星博實在看不過眼,搶過他手上的燒烤叉。


    “啊,博兒,小心叉傷手!”


    “閉嘴!那條魚焦成那樣,扔掉!”說著,她伸手欲要奪過他手中的魚。


    莫翎下意識把魚挪置到背後,“不要嘛,這樣浪費食物會被雷霹的。”


    燒焦一點點而已,還是能下肚的。小時候窮得凡是能下肚的都吃,有魚吃算是好生活了。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被雷霹中的機會跟中頭獎一樣難得。快給我扔了,不然扔你下海餵人魚!”她板著臉伸手要魚。


    猶豫不決之際,莫翎聽見一道貓叫聲。他本能地回首睇向躲在一棵樹後的貓。


    喵——


    一隻沒有毛的貓沖他叫一聲,兩顆綠熒熒的眸子直盯著他手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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