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怕李橫山的,我有是都懷疑這人真的和我小時候遇見的是同一個人麽。他整個人都變得很陰沉,偶爾遇上,也不怎麽搭理我。


    我長大了,也懂的更多了,我發現姐姐現在過得甚至比以前在家的時候還要不開心,我問姐姐有什麽煩惱,她也不說。我有幾次發現姐姐身上有淤青,問她了她也是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細看,說是碰到了。到那天我才弄清楚那傷的來歷,隻是不知道姐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這下好了,他一死,姐姐就徹底解脫了,你說,這樣的情況,我會後悔嗎?我怎麽可能會後悔,要說後悔,我也隻是後悔沒有早點懂事,及時阻止姐姐落入深淵。”


    孫知良和葉少淵說了許多,葉少淵心裏無限感慨。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到底該怪誰,好像誰都有錯,又好像誰都沒有錯,不,李橫山是一定有錯的,不論如何,他都不該將自己的不如意發泄到李夫人身上。


    孫知良和李夫人都被關在牢裏,宋大人派人去孫家向孫定安和孫夫人說了大致情況。孫夫人這下更接受不了了,她靠在孫定安的肩膀上落淚,一會罵李橫山,一會兒又罵孫定安,怪他不該一直生著李夫人的氣,害的她不敢回來,這才被逼到這個地步。


    在孫夫人這樣的念叨下,孫定安也覺得自己有錯,覺得自己沒有把女兒從苦海中拯救出來,也開始自責了。


    宋大人告訴他們中午可以去探視,想到牢獄裏夥食不好,孫夫人一大早就起來張羅著弄吃的,一直忙到中午,她才和孫定安一人提了一個大食盒去牢裏看望姐弟兩人。


    孫夫人想讓兩個孩子能暫時關到一處去,好歹能一塊吃一頓團圓飯,畢竟這有可能是四個人能一塊兒吃的最後一頓飯。孫夫人求了獄卒好久,獄卒大哥才同意通融一下。


    二人看了關押李夫人的牢房,即使那麽多人都叫孫織夢李夫人,但是在父母的心中,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孩子,她隻有一個名字,叫孫織夢。


    李夫人一見到爹娘,眼淚瞬時就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怕爹娘擔心,就隻是一聲又一聲的喚著爹娘。沒過多久,孫知良也被獄卒帶過來了,看見他,孫織夢哭的更凶了。


    “別哭了,先吃飯吧,你娘從早上就開始忙著弄了,別辜負她的心意。”孫定安將手中拎著的食盒遞給李夫人,李夫人沒有去接食盒,二是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邊哭邊說:“爹,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和娘的話,女兒不孝,讓你和娘一直替我操心。我還把弟弟連累了,他還有好長的人生沒有走,好多事沒有體驗過,他應該找一個漂亮可愛的姑娘,開開心心的過下去的。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怪我,是我的錯。”


    孫知良出言安慰她“姐姐,不要自責了,沒有關係的,我不怪你,你和爹娘都很疼我,這十幾年我過的很開心,沒有什麽遺憾的。”


    孫定安將食盒放在地上,又將孫織夢拉起來。


    “不說這些了,爹也有錯,爹不該一直和你賭氣的,不說這些了,吃飯吧,一會兒飯涼了。”孫夫人將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孫織夢不停的將飯往嘴裏塞,嘴巴都快塞的咽不下了她還想往裏塞,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她對這久違的母親做的飯的思念之情。她一邊吃著飯,一邊不停的流眼淚,孫夫人就在一旁為她默默擦眼淚,孫定安在一旁看的眼圈直紅。


    等二人吃完了,孫夫人收拾好東西,幾人安靜的坐著又說了會兒話。


    “發生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提前和我們說呢?原以為你單純天真,不想真做起事來比你姐姐還要不管不顧,你這要是一走,非要了我和你爹的命不可。”孫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嘀咕著孫知良,孫知良本人倒是平靜的多。


    “娘,沒事的,不是還有姐姐嘛。姐姐比我聰明能幹,等姐姐回家了,有她陪你們,說不定你們還可以再給姐姐找一門好親事,早早的抱上孫子呢。”


    “你這傻孩子,又在說什麽傻話,你一定會沒事的,爹娘在家等著你。”


    “爹,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沒事的,下輩子若是有幸,我還要當你們的孩子,到那時我會好好孝敬你的。”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到最後,孫夫人泣不成聲。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獄卒又來將孫知良帶回了原來的牢房,而孫父孫母也隻能依依不捨的先回家了。


    悠閑生活


    這段時間鎮上比較太平,也許大家都和自己一樣怕熱吧,葉少淵這樣想著。他和宋幹安現在雖然都算是正式任職於衙門了,但是宋大人對他倆管的比較寬鬆,比起體製內的人員來說,他倆更像是編外人員。


    一般情況下都是有案件時他們才會整日的在外奔忙,平時都是沒什麽事的。比如最近都沒什麽案子,但是葉父這段時間身體出了點狀況,葉少淵就到縣衙暫時接替他的工作。說是接替他的工作,其實也不過是幫忙整理卷宗,分好類,再按時間先後整理好罷了。和葉少淵相比,宋幹安不太擅長這些和文字打交道的東西,他也不是很喜歡做這樣瑣碎無趣的事情,但是葉少淵在這裏,所以他就也過來了。


    白天兩人就窩在放置卷宗的房間裏,葉少淵整理卷宗,宋幹安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熱的時候,宋幹安就拿著扇子站在葉少淵旁邊給他扇風。有時宋幹安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就會定定的盯著葉少淵看,看那人在案卷架子前忙碌。葉少淵經常被他熾熱的視線盯的渾身發熱,就回頭瞪他,這時宋幹安的臉上就會掛上一個痞氣的笑容,撩得葉少淵麵紅耳赤。


    中午太陽大,葉少淵隻想躲在屋子裏,宋幹安就會去酒樓點幾份清淡爽口合葉少淵口味的菜帶回衙門,兩個人一塊兒吃完。葉錦明知道自己孩子怕熱,聽他說中午不回家用飯還打算讓祈春給他送過去。但是葉少淵拒絕了,說中午宋幹安會帶飯過去,他這才放下心來。至於宋大人那邊,自家孩子一直都是被放養的,隻要不做出格的事兒,他都不太過問。


    這幾日,宋幹安和葉少淵都快將卷宗室變成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兩人樂得自在。


    這座衙門已經有些年頭了,院裏的幾棵樹也不知道是哪一任縣令遷進來的,枝繁葉茂,長勢喜人。高大的樹冠在太陽的照射下向院中投下大片陰影,葉少淵出神的盯著這片綠蔭。他記得原來孤兒院裏也有幾棵大樹,孩子們就愛在樹蔭下追逐打鬧。


    葉少淵覺得這兩棵樹的間距剛剛好可以掛一個吊床,但是這邊好像還沒有這種東西,他回憶了一下,吊床好像也不難做。琢磨了幾番,他又把自己的心思跟宋幹安說了,宋幹安也很感興趣。


    等到太陽快要下山,氣溫稍微降下去,兩人鎖好卷宗室的門,然後一塊兒去了布坊。布坊主人問他們有什麽需求,葉少淵問這裏最結實的布是什麽,布坊主人給他們找出來一種粗布,這布雖然摸著觸感不好,但是卻足夠結實。


    拿到布後,他們又去了成衣鋪子,然而這兩人到這裏卻不是為了買衣服的,他們想找一位手藝好,思想又活泛的裁縫。成衣店的老闆向他們推薦了一位老裁縫,葉少淵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裁縫,裁縫起初有些不明白,葉少淵又找來紙筆,將大致的思路給畫了下來,老裁縫沒說能做也沒說不能做,隻是說讓他琢磨一晚上再給他們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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