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少淵的腦內靈光一閃,有沒有可能,這把刀就是新拿出來的,那麽原來那把刀……


    他立刻跑出去,剛好宋幹安也在往這邊走著,葉少淵快步走過去,將宋幹安拉到屋內,然後嘀嘀咕咕的和他說起了自己的發現,宋幹安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


    再說宋大人那邊,他正在盤問著李夫人,別的倒也沒說,他隻是反覆的問李夫人到底什麽時候是最後一次見李屠戶,為什麽鄰居說李屠戶回來過,而她則說早上之後就沒見過李屠戶了。在宋大人不停的追問下,李夫人已經開始慌了,她明顯說話都帶著顫音了,但是還是在強裝鎮定。宋大人心中也明了這件事肯定和李夫人脫不了幹係,隻是他缺乏證據。


    這時,搜查完房間的葉少淵和宋幹安過來了,宋幹安附在宋大人的耳邊低語,宋大人聽後皺緊了眉頭,然後站起來對李夫人說:“夫人,請隨我走一趟。”也不再看她,徑直走向了雜物間。


    宋大人進去後看向那個鐵鍬和旁邊桌上的刀具,然後扭頭問跟在身後的李夫人。


    “夫人可否解釋一下這鐵鍬上的泥土從何而來?順便再幫我們找找你夫君的舊刀?”


    聽到他這話,李夫人再也受不住了,跌倒在地上默默地流淚,最終說到“是我殺的,人是我殺的。”


    聽到他說這話,宋大人長舒一口氣,原先以為這案子會很難查,沒想到犯人就在眼皮底下,還這麽容易就被攻破了。


    吩咐衙役們將李夫人帶回縣衙,收押大牢,還未出門,一個少年就推門進來了。看見院子裏這麽多人,他嚇了一跳,待他看清自己的姐姐已經被抓捕時,驚的臉色都變蒼白了。


    少年動了動嘴唇,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自己的姐姐說“人是我殺的,是我殺了我相公,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而姐姐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即使走過了自己,她還是回頭看了自己好幾眼,嘴裏一遍一遍的重複的隻有這一句話,直到一群人都快走出院子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葉少淵和宋幹安走出雜物間就看見一個少年蹲在院子裏哭得傷心,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畢竟他的姐姐也算是被他們揪出來的。葉少淵猶豫了一下也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慰他:“別哭了,回家吧,你姐姐也不想見你這樣的。”


    少年聽了他的話,雖然停止了哭泣,但是還是沒有抬起頭來,葉少淵也沒有辦法,隻能拖著宋幹安走了。


    往事如煙


    案件終於偵破,雖說花費的時間不長,但是過程還是比較曲折的,終於解決,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隻是想不通李夫人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夫君,宋大人決定等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就去審問李夫人。


    李夫人已經平靜下來了,坐在牢裏,一言不發,看見宋大人他們進來也隻是稍微掀了下眼皮,大概是人之將死,也沒什麽在乎的,就一切都隨心而欲了吧。


    “說說吧,為什麽要殺害你夫君。”


    “他打我,我反抗的過程中誤殺的。”


    “你撒謊,他背上幾道口子,怎麽會是誤殺。”


    “想聽故事嗎?”李夫人突然笑了,但眼裏卻是化不開的悲傷。


    沒等宋大人回答,李夫人就自顧自的講述起來了。


    “有一個姑娘雖然家裏境況也不是很好,但父母卻想把她向大家閨秀的方向培養。她從小就被困在深閨,每天就在家練習女工,做些縫縫補補的事情,除了小時候偶爾被帶出去,越長大她就越不能隨意出門。有一次她求了母親好久,母親才答應帶她出門。出去之後她故意放慢腳步,和母親走散,目的就是想自己玩個痛快……當時她隻想著走遠點祈求母親晚點找到她,這一走就走的太遠了,遠的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走回家了。


    也就是在那時她遇見了一個男子,那一年她十八歲。當時她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慌亂間撞入了一個厚實的胸膛。那男子猜想她是迷路了,好心的將她送回了家。


    那男子似乎是個獵戶,後來隔三差五的就會來看姑娘,每次聊天都會把姑娘逗笑,還會給姑娘送些東西來,有時是一支帶著露水的山間野花,有時是顏色鮮艷的可口野果。和那個男子在一起的時間是姑娘覺得最開心的時候,可是好景不長。有一次姑娘無意中聽說父母要張羅著給他找一門好親事,她將此事透露給了那男子。第二天男子就到姑娘家提親了,姑娘的父母覺得自家孩子是該配那舞文弄墨的風雅之人的,於是將男子羞辱了一番後將人趕走了。


    姑娘傷心了好一陣,最後甚至還親自去求了父母,結果卻隻是換來了父親的一通斥責。姑娘一心想著和心愛的男子在一起,茶不思飯不想,實在沒有萬全之策,在後來一次男子來找姑娘的時候,姑娘請求男子帶她走,男子答應了,約定三日之後的夜裏來接她。


    約定之夜到了,姑娘將寫好的信放在桌上,然後收拾了一些衣物首飾之類的東西打包好,就等男子來接她了。


    老天可能也想成全他們吧,那天夜裏兩人順利的離開了姑娘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然後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之後,姑娘與男子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姑娘雖然有很多東西都不會,但她願意一點一點的去學,而男子最開始還是幹著他的老本行,進山打獵,以此維持兩人的生活。但是一到冬季,天氣冷了之後,山裏活動的獵物少了,男子的收穫自然就也少,沒有收穫他的心情也不好,回到家也不像以前一樣溫柔,而是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初見時的風花雪月被生活中的油鹽醬醋替代。各自的毛病就慢慢顯出來了,比如姑娘實在不是很擅長做家務,比如男子其實脾氣也不是很好,兩人的矛盾漸漸多了起來,最初男子隻是嘴上嘀咕著說,但聽的多了,再好脾氣的人也會翻臉,後來姑娘就也會偶爾和他頂嘴,情況就從男子單方麵的責怪變成兩人互相指責,進而引發吵架了。


    出去兩年之後,不知道姑娘的父母從哪裏知道了她的行蹤,托人送了信到家裏說是已經不生他們的氣了。姑娘也確實想家了,在姑娘的軟磨硬泡下,兩人搬了回來。回來安頓好一切後,姑娘帶著男子回家見父母,這才知道父親還是不同意,還在生他們的氣。姑娘收到的那封信是她母親背著父親給她的……


    再次不歡而散,但好在回來了,離得近些,姑娘心中還時有些安慰的。來這邊之後男子也不當獵戶了,憑著自己的手藝,轉行做了個屠戶。後來,姑娘有了身孕,然而好景不長,孩子三個月的時候無緣無故的小產了,大夫來看過以後說可能以後都很難再有身孕了。夫妻二人的關係這下子變得更差了,本就有些嫌隙的二人因為孩子的問題產生了更大的矛盾。


    當初是自己一意孤行讓男子帶自己走的,姑娘也拉不下臉向家裏求助,隻能自己一個人受著。最初男子還隻是責罵他,或者以沉默應對。後來有一次,姑娘出口反駁,剛好說到了男子的痛處,男子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往後的日子裏,這就成了姑娘的家常便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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