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是古代啊,沒有手機,沒有音樂,更別提耳機了,雷聲一陣陣的響起,周圍也沒有人,原主在的時候,祈春是睡在外間的方便夜裏照顧他,但他來了後覺得不太方便就讓祈春單獨去另一間房睡了,現在他特別想罵當初的自己愚蠢。


    他明知道宋幹安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裏,可是他也不敢出去,他隻能縮成一團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希望這樣能減弱自己聽到的雷聲,但同時他的心裏又清楚的知道這隻是徒勞無功的掙紮罷了。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雨聲和雷聲中夾雜著幾聲敲門的聲音,仔細聽了一下,他還聽見了宋幹安那低沉的聲音在門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他的名字。葉少淵一把掀開被子,連鞋都顧不上穿了,赤著腳跑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因為擔心他而半夜過來的宋幹安。


    宋幹安推開門進來就被葉少淵撲了個滿懷,懷裏的人赤著腳,滿頭大汗,連背上的衣服都汗濕了,整個人卻又是透著涼意的,這人竟被這夏雷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嗎?


    平時見他膽子也不小,隻是不知為何如此怕打雷,眼下也顧不上想這些,想到這人還赤著腳站在冰涼的地上,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到床邊,將人放上去,又找了幹淨的布替他擦淨雙腳,像照顧小朋友一樣讓人躺下,又被被子扯平給人蓋好,然後自己也在床邊坐下。


    “睡吧,不要怕了,我在這裏陪你,”


    葉少淵隻是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開,想了想,他掀開被子,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對宋幹安說到


    “你也來睡吧,床大,夠兩個人睡,你陪我吧。”


    宋幹安想了想也褪去外衫和衣躺下了,看到對方還蒼白著的臉,他伸手將人攬入懷裏,輕輕的拍著對方的背,像哄小孩兒入睡一樣哄著他。窗外還是雷雨交加,葉少淵躺在宋幹安的懷裏,好像雷聲自動減弱了一樣,傳入葉少淵耳朵裏的不再是那讓人害怕的雷聲,而是宋幹安安慰自己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以及兩人胸膛內那顆炙熱的心跳動的聲音……


    林中男屍


    葉少淵醒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宋幹安還是和往常一樣起得早。下了一夜的雨已經停了,院裏的樹木透著青翠的綠色,好像隨手一擰就能擰出青綠的汁液。花瓣被大雨打落,零零散散的鋪在地上,空氣裏瀰漫的是泥土的芳香和食物的香氣。


    飯菜已經在桌上擺好了,葉少淵又是最後一個上桌的。


    吃完飯,宋幹安向葉父和葉母道別,又趁著二老沒注意偷偷的對葉少淵眨了眨眼睛。宋幹安本來要先走的,但是被葉父叫住了,葉父說他總是要去縣衙,兩人順路,不如就一塊兒出發,宋幹安沒有拒絕的理由,就乖乖的等著葉父收拾好後兩人一起出了門。


    兩人本來都沒有說話,走著走著,宋幹安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


    “伯父,少淵怕打雷嗎?”


    “怕打雷?不存在的,這麽些年都好好的啊,祈春也從未說過,少淵雖看著文弱,但膽子還是不小的,打雷而已,他是不會害怕的。倒是你,為何突然有這種疑問?”


    “哦,伯父有所不為,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和少淵本來在下棋,突然間一道驚雷響起,少淵恰好打翻了一杯茶水,我以為他害怕打雷呢,想來可能隻是湊巧了吧,是我多心了。”


    老遠就聽見衙門前的鳴冤鼓被敲的咚咚響,兩人趕緊加快了腳步,到衙門前的時候,鼓聲已經沒有了,門口倒是圍著幾個人。宋幹安撥開擋在門口的人,和葉父快步走進了縣衙,宋大人已經在向那擊鼓之人詢問具體情況了。也沒有聽全,但是大意宋幹安已經聽出來了,好像是說這人在城東那片林子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宋大人立刻就要帶著人去現場,宋幹安沒有跟著他父親,反而是問清楚地址後又原路返回葉家了,想也不用想,他定是去葉府接葉少淵了。


    葉少淵本來還在琢磨著今天該幹些什麽,好像著實是無事可做,他就攤開了畫紙,準備將昨夜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場景畫下來,但是他剛磨好墨宋幹安就進來了,他放下筆就被宋幹安拉著出去了。


    “怎麽了,這麽著急是要去哪兒?”


    “城東的樹林,一個農民發現了一具屍體。父親他們已經先去了,我專門過來接你的。”


    一聽說又有案件,葉少淵立刻就打起精神了。


    宋幹安帶著葉少淵快馬加鞭的往發現屍體的現場趕。兩人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衙役們妥善的安置好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說是城東的樹林其實不夠準確,因為樹林離這裏還有些遠,這塊兒地上不過是隻有幾棵稀疏的樹。


    據那個擊鼓鳴冤之人說,他是早上偶然路過此地,由於昨晚下了大雨,路麵濕滑,他走的小心翼翼,但還是感覺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人腿,他嚇得不輕,急匆匆的就跑到縣衙了。


    衙役們來到現場後將屍體從泥地裏刨出來,然後先將屍體運回去了,宋大人他們則還在現場查看。看樣子,這人似乎是被埋在這裏,但是因為昨夜雨太大,表麵鬆散的泥土被大雨沖走了,因而造成他的部分肢體裸露在外。在現場仔細的查探了一圈,並沒有什麽其他發現,眾人就打道回府了。


    他們返回衙門的時候,仵作已經把屍體清理幹淨了,宋大人來詢問情況如何,仵作說是被利器捅死的,邊說邊將屍體翻過來給眾人看,隻見屍體背上有幾道交錯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利器刺入劃開的傷,表麵都已經有些腐爛了。


    在現場的時候屍體被泥土染上了髒汙,也沒有人認出是誰,這會兒收拾幹淨以後就有人認出來了,其中一個衙役驚呼,說這是家住城東的一個屠戶。聽衙役這樣說,宋大人就讓這位衙役去通知死者的家屬了。


    眾人對這位屠戶也不了解,不能判斷他到底是為什麽遇害。看樣子不像是因為錢財,因為仵作替他清洗的時候還在他的衣服間發現了一些碎銀子,若是為錢財的話兇手沒必要留下這些錢。


    宋大人還在心裏想著,剛剛去通知死者家屬的那位衙役領著一個婦人走進來了。那婦人掀開蓋著屍體的布,然後身子一軟就跌到在地上了。衙役想去扶她但是根本拉不起來,她坐在地上默默的抽泣著,嘴裏也不知在念叨些什麽。


    待這位婦人終於平復些以後,衙役給她搬來凳子,宋大人開始向她問起這幾日他相公的行蹤。


    “我問你什麽你一定要如實回答,這樣才有利於我們抓住殺害你丈夫的兇手知道嗎?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相公是什麽時候?”


    “回大人的話,是前天早上,我準備好早飯,相公吃完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裏,沒想到再見竟是天人永隔了……”


    “你相公兩日不回家你也不覺得奇怪嗎?”


    “相公是個屠戶,雖然現在他的生意以散賣豬肉為主,但是以前他也是殺過豬的,即使現在,有時候人手不夠,他也會被請去幫忙,我以為他這次又被請去幫忙了便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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