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淵看起來是那種隨和好相處的人,實則不然,他隨和樂觀的麵具下是一顆誰也觸不到的心,把自己徹底的包裹起來,朋友他也有,但真正能夠和他交心的人目前還沒出現。來來回回的想了不少東西,既然回不去了,也了無牽掛,那不如,就留在這裏?最不濟這裏還有愛他的雙親,雖然嚴格來說雙親愛的也並不是他。有些累了葉少淵就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初見幹安,受護於人


    一大早,祈春就把葉少淵叫醒了,梳洗一番,吃完飯之後,葉父就讓他跟著出門,也沒有說去哪裏,隻是讓他跟上。臨出門時葉母叫住他們,遞過來一個食盒“給幹安帶去,幹安喜歡張媽做的核桃酥,每次來都問有沒有核桃酥。”葉少淵接過食盒,腦子裏卻在回憶關於幹安的記憶。幹安是誰?哦,想起來了,縣令的兒子,宋幹安,也就是原主記憶中那個臉色臭臭的少年。為什麽他臉色臭臭的呢,記不清楚了,葉少淵雖說是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但畢竟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所以有些東西還是看的很模糊,遇到這種情況時他就說是傷到腦袋含混過去。


    葉父不是話多的人,而且似乎是在想事情,因此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縣令家。小廝將他們引進去,讓他們在花廳等候,隨後宋縣令就出來了,身後跟著的是宋幹安。葉少淵和宋縣令打了聲招呼後便將目光轉向了宋幹安,將手裏的食盒遞給他,低低的說了句核桃酥便再無他話了。宋縣令調過來也有些年頭了,但宋幹安沒在這裏住多長時間就跟著一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外出遊歷,順便學武去了。也是前些日子,這人才學成歸來,可能因為這是唯一算得上原主朋友的人,葉少淵不免對他多了些關注。他記憶裏的宋幹安還是五年前的模樣,那是宋家剛在鎮上安定下來,兩人因為家裏的關係時常會見麵,原主性格安靜,不喜言語,不善交際,說好聽點是文靜清高,說難聽了就叫孤僻。宋幹安卻和他剛好相反,宋幹安走到哪裏都是焦點,他能說會道,思維靈活,帥氣的臉上常常帶著笑,很輕易就能把街坊鄰裏哄的合不攏嘴。這次再見麵,他好像更成熟了些,因為習武,他的身子骨看起來更硬朗了,瘦了點顯得臉不像少年時有些肉感,反而更加的稜角分明,整個人的氣勢就上來了。他記得那是宋幹安總是對自己沒什麽好臉色,平常對別人都笑眯眯的,一遇上自己就板著個臉,不苟言笑。很奇怪,到現在葉少淵都想不通,自己又沒有對他做什麽,他為何會對自己是這種態度?葉少淵隻顧著自己亂想去了,都沒注意到縣令在叫他,還是在父親的提醒下才回過神。


    宋大人在詢問了一下葉少淵的身體狀況後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了。葉少淵本以為自己那晚撞破的隻是一件強搶民女的案子,誰曾想鎮子上已經失蹤了兩位女子了,加上他遇到的那位,已經是三位了,照這麽看,事情絕對不簡單。宋大人也是愁的不行,廣元鎮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安寧祥和的地方,平時連偷雞摸狗的小事都少有,這下卻出這麽大個事,偏偏還毫無線索。葉父在家是不談工作的,葉少淵也鮮少出門,再加上昏迷幾天,所以他今日才知道這件事。看著父親和宋大人愁眉不展,他很想幫忙卻無能為力。他這廂正苦惱著,宋幹安卻開口說話了。“少淵,你還記得那晚發生什麽了嗎?是否記得那人的相貌,可否好好回憶一下?”葉少淵又將那晚的情形講述一遍,那夜月色正好,可歹人一身黑衣且蒙著臉,所以並未看清那人的長相,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那人雖是一身黑衣,袖口以及衣服的下擺卻有一圈日月的紋飾,那是他昏迷前看見的最後一樣東西。得知這個,宋大人立刻派人去鎮上的各家成衣店詢問了。沒有其他的事情,葉父讓葉少淵先回家,一隻腳剛踏出花廳就聽見有人叫他。


    “少淵,你等著,讓幹安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麻煩幹安了,我自己可以的。”


    “什麽話,幹安又沒事做,萬一你在路上被歹人看見,再次下手,出點什麽事情就不好了,還是小心點好。”


    說罷又轉頭對宋幹安說:“這幾日你跟著少淵,一來你們也許久未見,肯定有話要聊,再者少淵見過那行兇的歹人,他又不會拳腳功夫,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我擔心他的安危,你且跟著他,護她周全,若是歹人真的出現,說不定還能一句擒獲。”宋幹安點了點頭就跟上了門口那人的腳步。


    既然宋大人都已經這樣說了,葉少淵也不好推脫,隻是轉身對宋幹安說了句“麻煩了。”


    二人幾年沒見,原來也算不得多合拍,一路上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宋幹安這一路也在打量葉少淵,原來這人總是不說話,柔柔弱弱的,整天隻知道看書畫畫,窩在家裏,沒什麽少年該有的活力。正因為這樣,宋幹安之前一直不太待見他,覺得他太弱了,不像個男孩子,所以有時也對他沒有好臉色。隻是不知葉少淵是真懵懂還是不在乎,雖然自己對他不是很好,可他卻一直對自己客客氣氣。這次回來,他發現葉少淵還是像原來那樣,二十來歲的人了看起來仍然像十七八歲那樣沒什麽變化,常年窩在家裏不見太陽他的皮膚很白,話還是不多,但和以前相比似乎也開朗了些,宋幹安覺得這樣的轉變挺好的,而自己的心境也更加成熟了,年少輕狂時對他的一絲討厭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把葉少淵送回家後宋幹安並沒有立刻就走,他反客為主的拉著葉少淵去了書房,取來紙筆,替他研好墨,將飽蘸墨汁的筆遞到了宋少淵手裏:“少淵,你把那日看見的紋飾畫下來吧,我似乎聽師傅提起過,你將它畫下來,我好去問問。”聽他這樣說,葉少淵也不拖遝,抬手動作起來,不消片刻,一樣特殊的花紋就躍然紙上。葉少淵不會畫畫,幸虧他繼承了原主的畫技,不然可就露陷兒了。宋幹安拿起紙一看,兩彎新月中間夾著一輪紅日,這可不就是師傅提到的那邪教教服之上的花紋嘛。他心下一凜,邪教之人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必須去和師傅商量一番,事不宜遲,他想立刻啟程,剛走兩步,突然想到房中還有一個自己需要照拂的人,便頓住腳步。一回頭卻看見少淵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呆呆的有些好笑,他便帶著笑意詢問:“少淵,你想和我一塊兒去找師傅嗎?”葉少淵還沒從他突然起身的動作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兒時同伴熟悉的臉上帶著陌生的溫暖的笑容,一瞬間便晃了神兒。見他這樣,宋幹安臉上的笑意更甚,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的攬住葉少淵的肩膀對方出門了。


    求助師傅,共商案情


    宋幹安的師傅叫顧起嵐,江湖人稱嵐山道人,雖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俠客,但也是小有名氣的,至於他為何被稱為道人呢?原因無他,隻不過是他不僅會武功,還對道家仙術有些研究,並且兩者都小有所成,以往他還未雲遊四海在一處定居時,常有人到他府上求仙問道,而他也待人寬厚,一般的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都答應,因此別人待他也大都客氣三分。


    嵐山道人這次是和宋幹安一塊兒回來的,不過作為一個雲遊四海的江湖道人,他更喜歡遠離人群,所以他在城外的山中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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