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你別鬧了!快把金簪放下!」盧太尉在一旁急得差點流眼淚,大喊道,「你別嚇爹啊!」


    「誰說兩個男人不可以相愛?」李君虞一把將孟臨川摟進懷中,「小玉是我的,他誰也不會娶。」


    「霍小玉!真的嗎?」燕貞的眼中滲出了晶瑩的水光,手中的金簪顫了顫,一把刺向自己的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孟臨川一把撲上前抓住燕貞手中的金簪不讓她刺下去。因為撲得太快太猛,孟臨川和她一起撲倒在了地上。


    「放開!」燕貞推開孟臨川的手,還要把金簪往自己喉嚨刺。


    孟臨川一急,連忙伸手去擋燕貞手中那刺向咽喉的金簪,金簪猛然一紮,紮透了孟臨川的手心!


    頓時鮮血噴湧如注,燕貞嚇得連忙把金簪扔到一邊,著急得拉起孟臨川的手關心地問道:「你的手怎麽樣?你還好嗎?」


    「小玉!」李君虞衝上前一把推開燕貞,將孟臨川攬入懷中。


    明明被刺傷的是手,為什麽痛的竟然是心口?孟臨川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抓了抓自己絞痛的心口,猛然想起霍王爺給自己喝下的毒藥。


    霍王爺說那毒藥三百日會發作,而且也表示過會提前發作,難道提前發作的契機就是見血?


    「十郎……我覺得,我可能要……死了……」孟臨川抓起李君虞的手道,「我之前喝了霍王爺的毒藥,現在好像毒藥發作了……」


    「霍……霍王爺?」聽到霍王爺的名字,盧太尉愣了愣,「你和霍王爺有什麽關係?」


    「小玉,別說了,別說了。」李君虞心痛地搖搖頭,將孟臨川橫要抱起,「我立刻帶你去看大夫,你不會死。」


    「等……等等……」孟臨川扯了扯李君虞的手臂,讓他停下,對盧太尉道,「其實,我霍小玉並不是什麽風塵孤女,我是那個霍王爺家最小的兄弟。老霍王爺薨了以後,我和我娘就被逐出家門,淪為娼ji……」


    「你娘是不是叫淨持!」盧太尉不敢置信地問道。


    好像霍小玉她娘是叫這個名字吧?孟臨川點了點頭:「對。」


    「天哪!我的兒啊!」盧太尉大聲哭喊起來,衝上前要抱住孟臨川,李君虞連忙一轉身,盧太尉反而撲了個空。


    「兒啊……你是我的兒啊……」盧太尉嗚嗚哭泣道,「淨持本來是我的愛妾,十八年前被老霍王爺搶了去,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後來老霍王爺去世,我聽說她和孩子都被逐出家門,我派人打聽,也一直沒有關於你們的消息……我以為你們已經死了……嗚嗚嗚……我的兒……」


    這場大戲的信息量實在太過龐大,孟臨川現在毒發得迷迷糊糊的腦子差點沒被繞暈過去。這麽說自己和燕貞其實是親兄妹?這下她不可以逼自己娶她了吧?


    ☆、洞房花燭


    這場大戲的信息量實在太過龐大, 孟臨川現在毒發得迷迷糊糊的腦子差點沒被繞暈過去。這麽說自己和燕貞其實是親兄妹?這下她不可以逼自己娶她了吧?


    這下終於可以安心了,孟臨川鬆了一口氣,放心地趴在了李君虞懷裏。把沉重的腦袋搭在他胸口,感覺會比較輕鬆一點。


    「沒死,不過現在快死了……」孟臨川抓起李君虞的手,趁機道,「既然你說你是我爹, 那麻煩你答應我一個遺願,別搶我喜歡的人……他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好……好……我答應……我不強迫李狀元成親,李狀元是你的……」盧太尉抹了把眼淚, 對下人嗬斥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大夫來!」


    「是。」下人趕緊跑了出去。


    燕貞愣在一旁,半晌方才回過神來,突然哈哈大笑, 笑著朝門外走去。


    「燕貞!女兒!你去哪裏!」盧太尉看燕貞情緒不太對,連忙喊道, 「女兒!你快回來!不要亂跑!」


    「哈哈哈!」燕貞就像聽不懂盧太尉的話一般,大笑著往門外走去,「哈哈哈!你是我親兄弟!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嗚嗚嗚……」


    燕貞一邊大笑,又大聲哭起來, 哭一會兒又大笑起來,情緒嚴重失控,還時不時瘋言瘋語:「你是我兄弟……哈哈哈……爹……你怎麽這麽厲害……哈哈哈……嗚嗚嗚……哈哈哈哈!你去死吧!哦哈哈哈……」


    盧太尉見燕貞情緒失控,隻怕她一個人走出門有什麽麻煩, 連忙撒腿追了出去。


    下人們連忙也跟了出去。


    紅綢交錯,張燈結彩的喜堂上,隻剩下兩個人。


    李君虞緊緊抱著懷裏的孟臨川,仿佛擁抱著自己的整個世界。


    此刻,他就是他的全部;將來,他也永遠是他的靈魂。


    「小玉,我們雖為夫妻,卻還沒有拜過堂呢。」李君虞看著堂上龍鳳花燭燈光掩映之中,金邊燦燦的大紅囍字,微微一笑,「今天,我們就來走完這個儀式,好不好?」


    孟臨川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一點向體外遊離。這種「正在死」的感覺令他有些精神錯亂,又有些恐慌,他的手緊緊攥住李君虞的衣襟,仿佛攥著生命的希望。


    誰也不想死……誰知道死後會是什麽?


    反正生命隻剩下一時半刻,孟臨川已經不在乎李君虞到底是男是女和自己是不是性別相同。此刻孟臨川的眼裏,隻有一個人,那個人抱著自己,要和奄奄一息的自己拜堂成親。


    於是,隻受本能掌控的孟臨川扒掉了心頭重重偽裝,重重地點了點頭。


    生死之間,生命瀕臨終結的最後一刻,才能毫無顧忌地感受自己的內心。這一刻,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原來,自己竟然真的很想要他……


    孟臨川仰起頭,望見的是那個男人稜角分明的臉龐。


    他的目光中有無限堅定,無限光明,亦有無限溫柔……


    他堅實有力的雙臂托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喜堂正中央……


    花燭搖曳,衣袂飄搖,梅香裊裊……靜靜趴在李君虞的懷抱中,孟臨川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隻是隱隱約約感覺道眼前燭光被什麽東西遮擋了一下,李君虞似乎躬身一拜,又直起身子,轉了方向,又是一拜……


    然後,孟臨川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輕輕說道:「小玉,我們永遠是夫妻。今生是,來生是,永生永世都是……」


    好!永遠!……孟臨川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說不出話來。


    突然,孟臨川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都再也感覺不到了……


    真的不想死!真的捨不得你……孟臨川伸手一抓,想緊緊抓住他不放,卻抬手抓了個空。


    就像做夢一般,孟臨川感覺自己的身體飄飄忽忽,像一朵雲飄蕩在空中,沒有重量,也把握不了方向,不知要隨風飛向何處。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白色光點。


    那光點在眼前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終竟化作一派好景艷陽天。


    眼前景致,如夢如幻。到處奼紫嫣紅開遍,春花無限,百花嬋娟。


    波光粼粼的湖水假山畔,雲蒸霞煥;玉砌香堆的雕欄外,翠浪紅翻。


    燕子的喃喃聲在耳邊又輕又軟又甜;黃鶯的嚦嚦聲又清脆又圓潤。


    一邊是彩蝶在花叢間往來飛舞,一邊是綠柳垂線,桃花粉嫩如美人之麵。


    一派明媚春光之間,小橋流水,亭台樓闋錯落有致,真是一所無比精緻的園林。


    這是什麽地方?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麽到了這裏?難道地府就長這樣?孟臨川邁著步子小心地行走在滿園春色萬紫千紅之中,不知道自己這是誤入了哪家的庭院。


    「一徑落花隨水入,今朝阮肇到天台。」


    身後,一個男人溫潤的聲音響起。


    孟臨川一回頭,隻見梅花樹下,一位白衣書生,手中持著一枝垂柳,薄唇輕啟,淡淡吟出一句詩來。


    這書生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前生曾在哪裏見過,可是孟臨川仔細看看他的臉,卻又不認識。


    「杜小姐。」那書生見了孟臨川,上前對他作了一揖,「小生在此等候多時了。」


    「等候?」孟臨川驚訝地問道,「你在等我?」


    「是啊,不是小姐約我牡丹亭畔,梅花樹下,折柳為號嗎?」那白衣書生笑著上前要拉孟臨川的手,「那我們就過去吧!」


    「過去?去哪裏?」孟臨川連忙縮回手不讓他碰。


    那書生用手中柳枝指了指不遠處的湖邊假山道:「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啊。」


    孟臨川看了看書生指的地方,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去那邊幹什麽?」


    那書生低下頭,挑起孟臨川的下巴輕輕笑道:「和你把領扣鬆,衣帶寬,唇對唇,下麵對下麵啊……」


    看著一副衣冠楚楚的清正書生模樣,說話怎麽如此下流呢?孟臨川往後退了兩步,指著那書生道:「我不管你是誰,誰讓你來的,你現在給我馬上走開!」


    「小姐,你別害羞了。」那書生走上前,一把將孟臨川攔腰抱起,「我會給小姐的,不隻是一段巫山雲雨,而是我生命的全部!」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牡丹亭這段屬於過度的小世界,隻有幾個浪漫的香艷小場景~喵~隻有不到兩萬字兒~


    ☆、一場春夢


    「小姐, 你別害羞了。」那書生走上前,一把將孟臨川攔腰抱起,「我會給小姐的,不隻是一段巫山雲雨,而是我生命的全部!」


    「誒?你有病吧!」這種場景為何如此似曾相識呢?孟臨川連忙踢打起來,「你快放我下來!光天化日朗朗幹坤你想幹嘛?」


    「好姐姐,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我愛死你了好姐姐……」


    那書生強摟著孟臨川, 將他抱到湖邊假山後的小山洞內,解開他衣上的珠扣,便忘情的親吻起來。


    「瘋了吧你?」穿到這個詭異的世界之前, 孟臨川雖然不是什麽力大如牛的猛士,好歹也是個力氣比較正常的男人。而此時此刻,孟臨川發現自己竟然連推開這個看似文弱書生的力氣都沒有,真是令人發自心底感到絕望啊。


    難道剛來這個世界, 竟然這麽快就貞潔不保了?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孟臨川看那書生眉清目秀, 十分心疼地為他嘆息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抬起手臂給他那筆挺的鼻樑上來了一拳!


    「啊!」一聲慘叫簡直震破了孟臨川的耳膜。


    孟臨川被那聲響震得一跳,從亭欄上驚醒。


    原來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春夢,孟臨川此刻穿著一件薄薄的羅衫靠在牡丹亭的欄前, 剛剛從小憩中驚醒。


    驚醒她的也不是什麽書生的慘叫,而是落在欄杆上的一片櫻花罷了。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如同一朵嬌柔無比的小花,連一片落花都能把夢驚醒。


    「小姐, 您醒來了?」貼身丫鬟春鸞見小姐醒來了,十分貼心地說道,「春天寒冷,小姐您困了還是進屋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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