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在一旁疑惑道:“你不是說三丫小時候從來不動針線嗎?扣子掉了都是你給fèng的?”


    張巧娟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沒好氣道:“那是四丫,你什麽耳朵啊?”敢在老娘吹牛的時候拆我的台,你長了幾個腦袋?


    ……


    張巧靜對自家公婆和一眾大姑姐,淚眼朦朧的欣慰道:“唉,我早就知道我們三丫會有今天,小時候就喜歡fèng這fèng那的,為了練繡花,沒少被我媽罵,就說她浪費東西,這孩子終於出頭了。”妹妹有出息了,她開心的好想哭。


    她大姑姐怯怯的提問:“不是說,婚後這兩年才練習的嗎?小時候就會了?”沒聽說啊?


    張巧靜臉一板,橫著大姑姐冷冷道:“那是謙虛,我妹妹在家幹點啥,還要跟你報個到?”真是的,想給三丫小時候貼貼光,還碰到這麽個不長眼的?


    ……


    張巧珍在男友家也是激動異常:“我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我三姐,那真是樣樣拿手樣樣強,當初我姐夫啥都沒有不說,還整天不在家,結果她就一門心思認準了他,現在我姐夫對她那個好就別提了,要是我三姐想吃啥,外麵下刀子都立馬去買,絕不含糊。論做菜做飯整理家務,我這手把比我三姐差遠了,同是姐妹,我咋就差了這麽多呢?”三姐威武,三姐萬歲!


    ……


    在張巧芳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被這姐幾個,吹成了‘自強不息,頑強拚搏,勇於進取,積極向上’的正麵人物,而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假話聽多了,也就成了真話,即使她小時候的老師同學,聽多了誇讚她的話,也會忍不住深刻的檢討自己:這麽用功的一個人,我怎麽會把她和誰誰誰給搞混了呢?唉,果然是記性不好了。


    再說張巧芳,她終於等到電視裏的主持人,磨叨完了那個張擇端,又重新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她精神一振,聚精會神的等著聽自家的公司。


    “本副繡品的刺繡者張巧芳,今年24歲,生於……其實我們這次藝術節,是想請她本人親自過來的,不過由於她家裏,還有對出生不久的雙胞胎寶寶,實在是脫離不開,我們也就無緣得見,這位年輕的刺繡者,實在是深感遺憾。”主持人笑了一下,而後鄭重的指著身後的《清明上河圖》,對觀眾道:“經組委協商決定,這副《清明上河圖》,將獲得本次藝術節的特等獎,而它的製作者張巧芳,也因為a市領導的申報,被授予‘a市民間藝術家’的稱號,讓我們在這裏恭喜她,我們年輕的民間藝術家——張巧芳女士。”


    聽著下麵雷鳴般的掌聲,宋長林再也抑製不住的大笑著,一把將媳婦摟到了懷裏:“媳婦,你成藝術家了,《清明上河圖》獲得了特等獎,你成藝術家了。”


    宋長林在公司成立那天,都沒有今天這麽興奮,他媳婦簡直是太棒了。


    被丈夫緊緊摟住的張巧芳,心裏已經開始抓狂了:她被騙了!她上當了!什麽長林的公司能跟著上電視?那女人連提都沒提一句,難道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才是重點嗎?她要給自家公司做gg啊!


    興奮過後,想到身後的徐德明還在,宋長林終於放開了懷裏的媳婦,結果就見到他媳婦委屈的臉:“巧芳,怎麽了?”喜極而泣好像不是這表情吧?


    “長林,她沒說咱家公司,那蔣誌林明明說,隻要我的繡品能被選上,咱家公司就能跟著沾光的,可她連提都沒提?”為了這她忍了多少委屈?她家長林,現在還保持著收拾衣櫃的良好習慣呢,這都是為了啥啊?還不是為了公司上電視?


    宋長林滿眼都是溫柔的笑意,疼愛的摸摸媳婦憋屈的臉,輕聲道:“傻老婆,你的藝術家比這強多了,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整個a市能又有幾個?


    可藝術家不能還貸款……見丈夫這興奮勁,她也不忍心再憋屈臉給他找不痛快,隻能勉強自己扯扯嘴角,寬慰道:“嗯,知道了,你和德明聊,我去看看孩子。”說完,她悲傷的走了。嗚,她上當受騙了,心裏非常不舒服,她應該找誰報仇呢?


    宋長林好笑的搖搖頭:他媳婦就是這麽單純,淡泊名利,一心隻想家裏好,家有賢妻,他哪能不努力拚搏,爭取給她更好的生活?


    回頭看到有些傻眼的徐德明,他拎起酒瓶心情大好的道:“來,為了你嫂子成為藝術家,咱哥倆幹一杯。”


    “剛剛那個圖,真是我嫂子繡的?”認識這麽久,他都不知道對方還有這本事?


    “是啊。”看過了媳婦的繡品,宋長林對這藝術節也沒了興趣,拎著酒瓶子坐到徐德明身邊,他滿臉感慨的笑著,“從去年她就瞞著我自己偷偷繡,都繡了大半年了。”想到那麽大的繡麵,都是媳婦一針一線摳扯出來的,他心裏突然有點酸酸的。


    “我嫂子太厲害了。”徐德明喃喃自語,以前聽著誰誰有什麽本事,他都沒往心裏去,因為那畢竟離他太遠,今天才知道,這貨真價實的藝術家,不但就住在隔壁,剛才還給做了晚飯?


    也許是今天的酒喝的有點多,也許是今晚的喜悅太大,讓他心裏的興奮無處發泄,宋長林仰脖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啤酒,放下酒瓶,忍不住和徐德明說起了心裏話:“德明,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家裏最小的,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們這些家裏的老小,兄弟疼愛的也是他,父母寵愛的也是他,我這不上不下的老二,雖然不至於嫉妒,可有時候也會有點難受,都是兒子,為啥我媽就那麽疼著我弟弟?”


    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宋長林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後來我不難受了,因為我媽給我選了個最好的媳婦,我敢說,你嫂子是我們村,最賢惠最能幹的媳婦,當初我在部隊,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到一百,你嫂子在家辛辛苦苦的練刺繡,她賣了第一副繡品,就捨得花二百多給了買了塊手錶。”說著,他抬起手腕讓對方看,“就是這塊表,當初把部隊那幫小子都給羨慕壞了。”愛惜的摸著表麵,宋長林眼裏有著說不出的溫暖,當初就因為這塊表,他心裏所有的委屈都沒有了,對未來的日子又充滿了希望。


    徐德明早就見過宋長林手腕上的表,他一直以為,那是對方開公司後買的,沒想到會是嫂子掙錢給他買的?還在那麽以前?


    他很想告訴宋長林,別說他們當初羨慕,我現在也照樣羨慕,可還沒等他說呢,就見宋長林很自然的,拎起那瓶沒啟的啤酒,嗑掉了瓶蓋,咕咚咚又是一大口,然後雙眼迷濛的看著前方,也不知是在和他說,還是在和他自己說:“我從部隊下來,是你嫂子以前攢下的繡花錢,讓我買了第一輛車,後來你告訴我開搬家公司好,還是你嫂子黑天白天的繡,我才能那麽快湊夠錢,開了現在的公司……”


    想到以前的事,宋長林臉上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拎起手裏的酒又要喝,才發現邊喝邊說的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酒喝沒了?


    他喝的這麽快嗎?皺著眉,晃晃手裏的酒瓶,他發現一個瓶子變成了倆?搖搖發暈的腦袋,宋長林知道自己有點喝多了,想想剛才的話,他暗暗慶幸,總算還沒太糊塗,沒激動到把那八千八說出來。


    放下酒瓶,他朝著徐德明苦苦一笑,抱歉道:“德明,宋哥今天興奮的有點喝多了,和你說了這麽多沒用的,你可別介意。”他也不知道怎麽了,一時間恨不得把媳婦的好宣告整個世界,什麽話都藏不住了,酒後多言可不好,今後一定要注意。


    “宋哥,我懂,你弟妹要是有我嫂子這本事,我現在電話都打回老家去了。”徐德明是真理解他的感受,自己這個認識的人,看著都跟著高興,更何況宋長林這做丈夫的?心裏說不上怎麽興奮呢。


    ☆、第122章


    瞅瞅對方的樣子是有點多了,再說經過剛才的震撼,他現在對後麵的節目也沒了興趣,拍拍宋長林的肩,徐德明站起來笑著道:“宋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不過看對方這興奮樣,估計有點夠嗆。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哎?剛才我怎麽把你那瓶也喝了?怪不得開始頭暈了。”宋長林本想起身送送他,可剛起來就覺得看頭重腳輕,兩人這麽熟悉也沒必要逞強,他又坐回椅子上,出聲叫媳婦送人,“巧芳,德明要回去了,你送送他。”


    “德明要走了?演完了嗎?”張巧芳正在那屋,想著怎麽出這口氣呢,聽丈夫叫她,忙起身走了過來。


    “嫂子我先走了,我宋哥今個兒高興,好像喝的有點多了,你讓他早點睡吧。”看看時間也九點多了,人家兩口子都不看,他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行,別擔心了,回去早點歇著吧。”雖然好奇丈夫怎麽喝多了,張巧芳還是笑著先把人送到了門外,鎖好了門,才轉身進屋看丈夫。


    “怎麽了?兩瓶啤酒,怎麽還喝多了?”見宋長林單手扶著腦袋,應該是有些發暈,她伸手幫他揉著兩鬢,嘴裏輕聲問著。


    宋長林半眯著眼嗬嗬一笑,身子前傾,靠在了媳婦的懷裏,低聲道:“我今晚太高興了,一不小心,把德明那瓶也給喝了。”


    “你啊。”點點丈夫的腦袋,張巧芳好笑道,“請人喝酒還搶人家酒喝,有你這麽當大哥的嗎?”好在德明是熟人,外人說不上怎麽想呢。


    “誰讓今兒我高興?嗬嗬,我媳婦是藝術家了。”想到剛剛電視上那激動人心的場麵,宋長林靠在媳婦的懷裏嗬嗬傻笑。剛才對著徐德明,他還什麽都想說,可現在見到媳婦本人,他就知道笑了。


    “是,你媳婦是藝術家了。”安撫的拍拍丈夫的腦袋瓜,張巧芳看看時間,直接哄道,“長林,我扶你去床上躺會兒吧?”等他躺下了,自己也該把兒子抱過來睡覺了,孩子小,在那屋蹬了被她也不放心。


    “好。”喝多了的宋長林一向挺聽話,站起身晃晃悠悠的來到床邊,躺在床上,他自己抱著被子繼續笑:“我媳婦的繡品得了特等獎……”


    無語的看了看,因為喝多而略顯幼稚的男人,張巧芳先到衛生間投了個濕手巾,幫他擦臉擦手,然後才倒了杯水放到床頭,轉身去小屋抱兒子。


    等她把小佐放到床上,又把小佑抱回來的時候,就見她丈夫單手拄著腦袋,正和呼呼大睡的兒子小聲聊天呢:“小佑,爸爸告訴你,你現在是藝術家的兒子了,你媽繡品上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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