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被褥裏,眼睛上蒙了幾塊白翳,臉上帶著病容,看起來已經沒有幾年好活的樣子。


    “紗織?”領主大人詫異地支起了身子,“你怎麽來了?”


    蘇晚卿幫著他坐起身子,抽過一條軟枕,墊在了他的老腰後麵,道:“我回來看看父親大人。”


    領主大人的身子整個一僵,臉上慣有的表情也崩塌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


    蘇晚卿淡笑著抬起頭,歪著頭看著這個身染惡疾的耄耋老人,用一種極其可笑的目光。


    “你是怎麽做到的?對懷孕的養女施逞獸|欲,把她弄到流產,再把她弄到懷孕。”


    領主大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眸光躲閃。


    “嗬,被這樣子生出來的我,還真是肮髒啊。”蘇晚卿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酒瓶蓋子,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了對麵的男人。


    “父親大人,我們來喝一杯吧。”


    領主大人顫巍巍地接過了酒杯,甘醇的酒香撲鼻而來。他是個標準的酒鬼,一下子就聞出了這杯酒的價值,但是此刻的他,卻連一絲喝酒的興致也無。


    蘇晚卿主動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道:“來,慶祝我們父女相認。”


    她一仰而盡,任憑酒精燃燒自己。


    “父親大人不喝嗎?這可是三百年窖藏的嵐,嵐次酒肆的鎮店之寶,女兒孝敬您的。”她定定地看著他,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


    “紗織……”領主大人的臉上劃過痛苦的神色,他一聲長歎,“我喝!”


    這是他這一輩子,喝過的最苦澀的酒。


    伊澤這輩子,創造了黑夜的帝國,看似風光的外表之下,隱藏地卻是令人窒息的隱秘愛戀。


    “紗織,我知道你恨我……”


    “我這一輩子,都不曾娶妻,因為我心裏隻愛你媽媽一人。”


    蘇晚卿低頭,聽著他滄桑悲鬱的敘述,靜靜地斟酒。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九子,我看著她長大,她是我全部的信仰和依戀。”


    “曾經,她是那麽的信任我,我是她的天,是她的燈塔,可是忽然有一天,這種情況改變了,她的眼中不再有我,而是那個叫昂流的可惡的男人。”


    領主大人的臉色忽然變得陰鷙起來,恨聲道:“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要毀了那個男人!我再也沒有辦法隱藏,我要讓九子知道我的心意,我不能讓她壞別人的孩子,我要把我的血和九子的血融合在一起,創造出屬於我和她的結晶!”


    “那就是你——紗織。”他伸出如老樹根一般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眸子裏閃出一絲激狂,“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傑作。”


    蘇晚卿的整個身體一顫,一股寒意從頭頂竄到腳底。


    “你有著九子十成十的美貌,並且青出於藍,你的身體裏流淌著老夫最霸道的血,隻要你願意,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女人。”


    領主大人的眼睛裏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你怎麽可以認為自己是肮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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