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幽幽地望著他,道:“我為什麽會死?”


    洛冥軒大概以為自己是置身夢中,道:“是你義父,他把你逼到海裏的,你跳了下去,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蘇晚卿聽了這話,開始對領主大人有了另一層看法。


    “那你呢,你有沒有逼我?”


    洛冥軒目光有些閃爍,深藍色的眸子裏暈著深深的自責,喃喃道:“對不起,我……我不該去告密的,我以為你會回頭,如果沒有那個男人,我們……”


    “是你害死了我丈夫?”蘇晚卿的眸子睜大,劃過厲色。


    “不是——不要問了——”洛冥軒低下了頭,臉頰上有淚水劃過。


    他很痛苦,隱藏在心靈深處的傷疤又被血淋淋地揭開。


    “那你愛晚卿嗎?她跟我長得那麽像?”


    蘇晚卿問了之後,心撲騰撲騰地跳。


    “卿卿長得那麽像你,我沒有辦法不愛她,她的性子那麽可愛,跟年少時候的你一模一樣,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不愛她……”


    洛冥軒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沒有辦法不愛她”,整個人似乎被魘住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蘇晚卿忽然心生悲哀,她伸出手,撫上他的頭,歎息:“你追逐的不過是一個影子,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吧。”


    “九子,你不明白,追逐影子追逐得久了,往往就會忘記初衷,我——已經沒有辦法停止了。”


    “那你還愛我嗎?愛九子嗎?”蘇晚卿提出疑問。


    “我——”洛冥軒遲疑了。


    “如果我沒死,我換了容貌,你還會愛我嗎?”蘇晚卿問得越發急切起來了。


    洛冥軒一聲長歎,翻身躺在蘇晚卿的身側,閉上了眼睛,道:“九子,我們,早就過去了。”


    蘇晚卿的心中漫過巨大的悲哀感,她本來以為媽媽和洛冥軒可以冰釋前嫌,繼續這一段未了的情緣。


    “現在我的眼睛裏,隻有卿卿。”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呼吸聲逐漸綿長,“隻有……卿卿……”


    看著逐漸熟睡的洛冥軒,蘇晚卿半坐起身子,拉開杯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一點侵略性也沒有。更加令蘇晚卿感到暖心的是,他並沒有按著媽媽的設想,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本以為,自己隻是洛冥軒追逐女神影子的一個替身而已。


    推開臥室的門,又小心地閉上。


    蘇晚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脫掉繁重的和服,披散下頭發,到浴室衝了個澡。


    媽媽,你想錯了,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洗好澡之後,蘇晚卿用幹毛巾擦著頭發,做到床邊,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著光。


    有一通未接來電,是洛希宸的。


    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如果說這個肮髒的世界還有什麽值得她微笑的,那就隻有他了。


    “喂?希宸,做什麽呢?”


    “在想你,剛才做什麽去了,如實招來。”


    “洗澡啊。”


    “好吧,原諒你了。”洛希宸的聲音裏充滿了愉悅,“快說,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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