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絨聞言抬頭看著來人, 麵色冷冷的, 她特別不喜歡焦大那種劣質的優越感。倒是許文仿佛沒聽出他話裏的嘲笑,笑容還是溫溫和和。


    “蘇絨?”焦大粘糊糊的聲音裏透著輕蔑,“怎麽不去跳舞?”“我正邀請蘇絨呢。”許文看著蘇絨。


    “聽說你簽了紅娛?還以為你隻能進鼎新呢。”焦大意味明顯地嘲笑, “不過也是,周楠走了以後, 你是總算熬出頭了。”


    “隻是簽了紅娛而已,紅娛有實力的藝人很多, 以後怕是要更加努力。”許文謙虛回答, 根本不管焦帥說什麽。


    焦帥一轉話頭,直指蘇絨:“蘇絨,你這身ysl, 還是去年的老款。怎麽邢少沒有給你買衣服嗎?”這麽外露的諷刺, 蘇絨也吃驚不小。雖然平日裏相看兩相厭,但井水不犯河水, 這麽正麵的衝突, 還是第一次。


    “衣服我是有不少,但也要看是參加誰辦的舞會,這場舞會也就隻配這身裙子了。”蘇絨不甘示弱,既然對方撕破了臉皮,她也不在乎爭吵。


    許文知道蘇絨不動粗, 嘴巴卻是厲害的很,站在一邊看好戲,或許待會兒還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邢少的情人, 跟我囂張?!怎麽著,就憑你這樣的姿色,還想著嫁入豪門?”焦帥與人吵架的時候,從來沒有男女之別,嘴巴又毒又刻薄。


    “你倒是形象好?肥頭大耳,不就有點錢麽,圍著你轉的女人連我這樣的姿色都沒有。”蘇絨反唇相譏,不疾不徐,很有氣勢。


    焦帥氣得紅到了脖子,忍不住抬手指向了蘇絨:“蘇絨,你以為找到靠山了?到時候被拋棄了,別怪我落井下石!”焦帥出言威脅。


    “焦帥,是男人就該有點風度。”許文站出來按下焦帥的手,眉頭蹙了蹙,看不過去。“許文,你算老幾?我告訴你,就你小小一演員,老子隨時可以弄死你!”焦帥跋扈慣了,況且家裏有錢,不可一世。


    許文文氣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有挑釁更有冷意:“我奉陪到底。”態度也很強硬。焦帥怒火中燒,更不不行往時低調如許文竟然敢當麵這樣反駁自己:“我一定封殺你!”


    蘇絨笑起來:“紅娛什麽時候成了你家的?封殺?我真想看看到時候封殺的是誰。”蘇絨的眼睛看似隨意地掃向蔡悅。


    焦帥大笑,有些狂妄,更不信蘇絨有什麽能耐,在他眼裏,蘇絨隻是刑湛一個可有可無的小情人而已。


    蔡悅卻不這麽想,蘇絨在刑湛心裏的位置不可能不高,那次室友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刑湛親自來的學校,而自己,也是因此失去一個大好機會。


    “焦帥,我們還是去跳舞吧。”她傲慢地掃了蘇絨一眼,重新挽上焦帥的手。焦帥對蔡悅向來言聽計從,樂顛顛地帶著她重回舞池。


    蘇絨臉色不太好,雖然她也把焦帥氣得翻白眼,可是焦帥的話確實也傷到了她。“跳舞麽?”許文伸出手,蘇絨搖頭,轉身出了會場。


    許文的手一直沒有放下,看著蘇絨背影的眼神也是癡癡的。“許文,人早走沒影了。”身邊響起來喬姍的聲音,帶著調侃。


    許文沒覺得臉紅或是尷尬,微微一笑:“是走遠了。”“你喜歡她?”喬姍手上端著一杯酒,姿態雍容。


    “是。”許文大方承認,出乎喬姍的意料,她以為平時看上去溫和甚至害羞的許文應該會有所掩飾。


    “我喜歡她很久了。”許文本就溫和的眼神放得更加柔,“從大一報道那天起,那天一身白色棉布裙的蘇絨,拉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似乎迷了路,她方向感一向不好。”許文笑起來,喬姍安靜地聽著。


    “她那麽糟糕的方向感,竟然還一本正經地給人指路。”許文看向喬姍,“我被她指著走去了相反的方向,可是後來我到了報到處,她竟然還沒有到。她就是一直這麽瞎轉瞎轉的,不下心闖進了我心裏。”


    喬姍不知道蘇絨還有這樣一個暗戀者,不禁感歎:“許文,你也太藏得住了。”“有什麽辦法,蘇絨有喜歡的人。”言語間盡是無奈。


    “你怎麽知道?”喬姍訝然,蘇絨幾乎沒在外人麵前提起過薑涵,“你查過她?”許文搖頭:“我弟弟翻我錢包的時候,看到了蘇絨的照片,他放肆慣了,派人查過她。”


    “許文,我突然覺得你很不簡單,不像普通人家出來的。”喬姍覺得往時看著家境普通的許文,背景也不單純。“江南許家。”許文不再隱瞞。


    “許家?你竟然是江南許家的人!”喬姍瞪著眼將他好好打量一番,“原來你有這麽大的背景啊!”


    許文一如既往的溫和:“也什麽可提的。”“作為同門師兄妹,我給你內部消息,不久前,蘇絨和她青梅竹馬崩了,現在和刑湛在一起,你有機會可以爭一爭,我不看好刑湛。”喬姍確實不太喜歡刑湛,他往時讓蘇絨受了不少難。


    “我知道,那天看到蘇絨和他一起逛超市。”許文眼裏的失落一閃而過,很快。“和刑湛爭,我或許沒這個能力。”同為男人,他自然清楚那天在刑湛眼裏閃著的不悅代表著什麽。


    “你不至於這麽怯步吧。”喬姍很鄙視地斜他一眼。“百年老家許家是很厲害,可是比起邢氏,確實還差一點。”差一點是委婉的,許家或許連邢氏的一半都及不上,更何況刑湛身後又何止邢氏一家。


    見喬姍的表情還是不認同,許文又道:“而且,你們憑什麽認為刑湛不喜歡蘇絨,認為他遲早有一天會拋棄蘇絨?”


    喬姍被駁得無話可說。噤了聲,卻不見蘇絨回來。許文追著出去,正看見刑湛和蘇絨麵對麵,氣氛並不融洽。


    “為什麽不等我回來?”刑湛皺著眉,回家蘇絨早就走了,雖然留了紙條,可他還是不高興,明明說好的,她卻拋下他離開。


    “綠綠要和我一道,我就不等你了。”蘇絨隨口扯謊,並不太想和他說完。“綠綠是陸方淮送過來的,為什麽和我說謊?”刑湛更加不快。


    “我不想和你一起來。”蘇絨仰起頭,不躲不閃。“為什麽?”“我不想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這算是蘇絨的心裏話。


    刑湛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我們回去。”“舞會還沒有結束呢!”蘇絨避開他的手。“和我回家!”刑湛態度蠻橫,直接拖著蘇絨向前走。


    “蘇絨!”許文從後麵跑上來,刑湛停下了腳步,蘇絨也止住了掙紮。“邢少。”許文禮貌地打招呼,而刑湛麵色冰冷,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昵他一眼,就轉開目光。


    “你還沒和我跳舞呢。”許文笑著向蘇絨伸出手,刑湛猛地回頭盯著許文,目光銳利如劍,許文不躲不閃,始終保持著笑意。


    蘇絨怕刑湛給許文找麻煩,趕緊和許文道歉:“我不太舒服,打算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跳吧。”蘇絨勉強一笑。


    許文緩緩放下手,笑著點頭:“好。”目送他們兩人上了車,知道車尾燈都消失在黑暗裏,許文才慢慢轉身,一步一步地回去舞會。


    “你不是出去找蘇絨了嗎?人呢?”喬姍見他沒找到蘇絨,著急了。“她和刑湛回去了。”許文眨了眨眼,情緒藏得很好。


    “你就放她走?”喬姍驚呼。“我不想讓她難做。”許文從來隻喝果汁,滴酒不沾,仍是如此,喝了一口蘋果汁,卻隻覺得苦澀。


    蘇絨坐在車上麵無表情,安安靜靜。刑湛心裏不悅,也不說話,車裏的氣氛一度凝滯。直到回了別墅,蘇絨自顧自地上了樓。


    刑湛在樓梯口拉住她:“你在鬧什麽脾氣?”刑湛終是忍不住。蘇絨撫著額,覺得今天真是失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沒在鬧脾氣。”


    “蘇絨,怎麽了?”刑湛覺得自己真的拿她沒有辦法,語氣也軟了下來。“刑湛,”蘇絨輕喚一聲,垂著頭,“我們分手吧。”


    “不要胡鬧。”刑湛嚴厲起來,帶著幾不可察的慌亂。“就當我求你。”蘇絨屏著一口氣,她要出了這個怪圈,什麽尊嚴,威脅統統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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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得不到回答,隻聽到樓上傳來巨大的關門聲。蘇絨靠在牆上,從背脊一直涼到心裏。


    蘇絨最近總是失眠,第二天蓬頭垢麵地下了樓,大鍾指著十一點的位置,桌上放著早晨,刑湛已經應該走了。


    不麵對他也好,蘇絨如是安慰自己。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八點,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條短信。蘇絨看著桌上的飯菜,天氣這樣冷,早就已經涼透。


    蘇絨在沙發上等到十一點,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會不會被綁架了?出意外了?蘇絨緊張起來。卻有裝模作樣使自己冷靜,做到事不關己的表象。


    “喂?”聽到電話鈴,蘇絨一個縱身撲向座機,結果那頭卻是顧涼喻的聲音。蘇絨聲音立馬就變得懨懨的。


    “你在哪裏?”顧涼喻不起不伏的聲音。“家裏啊。”蘇絨撅著嘴,盯著客廳裏的大吊頂出神。


    “你還坐得住,蘇絨,你要我怎麽說你!”顧涼喻咬牙切齒。“我又哪兒得罪你了?”蘇絨拖著聲,陰陽怪氣地問。


    “你知道刑湛去哪兒了嗎?”他聲音突然抬高。“我怎麽知道。”蘇絨反駁,不大樂意回答。


    “馬上來banker,我給你半個小時。”“憑什麽聽你的!”蘇絨翻身坐起。“喬姍…”“我來!”蘇絨氣血翻騰,就知道拿她朋友威脅她,顧涼喻你給我等著!蘇絨低咒一聲。


    換了厚厚的外套,說了地址,見司機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蘇絨猛地想起,banker是本城最有名的男同性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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