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絨?”刑湛聲音有些疲憊。“你這個瘋子!”蘇絨開口就是責罵。“什麽事?”刑湛因她突如其來的責罵而有些不悅。


    “你怎麽能讓雜誌這麽亂寫?你讓趙新蕊以後怎麽辦?”蘇絨激動起來。“雜誌?”刑湛似乎並不知道。


    “你何必裝模作樣?!我寢室裏同學莫名其妙地丟了工作, 是不是也是你?!”蘇絨心一涼, 竟冒出一絲惶恐。


    “是。”刑湛幹脆地承認。“你真卑鄙!”蘇絨牙咬。“我隻是要告訴你,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弱點, 他們幾個隻是最邊沿的…你就緊張成這樣。”刑湛言語間暗含諷刺。


    蘇絨一時無語,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力, 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我再給你半天時間,晚上六點, 校門口。”還是六點, 還是校門口。


    懷裏的蘇絨動了動,刑湛才覺得手有些麻,想要調整一下姿勢, 蘇絨卻睜開了眼睛, 正好看到刑湛的臉。


    “你這麽早就醒了?”天已經亮起來,蘇絨的聲音有些沙啞, “還是…你昨晚上整夜沒睡?”


    刑湛淡淡地笑起來, 沒有說話。蘇絨從他懷裏坐起來-:“你是病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做賊呢?!”


    蘇絨盤著腿坐在刑湛身邊:“在想事情?”“恩。”刑湛點點頭,笑裏帶著沉溺。“在想什麽這麽高興?”蘇絨歪著頭研究他的表情。


    “想我們怎麽認識的。”蘇絨毛衣的領口有些大,人一歪, 幾乎露出了整個肩膀。刑湛伸手將領口拉上去。


    蘇絨趕緊雙手抓住領子,坐正了身體:“就這事能想一整晚上?”她吃驚,頗為不讚同地嘀咕, “我們之間哪有這麽多值得回憶的東西。”


    “以後還很長,總會有的。”刑湛的心仿佛被人踹了一腳,這話像就如同保證。“哎喲,現在幾點了,我都餓了!”蘇絨說得很大聲,有扯開話題的嫌疑。


    刑湛臉沉下來,知道她是故意的。“六點過半。”病床頭的櫃子上放著鬧鍾。“你先睡一會兒,我去買早飯。”蘇絨匆忙坐到床沿上想要穿鞋。


    刑湛拉住蘇絨的手腕,蘇絨一慌,僵了幾秒。“我不想再喝粥了。”蘇絨舒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剛剛自己在擔心什麽。


    “那就喝豆漿。”衝進隔間隨便梳洗一下,就像逃命一樣地離開病房。刑湛看著她慌張的背影,揚起一抹苦笑。


    蘇絨拎著小背包,走出醫院,外麵風很大。剛才腦子裏有點亂,現在涼風一吹,清爽不少。刑湛現在的態度,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了。


    “真的能出院了?”蘇絨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懷疑地盯著刑湛。“要不要把醫生叫過來問一問?”刑湛難得好脾氣,不厭其煩地回答。


    說曹操曹操到,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大夫走進來,厚厚的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就很嚴謹。有這樣的醫生,蘇絨感覺刑湛也糊弄不了她。


    “出院了,但是藥還是要按時吃的。”醫生盯著桌上一大袋藥,認真交代。刑湛不吭聲,好像根本沒看到他,隻是盯著蘇絨忙上忙下的身影。


    “好的好的。”蘇絨對醫生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很有好感。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刑湛似乎…很怕吃藥。她惡意地翹起嘴角。


    “醫生,這點藥夠嗎?”蘇絨似乎很關心。醫生嚴肅的臉僵硬了好一會兒,行醫多年,從來沒見過討藥的。


    “這藥隻是輔助治療,最重要的還是病人要注意自己的飲食,千萬不要再酗酒,也不能暴飲暴食。”醫生這話說得語重心長,隻是他不知道,他的十句,也頂不上蘇絨的一句。


    “那…醫生,要不然你在給他開點中藥?聽說中藥副作用小,這醫院裏的中醫部不是很有名嗎?”蘇絨都出一個餿主意。


    刑湛本是安然地坐在一邊,聽著蘇絨關心他的病情,心情大好,突然聽到這個…緊張起來…怎麽看,蘇絨這話都是陰謀的味道十足。


    “也好,那我打個電話,讓徐醫師開一劑養胃的方子。”頗為讚同地點點頭,背著匆匆出門。這個醫生,真夠負責的,蘇絨決定在馮翎麵前美言幾句,給這個醫生加工資。


    轉頭看到刑湛有些呆滯的表情,麵上露出得意的奸笑,繼續收拾東西。“我不想吃藥。”刑湛站起來,從後麵靠近蘇絨,幾乎想將手攬上她的腰。


    “我知道啊…”蘇絨轉頭,因為靠的太近,額頭正好撞到刑湛的下巴,捂著額頭推開他,“靠那麽近幹什麽!”她也不能後退,身後就是病床。


    “哎,離我遠點,一股藥味。”蘇絨皺鼻子,頗為厭惡地轉過頭。“哪有藥味?”刑湛抬起袖子聞了聞,住院這今天,他可是天天洗澡。豪華病房配製的衛生間也很大,設備齊全。


    “當局者迷!”蘇絨瞧見他這樣孩子氣的舉動笑起來,得意地上下打量,“像我這樣的旁觀者才清。”刑湛不再說話,仿佛認同了她的話。


    蘇絨在前麵拎著一袋西藥,中藥需要煎熬取現,今天來不及,明天再來領。刑湛難得沒有找臨時司機,老老實實地自己拿著行李。本來他是不想再要這些東西的,可是蘇絨色厲內茬,叉著腰:“統統帶回家裱起來,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看你還敢不敢酗酒了!”


    刑湛走著走著突然攔下一個小護士。那小護士受寵若驚,整整衣服,捋捋頭發,滿麵笑容地問:“您有什麽事?”


    刑湛冷若冰霜,還微微地皺了皺眉,抬起袖子問:“我身上味道很難聞?”蘇絨在前麵幾乎一個踉蹌,轉頭麵色尷尬地看著他們兩人。


    小護士聞了聞,頗為陶醉地眯著眼:“很迷人的男人味。”蘇絨扶著牆,隻覺得沒有最雷,隻有更雷…


    刑湛似乎很滿意,抬腳走到蘇絨身邊,伸手想要牽她的,蘇絨卻快他一步,將藥換到這隻手,自然地避開。


    刑湛拽緊了拳頭,收回手,心頭的失望爭先恐後地往外冒。看著蘇絨單薄的背影,突然泄氣。


    蘇絨將藥放在一樓客廳的茶幾上。“你家有沒有藥箱之類的?”蘇絨將藥一樣一樣拿出來,還真有不少。


    刑湛向廚房走去,進去老半天,結果空著手出來。淡定地搖搖頭:“沒有。”蘇絨翻了個白眼。


    她拿出隨身帶的筆記本,寫下藥的名字和一日幾次,一次幾顆,非常細致。將藥放在電視機旁邊空空的櫃子上,紙條壓在下麵。


    刑湛看著她做完一切,一動不動。“你在這兒擺造型呢?”蘇絨嘲笑。“喂?”刑湛不快地按下手機,這麽好的氣氛,陸方淮這電話來的…這筆賬他先記下了。


    “聽說你出院了,快點出來,聚一聚,帶上蘇絨!”陸方淮嬉皮笑臉地在那頭叫嚷。刑湛抬頭看了蘇絨一眼,放下電話:“陸方淮讓我們去吃飯。”


    蘇絨詫異:“我們?”刑湛點頭。蘇絨縮縮脖子:“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我一女的有什麽意思?!”


    刑湛又將手機放在耳邊,那邊沒掛斷:“你們都帶上女伴。”幹脆地掛了電話,再看去,蘇絨的表情就更吃驚了。


    “真去?”蘇絨小臉皺成一團。現在欺負刑湛還行,陸方淮也勉強,可是其他幾個,她還真沒那個能耐應付。


    “你不是說就你一個女的不習慣麽,我讓他們都帶女伴了。”刑湛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那就兩個字——無辜。


    蘇絨撫額。她不知道什麽叫借口麽?“你先去洗澡。”蘇絨嫌棄地衝刑湛揮揮手,刑湛卻立在原地不動。


    “還不去,愣著幹嘛?”蘇絨被他瞧得涼風入骨。“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用的什麽沐浴露?”刑湛表情冷冰冰地說著這麽曖昧的話。“給你,成不?!”蘇絨蹬蹬上樓去自己的房間拿沐浴露。她一直喜歡用強生的,有一股奶味…一個大男人...蘇絨光想想就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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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手將他房裏的沐浴露換出來,看看那牌子,險些掉在地上…這牌子竟然還出沐浴露…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以為隻產香水呢…


    自從再次和刑湛糾纏不清,蘇絨的本性自然暴露無遺,她再也沒穿過裙子,牛仔褲皮靴長毛衣,本來是最普通的打扮,刑湛卻覺得現在的蘇絨比往時清秀不少…


    蘇絨看到刑湛走出來的時候愣了一會兒,她是絕對不會承認是被美色誘惑的。刑湛一身v領黑色羊絨衫,有些深色的休閑褲,外麵套了一條米色大衣。


    “你沒有圍巾嗎?”蘇絨看著他露在外麵白花花的…脖子。刑湛想了想,最後果斷地搖頭。


    蘇絨才不信他,越過他走進房間:“真沒有?”刑湛阻止不及,更衣室的門就被推開,裏麵很寬敞,左邊最裏麵一排掛了不少圍巾,各種顏色,各種質地的。


    “這些…你可別告訴我是手套啊。”蘇絨調侃。刑湛不語。“就這條吧。”蘇絨拿下來一條黑白相間的格子圍巾拋給他。雖然覺得奇怪,卻又不想多問,她本是不想管刑湛太多閑事的,可是現在顯然已經管多了。


    刑湛本是做了一個很漂亮的結,沒一會兒又拆散了,走到蘇絨麵前,似乎很為難;“我弄不好了。”


    蘇絨平時圍圍巾也都是隨便打個結,她也不會什麽太難的結扣。照著自己脖子上的隨便弄了一下,端詳片刻,心中大為不平衡。人長的帥,圍巾怎麽弄都好看…


    “去哪兒?”蘇絨坐在車裏,看著被霧氣罩滿的車窗,從旁邊根本看不清路。“飛鴻。”又是飛鴻?蘇絨托著腦袋:“聽說飛鴻是本城最貴,也不是飯店,怎麽你們總是喜歡去?”最奇怪地是,飛鴻竟然讓他們光明正大地擺酒席…


    “飛鴻是孟z瀾的。”刑湛將車停下,有人接過車鑰匙將車開去停。蘇絨本是踏出一半的腳踩了個空,還好抓住車門…今天這可是一輛suv,有些高。


    “蘇絨,幾天不見…連車都不會下了?”顧涼喻嗤笑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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