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來看你了!”蘇絨把包放在一樓的空地上,尋到正做晚飯的外婆。“毛毛?”外婆驚喜非常,這外孫女可是很久沒有見著了。


    因為後母大吵大鬧的關係,蘇父和蘇絨便少來了老家這裏。外婆很喜歡死去的女兒,所以也極寵愛蘇絨。


    “我好久都沒見您了,您想不想我?”蘇絨撲過去抱住外婆。“想死外婆嘍。讓外婆好好看看。”老太太打量一番,皺著眉嗔怪:“毛毛,好像瘦了,是不是又在節食減肥啊!外婆說了多少次了,不準!”


    “沒有,我這不是因為太想你了麽,才瘦的。我在這裏多住幾天,外婆再把我養得胖回去!”蘇絨撒嬌。


    “好好好!多住幾天!”外婆一高興就加了菜。外公去得早,母親是最小的女兒,上麵還有三個哥哥,都離開老家在外地工作,家裏就隻有外婆一個人。


    外婆家是農村,蘇絨小時候特別喜歡在田埂上亂跑。如今也喜歡這裏有別於大城市的新鮮空氣和寧靜自然。


    蘇絨才不會真回刑湛那裏,他愛等,就讓他等,反正他的電話拒聽。外婆家裏到了晚上很安靜,蘇絨好外婆擠一張床,聽她說媽媽小時候的事情。


    早上睡到自然醒,蘇絨打著哈欠見外婆在桌上放早點。有她親手做的玉米餅,還有白粥,自己醃製的蘿卜頭,豆腐乳。


    “外婆,好香啊。”蘇絨洗漱出來,外婆已經坐在那裏等她了。“外婆做的玉米餅最好吃了!”蘇絨一邊啃著餅,一邊拍馬屁。


    “就你嘴甜。”外婆被誇得心花怒放,用筷子尾巴敲敲蘇絨的腦袋。


    “啊!”蘇絨淒厲地慘叫。她坐在井邊上給綠綠發短信,手一抖,手機直接掉了下去…哪裏還撈得回來。蘇絨心疼,這手機是爸爸買給她的,她都用了快四年了…


    沒有手機沒煩惱…誰也甭聯係了…給綠綠去了個電話,免得她以為自己憑空消失了呢。


    一連過去七天,今天就開學了,蘇絨大清早起來收拾東西,外婆把她送上車的時候還很舍不得,囑咐著她多回來回來。


    回到鎮上第一件事就是買了部手機,補了電話卡,便飛奔去機場。才剛弄好,電話就進來了。


    是顧涼喻,蘇絨不想接,可對方連續不停地撥進來,蘇絨嫌煩:“喂,什麽事?”“你在哪裏?”帶著質問。


    蘇絨更不高興,他憑什麽跟她發火?“機場…時間到了,不說了。”掛上電話,直接關機。


    蘇絨拿著行李走出來,大廳裏竟然有十幾個黑色西裝的男人等在那裏。蘇絨嚇得想要繞道:“回來了?”轉頭看見顧涼喻站在那裏,眉眼冰冷。


    “找我什麽事?”蘇絨覺得這麽大的陣勢,應該有什麽大事。“跟我去醫院。”顧涼喻拉著蘇絨,示意手下拿行李。


    “為什麽去醫院?”蘇絨不肯走。“到了你就知道了。”顧涼喻不想再多說。“我不去,我今天還要回學校報到。”蘇絨拒絕。


    “刑湛現在因為你躺在醫院裏,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去醫院,別說是畢業證,我讓你學都上不了。”顧涼喻眼神陰沉到極點。


    “刑湛在醫院裏?”蘇絨吃了一驚。才一晃神,就被顧涼喻塞進車子。


    顧涼喻領著蘇絨一直上了頂樓,除了一些輪班的護士,幾乎沒什麽人。病房基本上空著。“進去吧。”顧涼喻才不進去做電燈泡,把蘇絨推進去,走到一邊給馮翎打電話。


    “刑湛。”蘇絨走進去,看到刑湛穿著病號服,半躺在床上,一隻手握著手機,一手掛著點滴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刑湛聞言扭回頭,看到蘇絨站了門口。眼神漠然,隻看了一眼,便扭回頭,繼續看向窗外。


    蘇絨走到他的床邊,又喚了一聲:“刑湛。”“你回來了。”刑湛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身體怎麽樣了?”蘇絨還沒弄清楚他得了什麽病,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沒事了。”刑湛轉回頭,正好門口的護士進來給刑湛換藥。護士是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她們科室的幾個護士這幾天都爭搶著來給刑湛換藥。這可是刑氏當家啊!有錢有勢,人還俊俏。


    一邊換藥,一邊眼角幾次都偷偷地看向刑湛。“您還沒吃午飯,要不要我們給您準備?”可惜刑湛理都不理。


    “你好好休息。”蘇絨跟著護士出門,刑湛一直不開口,直到蘇絨輕輕合上門,才聽得花瓶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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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問一下,這個病人是什麽病?”那位小護士奇怪地瞄了一眼蘇絨。“你是…”皺著眉問。


    “我是他女朋友。”小護士一天能攔下幾打聲稱是刑少女朋友的女人。諷刺地笑起來:“刑少連未婚妻都有,你是哪來的女朋友?”


    蘇絨聽到這話心裏不舒服:“我警告你,對病人家屬客氣一點,不然我讓你哪裏來回哪裏去。”蘇絨不過是威脅威脅。


    “喲,那你倒是讓我滾蛋啊?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哼。”小護士剛才看到刑湛對她很冷淡,想想她也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人,也就橫起來。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走過來的是馮翎,從前看著斯斯文文,這會兒看著倒覺得很有魄力。


    “我…”小護士全身一顫,委屈地低下頭,站在原地不動。“馮翎,刑湛他…”“你可以整理東西走了。”馮翎沒有理蘇絨,繼續給小護士施壓。


    “你什麽意思?”小護士權衡了一下,帥哥是好,可是工作更重要!“你被開除了。”馮翎把話說透了。


    “你憑什麽開除我?!”小護士終於昂起頭與馮翎對視。“憑這家醫院姓馮。”小護士頓時泄了氣,垂著頭走回辦公室卷鋪蓋。


    馮翎收回眼,盯著蘇絨,往時的好脾氣似乎也不在了,麵上沒有絲毫笑意:“刑湛過度酗酒,胃出血。”


    蘇絨知道刑湛的胃很脆弱,從前他就總是酗酒。“知道為什麽嗎?”馮翎挑眉。蘇絨或許能猜到些。


    “你答應他一天就回來,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呢?七天,你過了七天才回來,不接電話不回短信,然後人間蒸發。”馮翎字字帶著質問。


    “你不喜歡他可以拒絕,但是你這麽折磨他算什麽?”馮翎幾乎將蘇絨逼到牆角。“你以為我不想拒絕?我拒絕不了,就像剛剛顧涼喻出口威脅的那樣,要我不來他就不讓我畢業,我是沒有辦法拒絕!”蘇絨抬高了嗓音嚷回去。


    “蘇絨,你和薑涵沒有機會了,他母親都出麵拒絕你,你還要肖想什麽?”“你怎麽知道?你派人調查我!”蘇絨氣憤,這算什麽,連人生隻有也要剝奪?!


    “為了刑湛,別說是調查你,如果弄死薑涵有用,我們也絕對不會手軟。”馮翎說得像是最後的警告。


    蘇絨咬著牙不再反駁,就是嘴上說得過他們又有什麽用,更何況她連嘴上都贏不了。“我餓了,要吃午飯。”


    “我讓人給你送過來。”馮翎攔住她要走出的動作。“要兩份。”蘇絨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像東郭先生。


    刑湛突然覺得很難受,抬手捂住胸口。蘇絨真的走了,連頭也不回。大約過了半小時,就這他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的時候,蘇絨手裏拎著一些飯盒,艱難地推門而入。


    刑湛呼吸一滯,不可思議地望著蘇絨不樂意的臉。“看什麽看,餓傻了?”語氣不善,放好床尾的移動桌,把菜拿出來,一樣一樣地打開擺好。


    盛了飯推到他麵前,見他還是不動筷子:“你傷的是胃,不是手。”刑湛的針頭吊在右手。根本用不了。


    “你還真指望我給你喂飯?”蘇絨從袋子裏拿出一罐湯,“馮翎說這是你姑姑給你熬的湯,養胃的。”


    刑湛一直不說話,隻是盯著蘇絨的一舉一動。“剛剛進來還會說話的,現在啞巴了?”蘇絨實在說不了,刑湛從前話少,但不是沒有。


    “你去哪兒了?”刑湛也是憋不住了。“去外婆家了。”蘇絨知道自己失約是不對,但是他的反應也太大了。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刑湛躲過了她夾過來的一筷子菜。“我手機掉井裏了。”刑湛眼睛一眯,明顯不信。


    “真掉井裏了。”蘇絨趕緊從包裏掏出新買的手機。蘇絨從前的手機刑湛記得,很老的一款諾基亞。


    刑湛的臉色緩和不少,左手接過湯,喝了一口,很苦。刑湛眉頭擰了又擰,放下來不肯再喝。


    “這裏麵加了中藥的,良藥苦口,快點喝。”蘇絨一聞就聞出來了,從前她給刑湛煲湯的時候也加,不過,沒有這麽重的分量,蘇絨估計這碗湯很苦。根本沒有必要加這麽重的量,刑湛姑姑…估計是對他的懲罰。


    “太苦了。”刑湛搖頭,用左手顫顫巍巍地夾了一塊西蘭花,又掉回去,反複試了幾次,舌頭都要苦沒了的時候,蘇絨終於大發慈悲加了一塊喂到他嘴邊。


    “為什麽喝這麽多酒。”蘇絨明知故問。“心情不好。”刑湛別開頭。蘇絨有挖了一勺飯遞過去:“心情不好就可以酗酒了?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喝酒的人,你要是在這樣,我們現在就分手!”


    刑湛嘴張到一半,飯也是吞進了一半。“吃啊。”比小孩子還能伺候,小堂弟才六歲,吃起飯來都比他好哄。


    “什麽時候出院?”蘇絨逼著刑湛將一碗飯吃的幹幹淨淨。“今天。”刑湛不動聲色。“糊弄誰呢你,醫生說了,至少還得留院觀察兩天。”蘇絨白他一眼。


    刑湛聽不進去,按了按呼叫器,換了一個護士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您有什麽需要?”刑湛冷冷地回答:“去把主治醫師叫過來。”


    蘇絨瞪他:“你幹什麽?!”小護士顛顛地跑去找醫生。“我要出院。”“你還沒好!”蘇絨不同意。


    “要我每天來掛水可以,但是我要出院。”刑湛堅持。蘇絨知道他脾氣執拗,也不爭吵。


    “以後搬去我那兒。”刑湛忍著苦將湯一口飲下,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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