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我心頭一涼,一是我曾經確實抗拒這門技藝,沒好好學。二是他提起沒有他在,我心下好一陣慌亂。


    “我會加油補回來的。”我故作調皮的朝他敬禮,掩飾了那份慌亂。


    仁杞這才緩了神色,輕聲道:


    “好了,先找齊東西。”


    我點著頭,轉身問賀遙:


    “賀遙,你可有你表姐生前的東西?”


    我這一問,賀遙垂眸,好半晌才抬頭,道:“有,我去取。”


    我點頭:“行。”


    沒一會兒,賀遙從樓上拿下來一條圍巾,淺灰色,看樣子是張宛送他的。


    “紙錢也有,上次我爸媽回來準備的,還留了很多,他們嚇壞了,加上工作又忙,雙雙去國外了,這次小姨出事,我都還沒敢通知他們。”


    賀遙將紙錢交到我手裏,眼神疲憊。


    “信封就寫你想對她說的話,你想想如何勸她,她才會來。”仁杞叮囑著,自顧自去啦沙發坐著。


    一切準備就緒,就隻剩賀遙提筆寫信了。


    我剛走去仁杞身邊,他就附在我身邊悄聲悄語:


    “一會兒去樓上回避一下,張宛如果出現了,不肯幫忙,吾就隻能將她困住了。”


    我點頭:“行”


    “陽禾,我寫好了。”賀遙在窗邊晃著信封。


    “來了。”


    我起身拿了盒火柴,噠噠噠跑過去。


    紙錢,圍巾,信封,紛紛扔進盆裏,落地窗一眼望去,外麵的花圃若隱若現,火盆燃起,火苗搖曳,四周瞬時陰風陣陣。


    應是召術起作用了。


    我轉身欲走,一隻爪子眼疾手快將我逮住,沒辦法,我隻好回頭安慰他:“賀遙,你在此等著,她忌憚我們,我們必須先回避,放心,一會兒有情況我們隨時衝過來。”


    他表情有些勉強。


    不過我們沒管他,先躲樓上去了。


    尋了間客房,仁杞悠哉坐去了椅子上,我瞄著門縫觀察。


    賀遙拿了根筷子小心翼翼的挑著盆裏的灰燼,火星子在熄滅前的最後一刻,巨燃,隨後徹底熄滅。


    四周忽然陷入了沉寂,就連窗簾都不飄動了,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賀遙明顯雙手揪緊了筷子,看背影緊張得不行,而張宛卻遲遲沒有顯身的跡象,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的召術有問題。


    直到賀遙的身後,忽然站出個身影,紅色長裙,黑長的指甲,漆黑頭發,渾身散發厲鬼獨有的紅色煞氣。


    我下意識捂住了嘴。


    賀遙還不知情的伸著腦袋探望窗外,像是不耐煩,又像是受不了恐懼的折磨,他轉身就想逃走,結果一轉身與女鬼撞了個正著。


    “啊啊啊!!”


    賀遙當場三連跳,一腳踏進盆裏,摔了個四仰八叉。


    “叫我來,又這麽怕?”


    張宛空靈的聲音在房子上空盤旋。


    賀遙坐在地上都快哭了,他倉皇舉起盆子擋在臉前,磕磕巴巴:“表,表姐我,我叫你來是擔心你,你還好吧?”


    張宛原本陰氣飄蕩的長裙在聽見賀遙關心後,瞬時平靜了下來,她也怕嚇到賀遙,盡力收攏了鬼氣。


    張宛掩麵哭泣起來,雖然但是,這更嚇人了,賀遙也哭起來,手抖成帕金森,捏了張紙艱難的遞去張宛麵前。


    張宛哭聲戛然而止,愣住了,她大概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被別人這樣對待了,畢竟在這件事之前,她還隻是個懷揣夢想的小姑娘。


    鬼是個很神奇的存在,它若怨氣衝天,便以猙獰模樣示人,她若感受溫情,便會恢複理智,模樣與常人無異。


    張宛在這一刻變了模樣,煞氣消失,變成了個一米六左右,穿著米白小香風套裝,紮著公主頭的小女生。


    “賀遙,我不嚇你了,你別害怕了。”


    張宛聲音也恢複成了細細的少女音,賀遙本來還在嗚咽,一聽見熟悉的聲音,才不敢相信似的,緩緩挪開了眼前的盆子。


    在看清來人是誰後,他臉上的愧疚與悲傷印製不住的湧現。


    “表姐……”他帶著哭腔喚她。


    張宛這才淺淺的笑了,將賀遙從灰塵裏拽起來。


    兩人坐去了沙發,寒暄了一陣,誰也不敢提敏感的事,直到兩人都默契的停住,張宛這才挑眉看向他:“賀遙,你找我,是有事要問吧?”


    賀遙大概想問張勇的事是真的嗎?但真相早已被張宛自己揭發,他努了努唇,終才輕輕點頭。


    “小姨忽然大變樣,而變樣的源頭,也許對我朋友有大作用,表姐你,你還記得你出生的地方嗎?”


    張宛頓了一下,眼神忽然放空,像是在回憶,良久才回過神看向賀遙,搖了搖頭:“記不太清楚了,我跟她到這邊生活的時候才五歲,很多事情大都忘了。”


    賀遙想再追問,但又於心不忍,我也很可惜,那麽小的孩子,確實很難記住過去的事。


    我剛想回頭跟仁杞說,還是等劉隊他們查吧,仁杞已經閃出了門。


    我大驚,連忙跟上他,剛出門,就見他並指凝聚了靈術,嗖的一聲朝樓下扔去。


    察覺背後異樣的張宛一個後翻,當場恢複了女鬼模樣,隻是仁杞的靈術豈能好躲,她還是被靈術幻化的繩索綁住,跌進了沙發。


    見此,仁杞直接躍下了樓,我腦子一熱也差點躍下,好在剛起跳就發現不對,抽著冷氣退回走廊,噠噠噠的跑下樓去。


    剛跑到沙發旁,賀遙才從沙發後頭爬出來,顯然是被張宛突然變身給嚇的。


    他爬起來雖然還有點哆嗦,但還是起身攔在張宛麵前:“問事兒可以,可不能傷她!”


    張宛瞬時就爆發了,朝著賀遙怒吼:“臭小子!!”


    賀遙堵著耳朵艱難的閉眸。


    “放心,吾沒這麽閑,不過就是張宛小姐不願說實話,吾自然不能放她走。”


    仁杞輕笑著,優雅坐去了沙發,與張宛坐了個對齊。


    張宛一聽,眼神瞬時不安,我當下就會意,看來她真沒說實話。


    如此僵持,賀遙也見我們並不是想傷張宛,也就哆哆嗦嗦的坐去了張宛旁邊,不過是隔了老遠的那種。


    仁杞慵懶的在沙發上敲著指,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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