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就是那個什麽壺市了是吧。”


    兩人對著地圖研究,圈了三個可能的地方。


    已經排查了兩個了,壺市是最後一個。


    如果壺市依然沒有收獲,那餘溪風隻能放棄軍工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餅了。


    章秋說,這個壺市並不是行政級別,純粹是一個地名。


    說是市,放天災前,其實連城鎮都算不上。


    兩人對著地圖,在外圍繞了很久,才找到通往壺市的路。


    山重水複,竟然看到了一片井然有序的村莊。


    上麵搭建起了茅屋。


    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足夠隱蔽,看土地的平整度,這裏沒有被地震波及。


    又或者,這裏已經很好地組織起了重建。


    餘溪風爬在房車頂上看,能看到掘開的地洞口。


    還有培植的星星點點的綠芽,被開墾過的土壤,餘溪風轉著望遠鏡。


    還看到了許多鋤頭,鎬子和石斧。


    以餘溪風的目力,已經看到了好幾個陷阱。


    外來的人如果貿貿然闖進去,隻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餘溪風回到一樓,章秋問道:“怎麽樣?”


    餘溪風搖頭:“能繞過去嗎,對麵有一個聚集地。”


    章秋一手指南針,一手平板,衝餘溪風比劃:“隻怕不行,你看到那邊了嗎,叫定月坡,前邊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繞不了。”


    “等會,這裏好像還有一條路,”章秋把指南針放在地上,手指在平板上比劃,就這麽蹲著研究起了地圖。


    章秋用手指在地圖上規劃了一條七彎八扭的道,和貪吃蛇一樣,把這個地方整個繞了一遍。


    算是繞過了前邊的聚集地。


    房車重新上路。


    餘溪風在顛得發昏的車裏,麵不改色地站樁。


    一邊站樁一邊訓練平衡。


    蒼灰坐在副駕上,人模人樣地,衝章秋叫。


    不給係安全帶還不罷休。


    章秋認命地給它係上:“祖宗,我給您當司機。”


    小橘半眯著眼,時不時被顛的打個滾,罵罵咧咧地重新爬回去。


    章秋踩停了。


    房車的駕駛區和後邊有一道簾子。


    餘溪風站樁,嫌棄陽光落在臉上晃眼,把簾子拉上了。


    房車停下來,餘溪風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又放下。


    收過路費的。


    這一路過來,也不是第一個。


    現在的路已經失去了維護,不好走,這些人為了收上過路費,會清出一條至少好幾公裏的路。


    現在車沒幾個,主要是劫行人的道。


    隻要不過分,餘溪風給也就給了。


    眼前這個,倒是明碼標價,在牌子上寫得清清楚楚。


    從行人,到不同型號的車,再按照人頭。


    單位是克。


    章秋算了下,以兩人房車的型號,差不多要300g,也就是半斤多的食物。


    章秋從扶手的櫃子裏取出一個紅薯,感覺不太夠,又搭了一個小的。


    餘溪風坐到沙發上休息,微微閉眼,聽著房車外邊的動靜。


    一點紅薯而已,如果能順利過去,肯定比下去打一架省事。


    章秋搖下一點車窗,遞出去兩個幹癟的紅薯。


    章秋覺得有點虧。


    如果紅薯再新鮮一點,可能隻要一個多一點,就能達到過路費的要求了。


    可惜放久了,脫水了,少了克重。


    這一夥不到五個人,最近的一個,額頭上有一道疤。


    乍一看像三隻眼。


    三隻眼把手伸進來,抓著紅薯朝上扔了扔。


    三隻眼問開車的章秋:“車裏還有別的人沒有?”


    章秋搖頭。


    三隻眼想要把頭擠過來看,視線被簾子擋住了。


    他把手伸進來,想要去拉簾子。


    章秋把他手拍開:“幹什麽?”


    三隻眼嘿笑了一聲,手退了出去,隨即一腳踹在房車門上:“這麽點可不夠,你糊弄鬼呢。”


    房車震了一下。


    弩箭從窗口射出去,紮進了刀疤臉的眼中。


    鮮血濺到了房車門上,章秋迅速上好下一根,箭矢從窗戶探出去,露出一個尖頭朝著剩下的人。


    章秋道:“現在夠了嗎?”


    “夠,夠,夠——”


    後邊的人一溜煙地跑了。


    章秋從車上下去,先撿起了兩個幹癟的紅薯。


    餘溪風開了車門,坐在卡座上吹風。


    她朝章秋豎起一個大拇指:“幹的不錯。”


    章秋臉一紅。


    餘溪風看了一眼地上的三隻眼,歎了口氣:“拿著過路費不好嗎,非要整這一出。”


    血都濺到房車上了。


    三隻眼倒在地上,怨毒地看了一眼跑遠的同伴,從喉嚨往外吐帶著血泡的話:“你們跑不了多遠,死,都會死。”


    餘溪風皺眉,三隻眼身上有一種狼性。


    會吃掉同類的那種狼性。


    章秋抽出箭矢,然後重新捅了回去。


    三隻眼這回死透了。


    章秋又翻了翻他身上,除了破爛,還是破爛。


    這群人最能拿上台麵的,居然是那一截路障,尖刺布置的像模像樣的,是真正的鐵器。


    章秋戴上手套去清理。


    開房車上路,很多時候,路都是清出來的,繞出來的。


    過去那種暢通無阻的路況一去不複返,


    章秋幹這活已經很熟練了。


    餘溪風也一道撿了一會兒,叫前邊的反光晃了下眼睛。


    她丟開手邊的石頭塊,往前走了一段。


    餘溪風朝章秋喊:“別撿了,前邊過不去。”


    路從中間斷下去一截。


    餘溪風想要過去,看看對麵是什麽情況,都坐不到。


    兩邊堆的山高的石頭泥灰。


    石頭堆裏有許多的鋼筋,尖頭看起來像是磨過的,裏麵混著同樣削尖的竹竿。


    就連那路障,都是這些東西的邊角料做成的。


    剛剛說的什麽過路費完全就是一個幌子。


    這條路根本過不去。


    餘溪風後悔了。


    她剛剛不應該偷懶,全部交給了章秋處理。


    她應該把人殺幹淨。


    兩人原路返回,重新向壺市出發。


    這個聚集地,餘溪風是繞不過去了。


    望山跑死馬,看著沒那麽遠,開車足足開了大半天。


    這一次,房車又被攔在了路上。


    出來的人有男有女,差不多十幾個,手上都持有防身的器具。


    遠處還有一個手持獵槍觀望的。


    他們身上的衣物是用滌綸棉布和動物皮毛拚湊起來的。


    有些雜亂,但也不失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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