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溪風看上的是一個山頭。


    或者稱為緩坡更合適。


    也是餘溪風偶然瞥見,章秋出去的時候,餘溪風開著房車往那邊探了探。


    過去的路很繞,七彎八拐才到地方,穿過一片實心的藤蔓後,別有洞天。


    把路口布置一下,就可以重新隱蔽起來。


    山勢不高,依托周圍,有點像一個小型的盆地,西邊的山峰阻絕了一大部分陽光。


    地上長了不少苔蘚,踩著還有些滑。


    另一邊的空地也足夠大。


    真要山塌了,跑去空地上也來得及。


    總體上說,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中間還有一汪淺潭。


    用來做蓄水池再合適不過。


    餘溪風沿著那個緩坡轉了幾圈,還看到了個三四個天然的洞穴。


    就是矮了點。


    餘溪風爬上去看了看。


    “嘶——”


    一條蛇朝餘溪風滑過來,


    餘溪風把刀橫在胸前,沉默地與豎瞳對視。


    蛇身有人的大腿粗,立起來有半人高,在蛇身後,還有六七枚蛋。


    闖蛇窩了。


    蛇冠大張,露出血紅的蛇信,朝餘溪風的麵門撲過來。


    餘溪風用刀將蛇頭挑開,蛇尾卻隨刀盤了上來。


    餘溪風舍了刀,用雙手按住蛇頭。


    蛇身瘋狂地掙紮起來,一尾巴抽到餘溪風的腰上。


    餘溪風捏著蛇,發了狠往地上砸。


    長尾嘶嘶地發出聲響,鱗片泛著油光,漸漸不再動彈。


    餘溪風重新撿起刀,橫劈出去。


    蛇血濺開。


    這個體型,看起來像是無毒蛇,


    但萬一呢。


    餘溪風偏頭,避開了飛濺而來的血。


    撿回去不知道能不能燉成蛇羹。


    餘溪風把碎成兩段的蛇和蛇蛋撿了回去。


    順手掛在了房車的門把手上。


    章秋回來時,神色隱隱激動:“我聽人說,有人在西邊見到過老頭,我準備明天往那邊找找看。”


    然後就看到了滴落在台階上的血:“有人來找事了?”


    “我天,蛇。”章秋唬了一跳,“看著像銀鼠蛇,要煮了嗎?還有蛇蛋啊,好東西。”


    章秋說:“我今天看到了一株長的好離譜的藥,要不是那果子沒變,我是真沒認出來,不知道藥性和以前還一樣嗎。”


    餘溪風說:“煮了吧,你會弄嗎?”


    “見人弄過,我試試。”


    小橘圍著蛇聞,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貓長得像田園,田園貓沒有這麽大的吧?”章秋問。


    小橘前肢要是直立起來,都快到餘溪風的腰了。


    餘溪風說:“也不隻貓,挺多動物都變了。”


    變大是一種最常見的變化。


    對著煮好的蛇肉,章秋有些猶豫。


    他見過人吃蛇肉,他自己沒有吃過,打心眼裏有點怵。


    盡管這蛇肉聞起來,格外香。


    “真的能吃嗎?”章秋問。


    餘溪風問:“這個和過去的銀鼠蛇有區別嗎?”


    “沒什麽區別。”


    餘溪風說:“那就能吃。”


    變異的動植物往往能直觀的從外表上與過去區分開來。


    看起來差不多的,過去能吃,那麽現在也能吃。


    這是餘溪風前世的經驗。


    某種程度上,吃這些食物,也能讓體質更好地融入當下的環境,增加抗性。


    在有藥的情況下,拉個肚子,發點輕燒都不是什麽大事。


    這不還有章秋這麽個赤腳大夫嘛。


    和撿那半隻羊一樣,餘溪風撿了一塊丟給小橘,


    小橘過來聞了聞,低著頭吃了。


    確認蛇羹無毒後,餘溪風吃起來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餘溪風吃麵喜歡吃筋道的,吃肉則喜歡吃入口即化的。


    這蛇羹吃著就很不錯。


    這種爬行生物,細菌多一點,以防萬一,章秋特地多煮了一會兒,肉燉的特別爛,很入味。


    小橘吃完一塊蛇肉段,猶嫌不足,


    趁著餘溪風和章秋吃飯的功夫,又扒碎了一個蛇蛋,吧嗒吧嗒舔了起來。


    章秋嘶了一口氣:“你幹嘛呢。”


    他把剩下的蛇蛋撿了出來。


    他有點怵蛇,蛇蛋可不怵,這東西入藥也好,現吃也好,都是好東西。


    餘溪風想了想,拿走了兩枚蛇蛋:“這兩個蛋歸我,我有點用。”


    在小橘失望的目光中,餘溪風和章秋各自將蛇蛋收了起來。


    餘溪風想,空間裏荒山還空著不少地方,挖一個山洞出來養蛇也不錯。


    但餘溪風不喜歡處理蛇,那個黏膩油滑的手感讓人心裏毛毛的。


    找誰孵呢,大白會管嗎?


    大白也孵過雞蛋來著,能替她孵蛇蛋嗎。


    試試吧。


    ……


    “老頭,把藥交出來,你都這把年紀了,老而不死視為賊,占著這藥,是想帶到棺材裏去嗎。”


    何源臉上的眼鏡已經碎了一個,隻剩下半邊。


    他近視度數高,到現在都還沒習慣自己的獨眼龍眼鏡,看東西總是不自覺地眯起。


    地震發生時,他跑了出來。


    天大地大,他無處可去,看到蔡老頭起,就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最開始,他也沒想明白自己要幹什麽。


    餓得受不了時,聽到有人說,願意用一袋子泡麵換一粒抗生素,何源打了個激靈。


    蔡老頭有那麽多藥。


    章秋這麽久沒出現,肯定死了,餘溪風也是。


    這都是他們活該的。


    何源和蔡老頭一路同行,他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一路也稱的上是互相照拂。


    可是,這個該死的老頭,還是不願意告訴他,


    那批藥,在哪裏。


    蔡老頭把應急包裏的消炎藥換成了食物。


    何源偷偷翻過蔡老頭的包,已經快要見底了。


    何源越來越不耐煩。


    他一直忍耐著蔡老頭的腿腳,如果不是蔡老頭拖累,他分明可以跑的更快。


    也許他的眼鏡就不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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