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源來找章秋:“我爸最近有點咳嗽,可能是睡覺的時候受了寒,想找你開個藥。”


    章秋說:“除了咳嗽,還有別的症狀嗎?”


    何源頓了頓:“發燒,特別怕冷,呃,還有咽痛口幹什麽的。”


    章秋看了何源一眼。


    風寒怎麽會有風熱的症狀。


    也說不好,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可能是有別的病灶。


    “你讓何叔過來一趟吧,我給看看。”章秋說。


    “我爸今天已經上班去了,他這份工來得不容易,不敢請假,讓我把藥給他帶過去。”


    何源將一個五花肉罐頭推過去:“你看這個夠嗎。”


    夠倒是很夠。


    就是總覺得何叔這症狀有點怪異,拿不準。


    既然發燒了,那先把燒退下去總不會有錯。


    章秋給了一包藥。


    何源目不轉睛地盯著章秋配藥。


    “這中藥能有效嗎?”


    章秋慢吞吞道:“那我給你拿粒布洛芬。”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我肯定信你。”何源道。


    章秋不置可否。


    “你這中藥材還夠嗎,我看你一直也在煎藥喝,我聽說中秋街道那裏有不少中藥材,我們要不要一起去一下?”何源說。


    何源今天的話格外多。


    章秋起了疑心,順著何源的話道:“怎麽。”


    餘溪風前腳剛說,讓自己不要同何源單獨出去。


    何源後腳就來了。


    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章秋拿藥的手一停,低下頭,若無其事道:“那裏啊,我已經和餘溪風去過了,拿回來的藥用一陣沒問題。”


    何源臉上飛快地劃過怨恨。


    章秋心裏一沉。


    等何源走了,蔡老頭從外麵走進來,歎了一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當時買藥的時候,因為何源的媽媽一直身體不太好,章秋還找何源問過。


    要不要一起買點。


    何源說家裏拿不出這麽多錢。


    可是現在,他分明是另外有了主意。


    人心難測。


    在章秋印象裏,何源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何家的……”蔡老頭搖了搖頭,咂咂嘴。


    他又想抽煙了。


    蔡老頭在屋裏轉了一圈,最終自覺地拿了一塊紅薯幹塞進嘴裏:“小秋,你要記住小餘的話。”


    “我知道,爺爺。”


    餘溪風打開門,門外的女人溫婉一笑。


    是上次拍賣會上,同餘溪風最後競拍房車的那位女性。


    女人姓周,叫周清莎。


    “餘小姐,上次拍賣上會見過,冒昧登門,還請海涵。”


    周清莎化了淡妝,一身青色旗袍配一件淺色披風,像是江南的大家閨秀。


    她說自己買下了貢獻點中心的那輛房車,也是餘溪風原本打算湊一湊,買下的那輛。


    雖然不比餘溪風拍下的那個,但湊合也能用了。


    周清莎三言兩語就打掉了兩人爭拍的不愉。


    她帶了一份見麵禮,是一個讓空間的有反應的玻璃平安扣。


    不是玻璃,是很像玻璃的翡翠。


    她是打聽過餘溪風的喜好的。


    來者是客,看在平安扣的份上,餘溪風請她進來用了杯茶。


    “我借了個小場地,準備辦個品茶會,大家手裏都有不少閑置的物品,看能不能互通有無。”


    那張品茶會的帖子原來是周清莎的。


    出閑置物品的話,那確實可以去一下。


    餘溪風答應了。


    周清莎笑起來,喝茶的姿勢優雅,放下碗,她誇餘溪風的氣色好。


    年輕就是不一樣。


    餘溪風一直沒有缺過肉蛋奶和新鮮水果。


    營養和鍛煉都跟得上,內圈都少有人有餘溪風這樣好的氣色。


    但話從周清莎嘴裏出來,讓人格外舒服。


    大白從簾子後麵鑽出來。


    “你這大白鵝養得真漂亮,要是能出, 可別便宜了別人。”周清莎財大氣粗,“不管別人給多少,我給雙倍。”


    餘溪風說:“這個我養了挺久,已經能給我下蛋了,你放心,到時候我帶過去的東西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清莎含笑離開,帶起一陣香風。


    品茶會在傍晚,去蔡老頭那裏打完了拳,時間差不多。


    她最近練拳很有進益。


    她漸漸能夠將發力點融入自己的呼吸節奏,當力量內藏於心時,她體悟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身體更加輕盈。


    像廚師控製火候一樣,她能更好地控製每一分力量。


    蔡老頭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已經進門啦,和站樁一樣,這個拳法你可以自己去練了。”


    控製自己的力量。


    餘溪風腳步輕快地去了品茶會。


    在品茶會上,餘溪風才知道,周清莎是臨市一個耳熟能詳的集團的千金。


    她踩著一眾兄弟,拿到了繼承人的位子。


    兄弟有同胞的,有同母異父的,也有同父異母的,還有隔房的。


    品茶會剛開始的時候,周清莎挽著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


    茶藝表演,茶師的手法行雲流水,好看極了。


    有人說得頭頭是道,什麽春風拂麵,鑒茶湯色。


    餘溪風覺得茶確實挺香,就著表演,喝了兩大壺。


    那個寸頭投來鄙夷的目光。


    之後周清莎親自端了一杯茶過來,是從台上茶師那裏倒的。


    寸頭訕訕的,沒再高談闊論。


    餘溪風用兩隻雞崽子置換回來一個天空藍的翡翠手鐲,和一個瑪瑙珠串,一個造型別致的青銅羊,一個半人高的石雕觀音,甚至還有半件鳳袍。


    寸頭擠過來,掏出一個半舊不新的玉墜:“這個是我家祖傳的,餘小姐,你收嗎?”


    餘溪風看了一眼,沒留情麵:“假的。”


    “你個土包子你懂什麽,這是唐朝的青白玉!”寸頭嚷嚷道。


    餘溪風無所謂道:“那就是真的吧,但我不收。”


    空間一點反應沒有,她真金白銀地花出去,收來做冤大頭嗎。


    寸頭神情一滯,轉為哀求:“它是真的,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餘小姐,你再給看看。”


    寸頭帶來了不少東西,卻始終無人問津。


    不然也不會主動推銷到餘溪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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