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似珠跌倒在地,用屁股一點一點往後挪:“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找上餘溪風。


    她不應該說出自己的夢。


    哪怕她一個人來找餘溪風也好啊。


    她為什麽要連累自己的媽媽。


    楊似珠臉上的眼淚滾滾而下,她崩潰地尖叫:“你會遭到報應的,你個白眼——”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確定兩人都沒了氣息後,餘溪風撿起地上的銀色假發戴好。


    她沒敢多耽誤,確認自己身上沒什麽破綻後,從空間裏回到了原地。


    這個地方暖氣供應不足,溫度很低,輕易不會有人往這邊來。


    確認沒人注意到異常後,


    餘溪風步履蹣跚地從柱子後麵走出。


    有人往這邊多看了一眼,


    剛剛似乎還有兩個人,


    可能是從別的方向出去了,又或者是他看錯了,那人沒有上心。


    餘溪風避開了主幹道上的監控,回到了二區的公共廁所。


    再出來,又恢複了從內圈裏過來的打扮。


    她回到了蔡老頭那。


    蔡老頭渾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殺了人。”


    餘溪風咻地抬頭,平靜地與蔡老頭對視:“老頭,我今天下午一直在你這邊,從沒離開。”


    蔡老頭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章秋的血光之災,你要幫他破了啊。”


    章秋:“……”


    他識趣地沒有多問,隻是記下了餘溪風的話。


    餘溪風今天下午一直在這裏,從沒離開。


    晚飯吃的窩窩頭蘸幹菜,還有一小碟子軟糯的米糕。


    米糕清香,入口即化。


    上麵還灑了一把金黃的桂花。


    “怎麽做的?”餘溪風問。


    章秋說:“啊?幹菜嗎,就是上次和你一道帶回來的,裏麵還有一把茶樹茹,我準備切碎了製醬。”


    “米糕是怎麽做的?”


    “我加了麵粉,冰糖和酵母,酵母不多了,但這玩意需要的分量少,還有不到30g,省著點做個七八頓沒問題。”


    “冰糖?”餘溪風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這個和桂花都是中藥,上次那中藥裏我看到有,全給拿回來了。”章秋說。


    餘溪風若有所思:“這個冰糖和我喝的藥,藥性有衝突嗎?”


    “沒有,加塊冰糖兌進去也沒事。”章秋一時嘴快,說完便看到餘溪風眼神涼涼的。


    章秋摸摸鼻子:“加,給你加,給你加。”


    餘溪風揣著一小袋子冰糖,和以往差不多時間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鄧飛宇。


    餘溪風還有點驚訝。


    有些日子沒看到他了。


    鄧飛宇每天早出晚歸,雖然兩家住得極近,但是時間一錯開,要碰上一次麵也還挺難的。


    之前偶然聽鄧米芬的妯娌提過一嘴。


    “鄧飛宇每天在外麵呆那麽久,搜救隊去地表,隻在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這多出來的時間,鄧飛宇跑哪裏鬼混去了。”


    餘溪風回想了一下,再去看鄧飛宇。


    鄧飛宇瘦了很多,與消瘦下去的神色做對比, 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他也看到了餘溪風,卻沒有像以前一樣躲開,而是站在原地,直勾勾地回看過去。


    兩個眼珠黑漆漆的,幽深如井,像是要將所有光都吞進那雙眼裏。


    鄧飛宇的狀態不對勁。


    這個眼神讓她想起一個人。


    曾經的馬天。


    那是一種突破了過往認知的覺悟,帶著平靜的瘋狂。


    餘溪風拿不準源頭。


    但這個人和他媽,張大姐,都是栽到了自己手裏。


    餘溪風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裏,準備找個機會去查一下。


    餘溪風在家門口撿到了很多的帖子。


    她打眼一翻,品茶會,交流會,慈善捐贈晚會,各種名目邀請餘溪風出席。


    這種交換信息在餘溪風眼裏扯淡沒有區別。


    至於慈善,她沒那工夫上趕著去當韭菜。


    這些在餘溪風這裏就是一張廢紙。


    餘溪風隨手放回去。


    然後將空間裏的兩具屍體移到了荒山的背麵。


    不為什麽,看著膈應。


    她苦心經營的世外桃源。


    兩具屍體往地上一躺,生生變成了恐怖片。


    餘溪風甚至不準備在荒山刨坑埋,隻等下回出去,把屍體和生活垃圾一起丟了。


    餘溪風去找蔡老頭時,又碰見了何源。


    老話說背後莫說人,還是有道理的。


    又叫餘溪風撞見何源在背後說自己。


    這一回,他說的是餘溪風在拍賣會上自己豪擲千金。


    “餘溪風有這樣的手筆,她對你們這麽好,是圖你們什麽?”


    章秋悶頭在燒火,沒理他。


    在何源嘴裏,餘溪風成了心機深沉,行事放蕩,四處招蜂引蝶的女人、


    “我打聽過她,她和巡邏隊的負責人,王安民有一腿,要不是有王安民的庇護,她怎麽可能護得住那麽多東西。”


    “章秋,她那樣的女人,你是玩不過她的,別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錢。”


    章秋用火鉗掃了下蜂窩煤,刮擦的火星往何源腦袋上蹦去。


    “你幹什麽!”何源狼狽起身衝了出去。


    正好撞上要掀簾進來的餘溪風。


    餘溪風朝他笑了笑。


    何源鬧了個大紅臉,梗著脖子同手同腳地走了。


    章秋說:“你不能看上這孫子吧。”


    餘溪風沒搭理他。


    “何源是不是知道你家裏買了很多藥?”餘溪風問。


    蔡老頭沉默了一會兒:“鄰裏鄰居的,都是熟人。”


    餘溪風說:“這批藥能救章秋,也能害章秋。”


    她對章秋道:“無論何源用什麽借口,你不能單獨和他出去。”


    章秋愣了一下。


    餘溪風強調:“不然你可能會死。”


    章秋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了。”


    從蔡老頭那裏回來,餘溪風用了差不多一天時間,把孵蛋機放在花壇裏,幾乎是掐著秒表衝進空間去翻麵。


    結果喜人,成功孵化了一批雞崽子。


    花壇奇異的時間配置,對活物是不作數的。


    所以也沒發生過,小橘進去溜達兩個月,出來老了三歲多的情況。


    受精蛋介於生和死之間。


    從它破殼那一瞬間起,花壇就不對它起作用了。


    像是在卡bug。


    雞崽子在空間裏滿地亂爬。


    餘溪風看空間裏果子熟的差不多了,地上的作物也是。


    便收了一些,裝滿了好幾個筐。


    藥材那塊地上已經起了苗,餘溪風看了看,準備找個機會撿兩片葉子叫章秋去認一認。


    東西收下來後,餘溪風撿了一圈蛋,沒在空間裏繼續耽誤,直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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