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溫度,電子設備一般是扛不住的。


    但以防萬一,餘溪風還是清理了一遍。


    產區的欄杆被雪埋得差不多了,聊勝於無,但是上麵纏了一圈的鐵荊棘。


    餘溪風覺得這東西很不錯,摸了摸,沿著圍欄走了一圈,全部收進了空間。


    餘溪風踩著雪,輕鬆跨過了欄杆。


    保安室細燈如豆,影子在雪地上被拉長。


    先前餘溪風在廠子外邊轉了一圈,大致記了下地形,很順利地摸到了主樓。


    大門的鎖沒費什麽功夫,餘溪風沒發出半分聲響,閃身進去後,又貼心地將門關上。


    這棟樓裏有著很多台機器,像是流水線。


    餘溪風看不太懂這些機器,她要找的是倉庫。


    不過流水線後邊有一個暫存區,餘溪風用刀劃開了箱子,發現了裏麵裏豆渣,穀殼,碎成一瓣一瓣的掛麵,還有好些發黃的麵粉。


    這裏應該是廢料區。


    準備淘汰或者二次利用的。


    餘溪風心裏一喜。


    這裏的東西她不吃,但是她可以拿來喂雞喂鴨喂鵝。還有即將到來的豬。


    省下來的,都是她自己的糧食!


    餘溪風把房子摸了個遍,在另外兩條生產線上收走了沒有來得及轉移出去的生產廢料,足足有兩個房間。


    粗估有個兩三噸。


    說是生產廢料,像豆渣這種,現在放外邊,那也能當主食。


    餘溪風從車間出來,穿過一個弧形的走廊,摸到了一個吊空的大堂,在大堂中心發現了整個廠區分布的示意圖。


    餘溪風打著最低一檔,弱光的手電,對著指示牌研究了一會。


    主樓有七樓高,是對稱分布的。


    分東西兩部,中間是大堂,也就是餘溪風正待著的地方。


    餘溪風是從西邊過來的,東邊的一樓,也是生產車間。


    餘溪風摸過去,像是進自家的後花園。


    生產車間的大門太過厚重,餘溪風是從窗戶爬進去的。


    這邊放的是原料,房間更高,更大。


    稻穀,帶米的稻穀!


    餘溪風的心怦怦跳起來。


    保守估計有五六十噸。


    稻香撲鼻,餘溪負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開始往空間裏裝。


    手心像是出現了一個裝不滿的大洞,稻穀流沙一樣,源源不斷滑進空間。


    三個多小時過去,麵罩下,餘溪風舔了舔發幹的唇,意猶未盡。


    樓上是行政區,也就是辦公室,餘溪風節約時間,直奔倉庫而去。


    餘溪風也不確定那裏是不是倉庫。


    指示牌上寫的是生產二部。


    如果說,在主樓進行的是粗加工,那麽真正加工好的食物,也許就在生產二部。


    因為必須和要收取的東西直接觸碰,才能收進空間,餘溪風露在外邊的指尖通紅。


    但她完全不覺得冷。


    麵罩下,餘溪風的臉發紅發燙。


    飆升的腎上腺素讓她興奮極了,肩頸甚至出了一層薄薄汗。


    經過這一遭,她再也不用愁空間裏的雞鴨鵝的飼料了,隻要空間能放,她想養多少養多少!


    生產二部,餘溪風心裏默念著。


    越往深處走,回音越顯空曠。


    一點動靜都被放得格外大。


    餘溪風被一個厚重的消防門攔住了,這門沒什麽巧勁,隻能硬推。


    吱呀的聲音響起,門的另一麵,傳出來慘叫聲。


    和回音重疊在一起,格外淒厲。


    給餘溪風唬了一跳。


    也叫她從那種讓人迷醉的獲得感裏清醒過來。


    怎麽回事,她還沒來得及和人動手啊。


    聲音尖而細,斷斷續續地,叫得人心裏發毛。


    餘溪風原本打算調頭就走,卻聽到了鄭乘帆的笑聲。


    “求你,求你,不要這樣,救命——”


    餘溪風想了想,悄悄靠近過去。


    這次出來可還有一個任務。


    解決掉鄭乘帆。


    沿著生產的流水線走進去,最裏邊是一間開著燈的辦公室。


    女人用身上血跡斑斑。


    鄭乘帆把人帶過來,就是為了幹這事?


    家裏開廠,吃太飽了吧。


    講道理,餘溪風本不該看得這般清楚。


    奈何鄭乘帆不知道是癖好比較特別,還是腦子凍掉了哪根筋,正好對著玻璃窗戶。


    餘溪風上一次看見這種體位,還是在小網站。


    不得不說,大開眼界。


    等到餘溪風定睛細看,才發現,下午還打扮入時的女人,這會已經少了一條手臂。


    斷肢被白紗布包著,裏邊的血往外滲。


    餘溪風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麽好感。


    上次見到,這女人還出言譏諷那些吃飯的人,像是豬一樣搶食。


    可是上回,至少她還是一個完整的人。


    這一幕讓人生理性的不適。


    好像血腥味從眼睛擠進了腦子。


    餘溪風不想為難自己,走近了看,每多一秒都是一種精神攻擊。


    比起精神創傷,餘溪風寧願浪費一顆子彈。


    槍聲響起,擊碎窗戶之後,正中眉心。


    鄭乘帆一個哆嗦,栽在了窗戶上,定格了一張混雜著驚愕與性欲的臉。


    血從男人的額頭流到女人的臉上。


    孔暖不知道鄭乘帆為什麽停下,她感覺到束縛減輕,用剩下的一隻手,猛地推開了鄭乘帆。


    鄭乘帆就這麽掉到了地上。


    孔暖看清槍傷,愣愣地,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她想要尖叫,又猛地捂住嘴。


    餘溪風瞥了一眼,收起了槍。


    “求求你,帶上我……”孔暖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


    她的腿在下午凍傷了,到了這裏,鄭乘帆非但沒有給她救治,還,還……


    鄭乘帆是魔鬼,是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之前的風光像是泡影一樣。


    孔暖後悔了。


    她不應該走這條捷徑。


    至少,她不應該選擇這個惡鬼。


    她走不快,重重跌倒在地上。


    “求求你,鄭偉陽會殺了我的,別留下我在這裏。”孔暖想要這麽說。


    可是她什麽都看不清,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她像是被掐住了嗓子。


    這個人,那麽冷靜,一槍就解決掉了鄭乘帆。


    這會不會,是一個比鄭乘帆更凶殘的,披著人皮的鬼。


    孔暖往外衝的步子停了下來。


    就這麽一瞬間的遲疑,餘溪風已經掉頭離開。


    餘溪風想,她說怎麽這邊這麽清靜,一路過來簡直暢通無阻,原來鄭乘帆在裏麵整花活。


    什麽晦氣玩意。


    她找生產二部的倉庫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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