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揍了一頓,餘溪風心裏的晦氣散去不少,關了門,開始清點這趟出去的收獲。


    別墅區裏餘溪風還找到了一個養寵的房子。


    那裏之前有人光顧過,裏邊都是貓的東西,那些人沒看上。


    那間寵物房,裏邊滿滿一櫃子的寵物罐頭。


    餘溪風連著那個巨大的貓爬架,一起塞進了空間。


    挑了一個三文魚帶乳鴿的分給小橘。


    貓罐頭聞起來很香,小橘吧嗒吧嗒,狼吞虎咽。


    餘溪風摸著它那一身金燦燦的毛,手感很好,趁它吃得歡快,又去捏它的爪子。


    爪子是粉色的,小橘不樂意被摸,翹高了爪子。


    三隻腳站在地上也沒影響它埋頭苦吃。


    空間吃了這批東西,餘溪風可以擴大養殖了。


    也能讓那些魚和蝦放開了長,多多益善。


    楊榮和許清柔在社區中心,一直等到人家下班,才給順路捎回去。


    “養個女兒還養出仇人來了,我打小看她就是個壞種,生下來就該扔廁所裏溺死。”楊榮罵著。


    等了一天,是又累又餓,身心俱疲,許清柔沉著個臉坐在一邊,也沒那個心思去安慰楊榮。


    “等水退了,老子就搬回去,免得天天受這個賤人的鳥氣。”


    今天這一出,還是叫餘溪風躲過去了。


    那個劉圓也是個沒本事的,這麽一間屋子都進不去。


    劉圓要是進去了,他們一家也有了搬進房子的理由不是。


    隻要住進去,他們一家四口人,還搞不定這麽一個年輕姑娘。


    又或者,餘溪風陷進這些事情,隻要她扯不清楚,不得在社區中心裏待個兩天,等她出來,房子也就塵埃落定了。


    這死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說了。


    許清柔感到前所未有地棘手起來。


    等回到15樓,就看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兒子,和咬著嘴唇,眼裏含淚的女兒。


    餘溪風放了話,這兄妹倆要是敢吵她,她就出來繼續揍人。


    所以楊似龍連嚎都不敢嚎大聲,臉憋得通紅,楊似珠也壓著聲音,窩囊地抽泣。


    “我們一家要被你女兒給逼死了啊。”許清柔抱住一雙兒女悲哭。


    再委屈再氣不過,楊榮一家人還是搬離了15層樓。


    怕餘溪風聽到什麽動靜,真的出來給他們打一頓。


    他們實在是受不起了。


    這一家子無處可去,挑挑揀揀去了六樓。


    六樓之前被水淹了,現在水退下去,給六樓又重新空了出來。


    六樓的住戶也都搬回去了。


    楊榮一家把樓道裏重新整理,就這麽搬了進去。


    被水淹過的房子一股臭味,像是藏了一包壞的陳年酸菜,不濃烈,但是無孔不入,侵襲著每一個毛孔。


    氣溫又越來越冷,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夠保暖的衣服。


    樓道裏四麵漏風,晚上是越來越難熬了。


    楊榮每天都去打聽消息,沒事就看著窗外的水位,簡直望眼欲穿。


    就盼著水退下去,能夠搬回去。


    他們手上也沒什麽吃的了,眼見著餘溪風手裏什麽也弄不出來,隻能想法子到外邊去買。


    雖然糧食價格有所回落,也還是貴得驚人。


    許清柔攥著最後一點家底,不敢多買。


    所有人都過得艱難,這其中,楊似珠要格外委屈,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居無定所,食不飽腹,這輩子都沒過過這樣艱苦的生活。


    恨不能從窗戶跳下去,結束這沒有指望,看不到頭的生活。


    她隻能從楊榮一般,期盼著水退下去,搬回家去。


    好歹那裏是套正經房子。


    餘溪風在家裏重新拾起了鍛煉。


    她在健身房裏渾汗如雨,小橘圍著她喵喵喵喵。


    廣播裏仍然每天都有在聽。


    一月後,終於,這一天,新聞裏提到,地下避難所在經過兩個月的緊急修建,現已完成主體,預計還有三個月時間進行裝修修繕,屆時將對外開放。


    餘溪風看了一眼家裏的溫度計。


    氣溫隻有五度。


    不鍛煉不幹活的時候,要穿著棉襖才會不覺得冷。


    餘溪風把被子換成了更大更保暖的鵝絨被,仍覺得不夠,給自己的床上又加了一床墊被。


    餘溪風這夜做了個夢,夢裏她走在荒原上,寒風冽冽。


    她一直在往前走,走到後麵,拚盡全力地向前跑。


    前方的迷霧卻始終不曾散去,她咬著牙堅持。


    什麽東西落了下來,涼涼的,餘溪風伸手去接,看到了晶瑩剔透的雪花。


    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刺刺的,黏糊糊的。


    餘溪風甩了甩頭,沒有甩掉這個觸感,反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醒了過來。


    冷意從毛孔縫隙往裏鑽,叫人止不住的哆嗦。


    餘溪風伸手,迷迷糊糊地摸到一手毛。


    臉上唯一的溫熱,是小橘在舔她的臉。


    餘溪風猛地起身。


    被窩裏冷,出了被窩更冷。


    餘溪風手腳麻利地給自己套上保暖內衣,防寒服,圍巾,耳套,棉鞋。


    過去得太久,她忘記了寒潮具體是哪一天,隻大約記著個月份。


    渾身都裝備好了,餘溪風這才去看溫度計。


    零下負三十一度。


    臨城從未有過這樣的低溫,在正常年間,最低也不過零下三四度。


    不過一個晚上,溫度掉了近四十度。


    窗外凝滿了霜花,紋路細膩又精致,透出去些微柔和的燈光,說不出的好看。


    可惜沒人有心思欣賞這樣的風景。


    餘溪風給自己灌了一碗空間裏燒好的熱水,熱氣一點點在胸口匯聚起來。


    總算感覺自己不是一具屍體了。


    餘溪風不敢再耽擱。


    這樣的深夜,溫度驟降,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便會在低溫中休克,自此告別這個世界。


    雲姐也是獨居,這非常危險。


    開門走出去的時候,隻覺得那門把手的溫度低得刺心。


    這麽一會子功夫,餘溪風露在外麵的手變得通紅。


    喊雲姐的門,餘溪風是用腳踹的。


    喊了足足五分鍾,就在餘溪風準備撬鎖時,雲姐裹在被子裏,給餘溪風開了門。


    雲姐臉都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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