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古一法師的厚愛。”


    古一法師親自斟茶的待遇,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到。


    對於古一能一眼分辨出陳羽分身和本尊的區別,陳羽也不感到奇怪。


    誰讓古一修為高呢,況且艾克恩之形是自己在卡瑪泰姬學的秘術,身為至尊法師的古一能直接看出分身和本尊的區別也很正常。


    陳羽在古一的對麵盤腿坐下,用拇指、食指扶杯,中指托住杯底,穩穩當當的端起古一給自己斟的這杯濃茶。


    這個姿勢叫“三龍護鼎”,這樣端茶拿杯既穩當又雅觀。


    自從上次被古一親自倒茶後,陳羽可是下線後仔細揣摩了別人是如何優雅的喝茶,為的就是下次再古一麵前不再牛嚼牡丹式的喝茶。


    輕嗅茶香,沁人心脾。


    輕抿一口,不再匆忙咽下,讓茶水與舌頭的前後左右各個部分充分接觸,仔細地辨別茶水的滋味。


    先是微澀,再是甘甜,最後是一種淡淡的清香在口中彌漫。


    然後把茶咽下,感受唇齒留香的茶水,回味著一絲絲的甘甜,仿佛這甘甜的茶水咽下後直達……菊花?


    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陳羽瞬間大驚失色,頓時隻覺得腸胃“咕咕”作響,感覺胃部仿佛是進了一隻孫猴子在裏麵翻江倒海,似乎有某種氣體在腸胃處迅速生成,然後拚命的朝著自己的菊花發起了衝鋒。


    陳羽不敢置信的看著古一法師。


    什麽時候古一法師也喜歡惡作劇了?


    還往茶裏放強烈瀉藥!


    感受著胃部的翻江倒海,發出如虎嘯山崩一樣的“咕咕咕”的轟鳴,陳羽可不敢賭出來的一定是個屁,漲紅著臉,拚命的夾著括約肌不讓它越出雷霆半步。


    也不管什麽矜持不矜持形象不形象了,趕緊掏出魔杖劃出一道維度之門,地點定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廁所,一頭紮了進去。


    無恥老賊,我想和你談論一下有關你的生死大事,結果你卻加害於我!


    陳羽憤恨的瞪了古一一眼,立即關閉維度之門防止古一偷窺。


    在廁所內放了幾個酣暢淋漓的臭屁後,趕緊使用清理咒清除身上的異味。


    然後再次開啟維度之門,回到古一的身邊,看著麵無表情的古一,陳羽懷疑這糟老婆子剛剛絕對偷笑過。


    早知道剛剛就不使用清理咒清除身上的異味了,讓你也聞聞從體內排出的廢氣味道。


    還沒等陳羽開口,古一帶著神秘而韻律的聲音說道:“清茶慰歲月,靜坐聽時光。法師也好,巫師也罷,修行本身就是一條漫長而超脫的道路,這杯滌魂茶能幫你清洗附著在靈魂上的雜質,讓你看清自我,抵抗黑暗的誘惑。”


    古一這個逼,裝的清新脫俗,感情我還得謝謝你?


    陳羽雖然沒有感受到古一所說的能夠祛除靈魂雜質的效果,但靜下心後,確實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在雀躍。


    但心靈仿佛被一種寧靜的力量洗滌,讓自己的心境變得更加的寧靜、平和。


    雀躍的精神,與平靜的心境,體會著心靈的變化,陳羽決定先不和古一計較了。


    主要還是因為打不過,要真的計較起來最後出洋相的大概率還是自己。


    況且對方也算是一片好心了,這種能洗滌靈魂的滌魂茶一看就屬於天材地寶級別的,能拿來招待自己也算是古一對自己的重視。


    陳羽努力的用阿q精神說服自己,企圖讓自己不生氣。


    “很少有人第一次飲下滌魂茶隻有這點反應,即便是天真燦漫的兒童飲下此茶,也會產生吃壞肚子的反應。”


    “你的反應令我驚訝,隻是排出一些廢氣就沒了動靜可見你靈魂與身體的純粹,這樣很好,純粹的靈魂與肉體才能讓你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遠。”


    “不過你放心,滌魂茶隻有第一口有著洗滌靈魂的作用,之後你再喝也隻能用來提神了。”


    古一的臉上帶著微笑,手中捧著茶杯,慢慢地品嚐。


    她的手指在杯邊摩擦,動作輕緩而自然,仿佛在享受茶水帶來的片刻寧靜,又像是在回憶往昔。


    語氣平和,緩慢的說著:“卡瑪泰姬中很多法師都世代跟隨至尊法師,他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我學習魔法,入門時,我都會請他喝一杯滌魂茶,祝福他們不要墮入黑暗誤入歧途……”


    看著古一陷入回憶,陳羽突然有點心虛。


    身體與靈魂純不純粹,陳羽自己不知道嗎!


    如果說身體上的純粹陳羽還能理解,畢竟是遊戲係統製造出來的角色,雖然不是數據化的身體,但在遊戲世界裏誕生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即便自己胡吃海喝,身體也不會產生多少雜質。


    至於靈魂純粹……陳羽想了想自己現實世界雲盤上500g的不能明說的經典動作小電影,陳羽心虛的悄悄的移開了眼睛,不敢與古一對視。


    此時的古一並沒有注意陳羽的表情,而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回憶,很快反應過來從眼底抹去,把茶杯輕放在桌子上,對著陳羽說道:“對了,你的這次來訪是有什麽事?”


    古一在卡瑪泰姬觀察了陳羽的分身那麽久,自然也知道陳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


    聽到古一終於問起正事了,陳羽立即把一點心虛丟到爪哇國去。


    被古一打岔了那麽久,自己差點就忘了正事。


    陳羽立即擺出嚴肅的表情,神情專注而又深沉。


    “古一法師,你見過命運嗎,了解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嗎?”


    古一揚了揚眉毛,有些意外。


    很久沒有人敢跟至尊法師探討未來和命運的話題了。


    古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戴著的阿戈摩托之眼,坐正姿勢,準備好好聽聽陳羽接下來要說的話。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古一法師你可千萬別害怕。”


    看到古一已經準備好仔細聆聽自己高談論闊的樣子,陳羽清了清嗓子,低聲開口問道:“在未來,卡西利亞斯會把你殺死。”


    聽到陳羽的說辭,古一如同被口水嗆到,嘴角有些抽搐,神情複雜,似乎想笑又不能笑。


    看著古一法師想笑的表情,陳羽繼續嚴肅的說道:“古一法師,我說的是真的!卡西利亞斯真會把你殺死,這真的不是玩笑!”


    為了強調事情的真實性,陳羽加重了語氣。


    古一一揮手,無數星火構成一張圖片:“哪個卡西利亞斯?是這個嗎?”


    陳羽看著穿著西班牙足球服裝高舉歐洲冠軍杯人稱“聖卡西”的西班牙足球運動員,


    “不,不是足球運動員伊戈爾·卡西利亞斯·費爾南德斯!”


    古一再次揮手,圖片裏麵的模樣發生了改變:“那是這個卡西利亞斯?”


    這次畫麵生成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頭生雙角,挺著肚子,腰間佩帶兩把細長的劍的鬼影族劍士


    古一的畫工確實牛逼,即便隻是由星火構成的一張圖片,陳羽都能感受到一股殺戮之氣圖麵而來。


    看著古一創造的第二幅圖片,陳羽繼續搖搖頭:“也不是第四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


    咦?


    古一怎麽會知道第四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的事情?


    莫非這個世界裏也有《毒奶粉》不成?


    陳羽剛想問問古一是不是也玩過《掉線地下城與虛弱勇士》,順便想問問這個世界有沒有一個狐狸頭的坑爹策劃。


    結果古一法師再次揮手,畫麵變成了一副三天三夜不合眼擁有重度黑眼圈的修仙界大佬——卡西利亞斯。


    “是被多瑪姆誘惑,墮入黑暗的卡西利亞斯法師嗎?”


    看著熟悉的麵孔,陳羽直接忘記了《dnf》的事情,立馬激動的指著他說道:“對!對!對!就是他!”


    看到陳羽這麽大的反應,古一歎了口氣,散了去由星火構成的圖案。


    “好吧,陳羽巫師,看來你確實有窺視未來的能力……但你想要我怎麽麵對他?”


    古一的反問,讓陳羽剛想組織語言讓古一法師提高對卡西利亞的警惕,就聽到古一法師說道:“卡西利亞斯並不是從小追隨我的法師,在來到卡瑪泰姬之前,他有一個還算幸福的家庭,有愛他的妻子有兒子。但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他的兒子跟妻子相繼離世,這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


    “那時候卡西利亞斯因悲痛而不斷借酒消愁,他在酒吧中與人發生爭執,被打傷扔到門外後遇到了莫度法師。”


    “是莫度法師主動找上卡西利亞斯的,他看出了卡西利亞斯擁有非凡的魔法天賦,於是他來到了卡瑪泰姬跟隨我學習魔法。”


    “當時的他悲痛欲絕,在魔法中尋找答案,人在專注時總會爆發無窮的潛力,他學習魔法的速度非常快,不久實力就超過我的大部分學徒,現在實力甚至接近了莫度法師。”


    “我承認他是個才華橫溢的學生,但自傲又頑固,他上課時質疑我的教導,排斥我的理論。但我並不反感,天才總是有用自己的想法,卡瑪泰姬也不是集中營,這裏也不是隻允許隻有我一個聲音的存在。”


    “我曾經說過會幫助他開拓眼界,讓學會擺脫過去的痛苦,走向正道。”


    “現在的卡西利亞斯還沒有被黑暗蠱惑,而且在我們談話的前不久,他又接了一個消滅維度入侵者的任務,不久後就會出發。”


    “陳羽……或許你曾經窺視過命運的軌跡,但千萬不要因為知曉命運的走向,就以為事情會注定發生。”


    “你要知道,命運無常,我不會因為還未發生的事情就去質疑我的弟子,既然一隻蝴蝶都能引發一場風暴,誰又或說命運的走向是絕對的呢?”


    “我曾用阿戈摩托之眼窺視過未來,見證過無數命運的分枝,即便是惡貫滿盈的滅霸,也有拯救世界的可能,即便是我未來最看好的斯特蘭奇,也會有毀滅世界的那一天。”


    “卡西利亞也是一樣,我觀測過鰥獨一生的卡西利亞斯,也見過墮入黑暗的卡西利亞,成為至尊法師的卡西利亞,黑暗領主卡西利亞斯,惡魔卡西利亞斯……”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無數個世界,有無數種可能……不光是卡西利亞,每個人其實都是一顆種子,這顆種子未來會開出怎樣的繁花,這取決於他的選擇。”


    看著古一把卡西利亞斯比作種子,投入茶杯裏。


    觀察著從茶杯中長出的一朵虛擬的花,然後由花朵長成大樹,每個枝丫上都放著卡西利亞斯不同世界的不同抉擇。


    有拒絕莫度法師的邀請,最後孤老一生白發蒼蒼的畫麵。


    有陳羽熟知的墮入黑暗的畫麵。


    有和奇異博士打扮無二,隻是換了張臉的畫麵。


    有反過來把多瑪姆吞噬,成為新的黑暗領主的畫麵。


    ……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無數個畫麵在陳羽眼前的樹枝上閃過。


    陳羽甚至看到一隻狗頭人,穿著卡西利亞斯的衣服,像人那樣端坐修煉的畫麵。


    看著無數個被古一稱為卡西利亞斯的麵孔在自己眼前閃過,再聽著古一的說辭,陳羽就想吐槽。


    即便有卡西利亞斯有無數個可能,但陳羽看出絕大部分的卡西利亞斯都選擇了墮入黑暗的道路。


    就因為目前沒有發生,所以就選擇繼續觀察卡西利亞斯?


    不計較他未來可能用小刀噶了你,還把你從樓上踹下來的事情?


    你能忍得了?


    反正這事情擱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受不了。


    不過既然古一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依然不選擇提前排除卡西利亞這個危險,果然是故意送人頭,看到奇異博士比自己更有潛力,未來比自己更強大,也能更好的守護世界,就選擇讓奇異博士頂自己的班是吧!


    我記得你在電影裏對奇異博士說,你花了太多歲月窺視未來,看不到之後的發展,阻止了無數種可怕的未來,但都將你帶到死亡的那一刻,還說時機不由的我們選,又說什麽死亡賜予了生命的意義……


    這都是忽悠奇異博士的,就是讓對方頂你的班上,自己好去跟隨永恒安度晚年?


    唉,可憐的奇異博士,被古一法師玩弄在股掌之間。


    不過玩弄史蒂芬·斯特蘭奇跟我有什麽關係,既然古一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陳羽自然尊重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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