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作為有錢難買的飛行妖獸,坐船遇到十幾天的路程,有鳶鶴在,他們隻花了四天的時間,你若問這四天來他們解手要怎麽辦,畢竟這裏是大海,他們又是共乘一鳥。


    對於這個問題,春惠輕咳一聲:“恕難奉告。”


    你再問在海上怎麽睡覺,春惠倒是能回答,不是兩個人嘛,一人休息就交給另個人,當然曹雪悟是不放心交給春惠的,最多是小眯一會兒就起來了,睡眠嚴重不足。


    在看到陸地後,春惠提議暫時找個地方休息。不過曹雪悟說馬上就到了,休息不急於一時,就又開始趕起了路。


    地下是茫茫的一片雪白,冰封的世界,白是它的全部。


    春惠早就套上了冬裝,就算如此冷切入骨的寒風還是不斷地從衣縫裏鑽進來,裸露在外的肌膚,眉毛覆上了一層的雪白,春惠吐出白煙,突然嘴巴一張打了個噴嚏。


    曹雪悟說:“就快到了忍忍。”


    他說這話時,已經控製著鳶鶴要下去了。


    春惠很懷疑哪怕現在沒有下雪,而且還是未天明,視線有些暗,在這一片白的地方他是如何找到目標的,在如此的高空春惠她是沒辦法看到底下有什麽。


    等到了地麵,還是大早晨,人們大部分都還沒有起床,少部分已經在鏟自家門口的雪了。昨夜想必這裏剛下了雪,街道上一層厚厚的雪,下地雪層就沒過了膝蓋,昨夜雪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


    春惠知道為何曹雪悟會知道目的地了,因為不是他看到,而是鳶鶴它聞到了。


    他們目的地的這處宅子前,一個木箱高高的屹立在門口一旁,箱子裏源源不斷地冒出白煙。鳶鶴在落地後還嗅了嗅那個箱子,被曹雪悟一拽才老老實實地站在了一旁。


    妖獸嗅覺靈敏,受過訓練能記住各種氣味所代表的意義,就是通過這種氣味,它們能知道目的地。


    曹雪悟敲著門,過了好半響才有人來開門,曹雪悟給看過腰牌,那人將他們給迎了進去。


    “姑娘就請先休息,明日會有另外的人來給姑娘帶路。”把春惠送到房間,曹雪悟如此說。


    春惠無奈一笑。她還很精神,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是這位當家要休息才對。也不是特別年輕了,又不是鐵打的身,眼皮底下都一層的烏青了。


    對當家來親自護送春惠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態了,還以為是吩咐一個得力助手什麽的,當家親自上陣。對心宣的分量春惠表示懷疑。


    關上門,春惠脫了外麵的衣服,穿著裏麵的夏衣躺床上了,這一趟平才知道什麽叫幸福。


    “嗯哈!都快變成駝背了。”


    在床上滾了幾圈,春惠趴著支著頭問:“月夜,你說我能當好個君王嗎?”


    月夜打著哈哈。道:“原來已經到了。”


    跟曹雪悟沒什麽話聊,一無聊春惠就睡覺,而這隻鬼更能睡。知道旁邊有人,她不能跟他說話,這幾天來就沒出現過,她估計著他全是在睡覺!


    “你剛剛問我什麽?”睡迷糊了的月夜臉都是呆呆的傻樣。


    “我問,我能當好王嗎?”


    月夜想都不想地說:“誰知道呢。你不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嘛,除了你又沒別人。就算是個白癡你也隻能是坐上王位,至於是個昏君還是明君,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個要怎麽看著辦?”總覺得每次問比較高深的問題,月夜總是給模棱兩可的回答。


    “白癡就是白癡,當然是慢慢學了,不然你以為你這趟是來幹嘛的。”


    來守株待兔,春惠半眯著眼敲著床沿在心裏立馬回答了,嘴上卻是沒說,心裏又在想:當王是學就行的事嗎?總覺得需要閱曆,眼見,這些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會的。而且要是在她沒學到前,之前所做的決定是昏君所謂的話,那她心裏的玉就被汙染了怎麽辦?那可是死路一條!


    突然想到這,春惠跳了起來,喃喃道:“我居然忘了這麽危險的事,那什麽玉可是個不定時炸彈。”


    “淡定點,都要幹大事的人了,還毛毛躁躁,還以為你是你村姑嘛,又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會,都是學習……”


    “學習也分早晚的好不,帝王家的孩子是在從小目濡耳染……”


    春惠打斷了月夜的話,月夜也高聲打斷了她的話:“所以說你白癡,有些王也是什麽都不懂就上位了好不好,都沒有你這樣的機會來先學習。”


    月夜想起他十一歲被胡白找到,懵懵懂懂地被逼著坐上王位那段時期,盡是惹出的笑話,臉就掛不住了。


    被月夜滿是怨念的話唬了一下,春惠撇撇嘴道:“幹嘛那麽激動,說得好像你就被逼過一樣。”


    月夜麵上一僵,支著下巴想道:“好像真是曾被逼迫過,不過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了。”


    太知識淵博,有問必答,春惠都快忘了這隻鬼他是失憶了。


    聽到外麵有了動靜,天也亮了一些,春惠爬了起來,打開了門。


    這裏還不是冬國王城白冬,隻是城下的一個附屬小鎮,來的太早城門還沒開,於是就打算在這裏暫時先休息,這個院子原本就是為了沒能趕上城門時間的商隊準備的落腳點。


    一大清早天一亮,人們就開始活動,這會兒早起最先的任務就是開始鏟雪。


    院中已經有三個人在將雪鏟到一邊,春惠剛打開門,就有人問:“姑娘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春惠抓抓頭,道:“澡堂在哪?”想到臨時給商隊落腳的地方是沒有女澡堂,春惠正要開口,那人說:“我讓人給姑娘準備,您在屋裏等等。”


    春惠還以為要等很久呢,這個等等,她回房間,連凳子還沒坐熱,就有人來敲門了。


    梳洗好,穿上曹雪悟之前就準備好的衣服,因為是女裝,看著春惠等頭發幹後,正要梳頭發,順手就給她弄了個發髻,好在這個梳妝台上的箱子裏女人家基本需要的東西都有,等裝扮一新,別上了她唯一一支在夏國得到的玉簪子。


    月夜滿意地收手,道:“你也太樸素了,也該去買買女人家的東西了,哪有女人家隻有一個首飾的。”


    “那也得有錢才行啊。你讓我這兩袖清風上哪去買想要的東西啊。”他以為她不愛漂亮嘛,他以為她就想土頭灰臉嘛,她也是女人好不好,有哪個女人不愛美的嗎?除非情況允許她臭美。


    “冬梅姑娘好。”


    “冬梅姑娘早上好啊。”


    春惠再次開門,打算去外麵逛逛,坐了幾天的鳶鶴,腳不能伸開,關節都痛了,就聽得院子裏一陣的問好聲。


    “早上好。”


    一聲柔柔地嗓音,春惠就看來從拱門提著籃子走進來的美麗姑娘。


    院中一棵冬梅開得正豔,白雪壓在樹枝上,壓在嬌嫩的花瓣上,冬梅依然開放著,連著將雪都染上了淡紅。


    走來的冬梅姑娘,腳下踩著白雪,長發披肩,簡單盤著髻,用根木簪子挽著,毫不起眼的瑰紅色衣裙,雖是一身時下最為普通的姑娘打扮,卻掩蓋不了她的氣質,如這冬梅傲雪的氣質。


    清晨的風一吹,兩位姑娘的長發都飄動了起來,一樣的衣服款式,顏色不同,春惠是一身粉色,一樣的發型,別在頭上的簪子不同。


    這也是春惠跟冬梅的第一見麵,兩人都是微愣,都在暗讚對方的美麗。


    冬梅對春惠一笑,帶著牽過她身旁看愣了小梅,“走吧。”


    小梅走時還頻頻向身後看來,小聲地說:“姐姐,那位姐姐跟你好像。”


    冬梅輕輕一笑:“別胡說,那位姐姐可比姐姐漂亮。”


    他們走過院子,春惠才出聲道:“月夜,那位姑娘,她是妖人嘛……”


    “虧你看得出來,她是梅花精,對人沒有害。快走吧,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嘛,還傻愣著,太陽要下山了,對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春惠也不知道是怎麽看出來的,隻是覺得她不是人,那種冷豔的感覺跟這棵梅花樹一樣。


    春惠又問:“難道就是門前的那棵梅花修煉成的精?”


    “你是瞎猜的吧,真是,能修煉成精的梅花少說要百年以上,就你門口那棵撐死不過七八年。”


    春惠和月夜漸漸走遠,曹雪悟哈著氣打開了窗戶,而剛剛春惠就是跟月夜嘀嘀咕咕地走過。


    曹雪悟打了個噴嚏,麵色有些難看地倚在窗口,看著春惠走遠道:“心家的這位媳婦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又是一笑:“看我說的,能作為以後心家當家主母的人還能是普通人嘛,兩袖清風嘛。”


    白裝素裹的世界,之前來到冬國隻是瞄了幾眼,不曾如此近距離的感受,突然覺得這街上還真是幹淨。


    當然這是早上人還少,街角的雪都未曾被汙染過,而這一切也都是表麵見到的,春惠以後才會明白被這幹淨的純白所淹沒的另一麵,其實是白骨森森,漆黑一片沒有未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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