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出了房門就裝出病懨懨的樣子,把身體靠在薑晚歸的胳膊上,顯示出走路需要人扶著的無力感。


    這個院子裏沒幾個自己的心腹,隻有一個跟薑晚歸同姓的薑婆子和一個做飯的是自己人,薑婆子負責收拾他們主院,接觸的東西可能多,自然自己人放心,另外一個做飯的,也是為了入口的東西更放心。


    這個院子說起來更像是個大戲台,所以除了在房間,出來就得演起來。


    張伯看見景澈這樣,很滿意,目送著他們進了後院,然後他忙著去找自己的姘頭私會了。


    這些景澈自然知道,但是正合他意,畢竟徐蓉的人渾水摸魚,那對自己可是好事。


    兩人進了傅景陽所在的客房,他們都清楚傅景陽的心理防線早就破了,一個養尊處優,什麽事都有父母托底,沒受過一點坎坷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就算是平時看著挺獨立,其實內心也還是不夠成熟的,薑晚歸和景澈也就是利用這點去嚇唬他。


    傅景陽今天好了一點點,剛能坐起來,但是看見景澈被薑晚歸攙扶的樣子,心裏又沉了一下,他真的怕成為景澈這樣,要知道景澈活不長,他可不想短命,自己還沒活夠呢。


    景澈咳了幾聲:“景陽,你可好些了?”


    傅景陽點頭:“我覺得好多了。”


    景澈歎了口氣:“哎,你這跟我當初的症狀真的好像,莫不是這真的是咱們家的祖傳的病症?”


    “不可能,你是……你是小時候就犯病的。”傅景陽一著急差點說出來你是中毒。


    景澈也不在意,反正也知道他的意思,今日的目的又不在此,他繼續道:“那也沒別的可能了,或許咱們的病不一樣,但是你也知道,這病症要是有個病因好治,沒病因,說什麽體虛體弱的,其實這些是最難治的,你這麽大了,忽然的說你是體虛,你自己信麽?”


    他說得多了,趕緊裝著咳嗽了幾聲。


    薑晚歸給他拍了拍後背,對著傅景陽繼續道:“其實什麽病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如果你以後一直這樣,哎,你說誰還敢嫁給你?”


    傅景陽道:“我有婚約的。”


    薑晚歸搖搖頭:“那人家知道傅家這樣的疾病血脈,人家敢嫁麽?說起來,我懷疑你們傅家的血脈有隱疾,是不是在不同時候,被稍微誘發,就能犯病?一般大家族婚嫁要看三代的,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就算是高門大戶放棄你,我們也不會放棄你的。”


    “不能的,不能的,我娘會治好我的,什麽病我娘都會有辦法的。”傅景陽這幾日頭疼欲裂,加上一直燒的迷迷糊糊的,其實很多時候腦子沒那麽清醒,被他們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薑晚歸繼續嚇唬他:“你娘能跟墨白神醫比麽?你大哥有墨白神醫醫治,不也還是不行。”


    “我們不一樣的,我哥是……我,我跟他不一樣的,我不會的……”


    說到這,傅景陽過於激動,暈了過去。


    傅景陽的隨從嚇得趕緊上前去喊他:“二公子,二公子你醒醒。”


    景澈也很關心的讓人去請大夫。


    這邊亂成一鍋粥的時候,管家張伯根本沒做好狗腿子該做的,甚至都沒為他主子的兒子請個大夫,而是在女人的溫柔鄉。


    大夫來了之後,給傅景陽施針,傅景陽才醒過來。


    他緊緊地拉著大夫的手:“大夫,你跟我說實話,我會不會死?”


    大夫自然不能直接跟患者說病情,隻能安撫:“公子的病症比較奇怪,還是需要觀察幾日才好下結論。”


    因為傅景陽第一次生這麽重的病,並且也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麽久,更是第一次有事找不到徐蓉,他此時真的很悲觀,說到底,他以前還是被徐蓉保護得太好了,還有就是徐蓉總是喜歡表揚傅景陽,讓傅景陽其實沒做什麽,就覺得自己很強大很厲害。


    這樣的教育,正常情況下沒問題,但是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麽這就成了他們的致命軟肋。


    傅景陽的雙手發抖,此時他看著景澈這個唯一的親人,眼含熱淚:“大哥,你幫幫我吧,我想見到娘,我就算是死,也得見爹娘最後一麵吧?”


    景澈無奈道:“我已經給爹傳去消息,隻是真的找不到他們,你放心,他們一旦收到消息,一定第一時間趕過來。”


    “哥,張伯呢?我想跟張伯說幾句話。”


    “張伯忙著給你熬藥呢吧,等他忙完就來了,你別著急,先睡一會。”這謊話說的,張伯在這都得稱好。


    “哥,你能不能在這陪我?”傅景陽此時真的很可憐無助。


    薑晚歸道:“你哥這身體不比你好,他也熬不住的,公爹和婆母聯係不上,有點事還是要你哥主持大局的,不能讓他也倒下不是。”


    “大嫂,你的話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有事麽?”傅景陽敏感的神經又被牽動,他滿眼充滿恐懼。


    “你別多想,咋們這不是要做好完全的準備麽?”景澈說得義正言辭。


    傅景陽這時候真的是絕望了,他不說話了。


    大夫不明所以,但是不好插話,這是人家的家事。


    等沒人吱聲了,大夫才對著景澈開口:“公子,咱們借一步說話。”


    景澈和薑晚歸隨著大夫出了房門,在院子裏,大夫才躊躇的開口:“令弟這病真的很奇怪,我從醫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恕我醫術有限,真的沒辦法醫治。”


    景澈歎了口氣:“哎,這可能是他的命。”


    大夫又道:“如果能請到墨白神醫,或許還有希望的。”


    薑晚歸也是一聲歎息:“墨白神醫跟我們確實有交情,可是幾日前他去雪山采雪蓮了,短時間不可能回來。”


    “你們是京城人士,或許可以看看京城有沒有什麽名醫,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大夫也確實是為他們著想的。


    景澈點頭:“嗯,我們會盡力的,謝謝大夫。”


    薑晚歸趕緊拿錢付診費:“辛苦大夫了,以後可能還有麻煩的時候。”


    大夫收了錢又叮囑:“公子身體也不好,也要多休息。”


    景澈和薑晚歸再次道謝,送走了大夫。


    大夫走了之後,兩人回房,關上門都笑了。


    說起來,傅景陽真的太嫩了,還想一個人留下查他們,真的是異想天開。


    景澈對薑晚歸也再次坦白:“你應該看出來傅景陽的病是怎麽回事了?”


    “跟你的一樣,中毒?一樣的毒?但是瞧不出來?”薑晚歸把猜到的問出來。


    景澈點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且多加了些東西,他們很難發現病因,就算是發現,沒有你的解毒丸,他應該還沒我之前堅持得久。”


    說到這,景澈看著薑晚歸,目光中帶著很多情愫:“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確實無法完全解毒,最多再撐三年也就到頭了。”


    薑晚歸這才想起來前世景澈屠了傅家之後,自盡在門口,其實那時候他應該就是到了毒發生亡的時候,他選擇自己了解,是不想讓徐蓉他們如願?這些隻有那個時候的景澈知道,這輩子這些不會發生,這些應該沒答案了,當然,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景澈活著。


    想到這些,薑晚歸看著景澈的眼神中帶著同情:“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景澈笑了:“我知道,所以有我在,你也不會再受委屈。”


    兩人的眼中忽然地多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心跳都不自覺得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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