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妃慌了神,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陛下在這個時候來了。


    陛下從沒有在這個時辰來過,而且為什麽外麵沒有人通傳。


    薛貴妃餘光瞟了一眼卓公公,卓公公不對勁。


    薛貴妃恍然,難道說,宮中冰庫的一切都是陛下旨意?


    為什麽?


    陛下先是將大臣們家中糧食和炭火拿走,可是人呢?為什麽要把人帶入冰庫,還是活著的。


    薛貴妃腦中出現一個畫麵,她無法相信,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陛下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她越想,胸口處泛起一陣惡心,她呆呆地看著眼前曾經朝夕相處的男人。


    陛下這個時候來,難不成是卓公公事前告知陛下的?


    薛貴妃眼神落在卓公公身上,卓公公一直沒敢抬眼。


    一定是,本宮非殺了你不可。


    蕭崢騰臉上毫無表情,“怎麽,一向注重禮法的薛貴妃,什麽時候開始見到朕!毫無禮數!”


    薛貴妃才從恍然中回過神,她立刻跪在地上,“是臣妾失了禮數,陛下萬安。”


    “萬安?”蕭崢騰甩了甩手中的佛珠,“薛貴妃,可沒打算讓朕萬安呐。”


    薛貴妃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臣妾不知,陛下何意,臣妾事事以陛下為重,萬不敢懈怠,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陛下分憂。”


    “分憂?”蕭崢騰笑容陰冷,坐在玫瑰椅上,“說來,朕確實有一件事煩憂,薛貴妃可願意聽?”


    薛貴妃渾身顫抖,本能答道:“願為陛下分憂。”


    此言一出,薛貴妃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她深入宮中,薛氏一門又聯係不到,她如何替陛下分憂,她薛氏目前能給陛下的都給了,陛下還要什麽呢?


    蕭崢騰示意卓公公起身。


    突然間一條白綾繞過小順子的脖頸,兩名侍衛將小順子按住,小順子眼珠突兀,瞬間紅了眼,聲嘶力竭地說道:“娘娘,娘娘救我。”


    薛貴妃看到這一幕,驚了魂,她跪在蕭崢騰腳邊,“陛下,陛下是何意啊?小順子是臣妾的心腹,並無做過有損皇家之事。”


    蕭崢騰沒有理會薛貴妃,揮了一下手。


    白綾鬆開了。


    小順子喘了口氣,“奴才,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還沒等小順子說完,卓公公掰開小順子的嘴,拽出他的舌頭,徑直用刀割了下去。


    小順子滿嘴是血,舌頭也被卓公公扔在地上。


    薛貴妃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蕭崢騰說道:“薛貴妃,你的奴才不懂規矩,你難辭其咎。”


    薛貴妃一言不發,後悔不已。


    她看著小順子,小順子眼睛呆滯,嘴裏的血流在身上,又落在地上,小順子望著薛貴妃,搖了搖頭。


    一條白綾再次繞過小順子的脖頸,狠狠勒下去。


    沒過多久,掙紮中的小順子沒了動靜,像一個麻袋似的,倒在地上。


    侍衛們將其拖了出去,卓公公也出去了,屋內隻留下蕭崢騰和薛貴妃。


    薛貴妃無法判斷她自己的命運會怎樣。


    蕭崢騰說道:“愛妃,還想替朕分憂嗎?”


    薛貴妃呆呆地看著地板上的血跡,什麽也沒說。


    蕭崢騰說道:“整個京城糧草不多,兵臨城下,將士們浴血奮戰,朕總要先顧及那些守城的將士們。”


    “朕這麽做沒錯吧?”


    薛貴妃下意識地點頭,“沒,沒。”


    這時,卓公公端上一碗藥,站在薛貴妃麵前,等待著。


    蕭崢騰說道:“愛妃,把這碗藥喝了吧。”


    薛貴妃睜大眼睛,渾身顫抖,“不,陛下,臣妾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臣妾的母族也為陛下肝腦塗地,臣妾……”


    蕭崢騰打斷了薛貴妃的話,“薛貴妃,這碗藥不會要的你命,你著急什麽,你還是朕的好愛妃。”


    薛貴妃依舊搖頭。


    卓公公上前,掐住薛貴妃的下顎,撬開了她的嘴,將藥灌了進去,而後,卓公公離開了。


    薛貴妃趴在地上,將手指伸入口中,想要把藥吐出來。


    蕭崢騰厭惡地看著薛貴妃,似乎非常反感薛貴妃這樣的動作,“愛妃不必如此,那藥不是要你命的。”


    薛貴妃突然覺得身上酸麻,沒有力氣,攤在地上,“陛下,究竟給臣妾吃的是什麽?”


    蕭崢騰說道:“愛妃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是什麽?”


    薛貴妃想起小順子說,那些去冰庫的人原本並沒有死,是活著的,隻是不能動,難道就是這碗藥?


    難不成,自己也要去冰庫?


    薛貴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她薛家扶持他奪嫡,支持他上位,出征邊疆,到頭來,他卻將薛氏吃幹抹淨,還要吸掉薛氏的骨髓!


    蕭崢騰笑道:“薛貴妃,別這樣看著朕,是你說要替朕分憂。”


    薛貴妃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我薛氏一無所有,陛下何故如此?”


    “薛貴妃放心,你想知道冰庫裏究竟是什麽,做什麽用,朕都會讓你親自體會。”


    薛貴妃吼道:“陛下,究竟何意!”


    蕭崢騰麵露冷色,“薛貴妃知道得太多。”


    薛貴妃冷笑道:“如若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陛下想堵我的口,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他日史書上一定會記載陛下的殘暴!”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還有史官,我朝史官是劉湘係,還好愛妃提醒了我,史官是要處理的。”


    薛貴妃疑惑地看著蕭崢騰,“陛下不是愛民如子,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啪,一個耳光抽到薛貴妃臉上。


    “朕是天子,這天下原本就是朕的,而你們,生來就是為朕而存活,沒有朕,你們薛氏哪裏來的門楣,誰讓你們做當朝丞相,你,憑什麽做貴妃!朕給你們薛氏已經夠多了,你們不過是在為朕,為朕的江山做最後一件事而已。”


    “江山?”薛貴妃冷笑道,“陛下居然還惦念著江山,陛下的心性配不上大晟國的大好河山!”


    蕭崢騰挑起薛貴妃的下巴,“都說薛貴妃脾氣不好,看來傳聞不假,薛貴妃不是一直想知道冰庫裏有什麽,可以親自去體會。”


    薛貴妃說道:“蕭崢騰,你以為隻有我猜到了嗎?我已經把猜到的事情傳給了皇後,太後,良妃,你說,她們會不會都和我一樣,當然了,不能隻有我死,不是嗎?”


    蕭崢騰低下頭,笑了笑,擺了擺手。


    卓公公帶著幾人上前,用白布蒙住全身,往冷庫的方向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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