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文杏眼大睜, 心道:“這馬文才什麽腦回路啊。”轉念一想,“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每日犯花顛纏著自己。”


    祝文文眼睛一翻,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上快兩頭的馬文才道:“或許吧,我不知道。”


    馬文才氣得跺腳道:“不行的~不行的~我都給我母親去信了,你母親怎麽此時就來了?我去和祝伯母說一說。”說著就又要往寺廟裏走。


    急的祝文文著急問:“我家人商量事情你為何要去?我隻說或許,又沒說是一定。”


    馬文才聽這句話也對,又問道:“祝伯母要在這裏住多久?”


    祝文文見他冷靜下來了,自己也是累得不行,白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來回路途遙遠最少也是半個月吧。”


    馬文才傾刻歡喜道:“正好正好,我父親信兵來報,母親三天後就到。如此正好,母親也不用再去祝家莊跑一趟了。”


    今日發生的事太多,祝文文此時腦子有些不夠用,以為自己沒聽清。


    有些不解道:“什麽是你母親要去祝家莊,你母親為什麽要去我們祝家莊?”隱約間,祝文文感覺馬文才有事在瞞著自己。


    馬文才見她問了,想著男子漢大丈夫求妻應盡顯英姿?再不說,祝英台八成就要和別人訂婚去了。


    輕咳兩聲,正了正麵色,耳根突然紅了。


    看著祝文文道:“我讓母親去祝家莊提親,”


    這算是今日第二次衝擊,雖沒有第一次那麽強烈,但也足夠讓自己頭暈目眩了。此時自己現在房間裏躺著一具屍體呢,這邊竟然在說提親的事。


    祝文文大腦似乎有些卡殼,有些轉不來,結巴的問:“你,你再說一遍。”


    馬文才以為自己說的聲音太小,看了看周圍有人,低頭湊到她耳邊道:“我讓母親去祝家莊提親,我絕不委屈你?讓你做正妻。”


    說出來後,心裏痛快多了,馬文才長舒一口氣,臉上盡顯得意之色。


    祝文文忍不住將臉往後一閃道:“你不委屈誰呢?我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答應不答,應沒關係,隻要你父母答應了就行,”馬文才似乎很有把握,歪著腦袋,挑著眉毛看著壞笑著。


    祝文文想了想,也報之一笑道:“馬公子,也就是說隻要你父母不同意,你就不能娶我是麽?”


    這一點馬文才還真是沒想到,他先是愣了一下,審視著眼前的祝文文道:“你有什麽不願意的,是我家世配不上,還是我容貌人品配不上?你為什麽就是瞧不上我?”


    馬文才眼底有點紅,他為她做了那麽多的,難道她一點沒動心?


    祝文文見馬文才有點受傷,退後一步道:“馬公子你樣貌人品門第,哪一樣我祝英台一樣都比不過,你能看上我,我想外人都會說是我高攀了。可現在我真的沒有這心思,我們金佛還沒迎呢。”


    又是這樣的借口,馬文才又被拒絕一次,心底不快道:“你別老拿這個寺廟和金佛當借口。你說,你為什麽不同意?”


    祝文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吞吐道:“馬公子,我解釋好多次,我心裏沒你,而且我是不祥之身。”


    馬文才猜到她又這麽說,立馬道:“我也是不祥之身,咱們兩個正好般配。寺廟是我們的,後山是我們的,咱們兩個不祥之人,不理那些世俗。咱們就在這裏修行,閑雲野鶴就在此處不是更好。”


    祝文文見馬文才已經學得油裏油氣,想趕緊脫身。


    話頭一轉道:“你別光來問我,你父母若同意你再來找我說。我這段時間想著收那幫山賊,才發覺你大哥隻是娶妾,都是大田莊的嫡女,你馬家是不會讓你娶個田莊女兒當正妻的。


    馬公子,你還是睜開你的雙眼好好想想吧。”


    祝文文說完想走,被馬文才一把拉住胳膊道:“我大哥說了隨我心意,是不是隻要我父同意了,你就答應?”


    祝文文‘哎呦’一聲,馬文才立馬鬆手的道:“怎麽了,我捏疼你了?”馬文才剛才拉的手腕處,正好是剛才母親死死抓的部位。


    祝文文挽起袖子一看,竟有些紅腫。馬文才眼睛大睜,叫道:“這是我弄得?我適才隻是輕輕碰了你一下啊~’


    他想上手去摸摸又怕再給她碰傷了,情急之下拿嘴用最大力氣對著傷處吹風。


    看得祝文文哭笑不得,說道:“我這是皮肉,又不是熱湯,你吹風有何用?”


    見他還在吹,口水都噴在自己一手腕,祝文文袖子一放嚇唬他道:“上次你我的臂膀拉脫臼,今日你又將我手腕拉腫。你以後可要離我遠些,說不定咱們兩個命裏相克。


    你我做朋友我都會受傷,要是做了夫妻我可能小命不保。”


    說完還不忘又搖了搖頭,外加歎了口氣。


    馬文才別的不信,卻有些信命。能來江州是命,碰見祝英台是命,能和祝英台一起上山迎金佛開荒更是命。


    此時聽英台說二人相克,心裏雖拒絕相信,可還是起了波瀾。


    嘴裏磕磕絆絆道:“你這是哪裏的話,我與總眾多胡姬舞姬交好時,她們也沒你這樣的一碰就受傷。


    你就是身體太弱,吃些好的補一補就好了。先去給捉幾條蛇來,給你補補。你先養好身體子再說。”說完拿著箭筒轉身離去。


    祝文文見馬文才像陣風一般跑遠了,嘴角不自覺翹起起來,少年英氣勃發,在這裏能有人為自己做些事,也是一種幸運。


    前一秒眼神還是溫暖的,後一秒眼神冷了下來,不知道她房間中的屍體處理的怎麽樣了。


    小靈子笑嘻嘻跑來道:“公子我看這馬公子對你是真真心的,阿水姐姐說梁公子好,可我看這馬公子更好些。”


    祝文文身子一轉,小靈子看見她眼神有些可怕,怯怯的說;“公子,你怎麽了?”


    祝文文低聲道:“今日我母親和舅舅,舅母來,在我房內商量大事,你去告訴柳兒,今日誰都不能進我房間,知道了麽?”


    小靈子看小姐認真的麵目,連忙點頭答應。


    又問:“那小姐和夫人不吃飯了麽?”


    祝文文已經走進寺廟,頭都不回,擺手道:‘不吃。’


    她大腦一片混亂,直往後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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