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見薑家這也太可憐,餘氏又低頭求自己,一腔義氣上湧道:“夫人讓我做什麽,直說即可,我娘常教我,做人要多助別人,才能助己。”


    餘氏眼圈含淚道:“我家門不幸,妾身想讓兒子去英台那裏躲避,等薑就家勢頭好了,我再接他回來,哪怕我們都沒命了,最少還能為薑家留一條血脈。想請義士為我母子帶路去尋我家英台。”


    張大山此刻有些猶豫,臨行前祝文文再三交代道:“一不要提起她在山上的任何事,二不要信薑任何家人。”


    可現在薑夫人求自己帶他們母子上山避難,他有些為難。可他親眼見薑家孩子被打,連帶薑家失火,薑家遭難,他總不能見死不救。


    況且當初自己也救了祝英台他們兩次,難道隻能救他們不能救薑家人?


    思考片刻,向餘氏點頭道:“我看這夜間的火也是離奇,我帶你和孩子去山上,比你們在此處丟了性命強。”


    餘氏聽後,再三謝過張大山,約定明早卯時就走。


    張大山忽想到什麽道:“夫人,那白玉印章?”


    餘氏輕笑道:“義士放心,已經找到,我打算親手交給英台。”說罷笑著出門了。


    次日清晨,餘氏和去薑老太爺房內敘了一會,薑老太爺隻向餘氏說了一句道:“薑家就靠我家長媳了。”


    餘氏又讓莊阿娘收拾出來大公子換洗衣裳,永孝躺在床榻上見母親在收拾自己過冬的衣裳,不禁問道:“母子要帶我去哪裏,為何還沒到冬天,母親已經拿出我的冬衣了。”


    餘氏過去輕輕撫摸這兒子的臉,眼神柔和,輕聲道:“永孝,你要陪娘去莊外尋你表姐英台。娘想讓你去陪你表姐住些日子。”


    永孝和這個英台沒見過幾麵,他對這個表姐記憶還停留在上次流民搶莊子,這個表姐當著眾人竟和父親拔刀。


    事後父親多次說那個表姐是個惹禍精,她留在莊子上沒好事。今日母親卻要隻自己去找那個表姐一起住,這豈不是要和這對頭一起住。


    薑永孝瞪大眼睛道:“母親這是為何?我有自己的親姐姐,我姐姐嫁的是刺史,我為何要找那個喪門星。”


    餘氏捧著薑永孝的臉,假嗔道:“這話都是誰教你的,見到你英台姐姐不可這般無禮。”


    永孝將餘氏手撥開道:“我不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我親姐姐,母親,父親被關起來,為何你不向我姐姐姐夫去信,隻要刺史姐夫一句話,我爹就能回來了。”


    餘氏聽見這話眼圈有些紅,拉著兒子手,咬了咬牙道:“你姐去將軍府才三兒月,就來七八封書信,說那個貴妾蔡氏,見刺史又納新妾,事事針對她。她性子又硬不願做小伏低,鬧得現在被刺史冷落下來。


    你以你娘沒有給你姐姐去信麽?是你大姐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顧得上家裏?”


    一時間日月換星辰,薑永孝一時語塞,可還是擔心姐姐道:“母親實在不行,我們接姐姐回來吧。”


    餘氏擦淚道:“兒啊,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人了,哪裏能輕易回家。你姐姐信上道,雖然刺史冷落了她,可對她的尊重不少。分利沒有克扣,還有楚妍在一旁幫著,過得不算苦。


    可是永兒,我們再交不出冬衣,全家就要軍法處置。你表姐英台現在能幫我們,你切不可聽你父親那些言語。”


    薑永孝竟臉將臉偏在一邊不願意接受這這樣的殘局。硬硬地說了一聲:“我不去。我要去也找我長姐去,我不要去找表姐。”


    餘氏有些其氣惱,身子一直道:“現在咱們家成什麽樣子在,你還在這裏耍公子哥的脾氣。到時候要砍頭,難道你要也不怕麽?”


    莊阿娘也在一旁勸說,可永孝說什麽都不肯,隻要在羽家莊等父親回來。


    餘氏氣得眼淚汪汪罵道:“我是欠你們薑家父子的麽,我不如學那王氏,往娘家躲了不是更好?”


    莊阿娘看天色不早了,便道:“夫人天色不早了,咱們自己去吧。”餘氏見永孝仍偏著臉不說話。 起身想走,扭頭看看床榻上不爭氣的兒子,心裏萬丈高的心氣,瞬間被自己親生兒子給搓沒了。


    自己女兒就是因為自己太溺愛,以至於隻知耍嬌氣,不通人情世故。自己雖說掌家,卻總被婆婆壓著,也隻是個花名頭。


    餘家經曆過起伏,想著不讓自己孩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可他們在眼皮子下不受委屈,就可保此生沒有委屈了麽? 自己這樣奔波勞苦又是為了誰?


    餘氏壓著火氣向薑永孝道:“咱們家現在正在危難時刻,你姐姐嫁給刺史為做妾,也隻是表麵的風光。你若還擔不起這個家,恐怕你祖父,父親來日讓你娶個有錢的寡婦進門也未可知。”


    薑永門猛然扭頭道:“什麽?要我娶有錢的你寡婦?”


    餘氏冷笑一聲,抖了抖自己的袍袖,繼而道“還有一條路,還能去當人家門頭的上門女婿。”


    永孝睜大眼睛大聲道:“母親,你們忍心看我娶寡婦,入贅麽?我今年不滿十二呢。”


    餘氏懶散道:“我是不想啊,你也親眼見咱們郡,張天才家是不是也是娶喪期剛滿的寡婦?那寡婦用帶來的嫁妝,解了張家的燃眉之急了?


    若是咱們薑家圍困不解。保不住,你就是下個張天才,當初你怎麽笑話人家的,就等著人家笑話回來吧。”


    薑永孝身上本來就有傷,此時包著頭,嚇得小臉都白了。


    拿著哭腔道:“母親咱們家何致如此啊?”


    餘氏也不再和他多說,走到門口甩了一句:“要麽你跟我去找你表姐,要麽你就在薑家等著,看你會是什麽下場。”餘氏抬腳就走,不再去管他。


    等她收拾好東西,備好馬車時,薑永孝已經在車邊等著了。


    餘氏提著心總算是放下了,繃著臉上前道:“你可想清楚,咱們這是去求人辦事,不是去當公子的,若你想出去能享福,也不要去了。”


    薑永孝滿臉青紫道:“母親為莊子奔波,我應陪在你母親身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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