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就見一片黑暗處隻有惟居還亮著燈。走近看時,就見兩個仆婦站在門口守著,不讓外人靠近。


    那兩個仆婦見有人提著角燈過來,忙著上前拿話語驅趕:“什麽人在書院閑逛,快快回去。”


    祝文文走近,擠出笑容攀談道:“是我,祝英台,兩位阿娘辛苦了。”


    這兩位仆婦是茹夫人的身邊人,見祝英台次數不多,隻知道他是獨住藏經閣的祝家莊公子,雖然不熟,也不敢得罪。


    軟聲道:“哦~是祝公子,這夜間來此處有何貴幹啊~~”


    祝文文客氣道:“我是專為韋秋竹來見常夫子的,還請兩位阿娘通稟一聲。”


    年長的一位粗聲道:“常夫子讓我二人守好這門戶,明日就帶他見官,我們不好多事。”


    祝文文忙道:“我就為此事前來,還請兩位阿娘通融。”說著從口袋裏摸出幾個銅錢,塞在二人手裏。


    二人互看一眼,猶豫一下將錢收下了。


    年輕的一位見這幾人不像是來鬧事的,便道:“我去和我家老爺和二夫人說說。”


    不多時,常夫子的茹夫人出來。


    祝文文見她衣著華麗,不似往常,便知道常家後院現在是這個二夫人當家。


    連忙向二夫人行禮,說明來意。茹夫人聽是來見常夫子的,婉聲道:“夫子今日身子有所不適,有何事,明日再說不遲。”說罷轉身便想走。


    祝文文立馬攔著道:“二夫人,晚生還想問韋秋現在何處。”祝問問心道:“我什麽都沒問呢,你便想走,怎麽能行。”


    二夫人上打量一番祝文文,緩聲道:“他仍在院子裏站著,我們趕他也不走,我們拿他無法,隻能明日官府來人再說。”說完又想走。


    祝文文一個轉身來到茹夫人麵前,擋住她去路。央求到:二夫人,我有辦法讓他走,但請二夫人讓我見見常夫子。”


    茹夫人見她攔著自己不讓走,有些氣惱道:“夫子說了不見人,明日再說,你這書生攔路好沒道理。”


    兩位仆婦見祝文文擋著上前要拉她,隻聽得‘哎呦’一聲,二人被古大倉一手一人拎得雙腳離地。


    茹夫人見狀氣得聲顫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書院裏的書生都造反麽?”


    祝文文說了聲對不住了,轉身先進惟居。又聽得身後鄒秋平和錢青玄攔著茹夫人扯皮。


    祝文文見韋秋竹站在院中紋絲不動,跑上前去。


    韋秋竹見是她,瞥他一眼道:“我的事不讓你管,你見二公子告訴他是秋竹無用,但我絕不能讓婉央嫁做他人婦,她是我的。”


    一陣寒意撲麵,祝文文卻見韋秋竹真心似火,燙的人臉紅。


    祝文文先是一愣,沒想這個莽夫竟有如此大膽表白,也算是真愛戰士了。見他執著,無奈對他道:“我現在問你,我替你去提親,你可願意?”


    韋秋竹本以為祝文文是來公報私仇的,沒想到她說她要替自己提親,他忽覺胸口溫暖說不出話來。


    祝文文見房內燈又亮了兩盞,知道要有人出來。急得跺腳道:“你倒是說話啊,願不願意?”


    韋秋竹緩過神連連點頭道:“願意,隻要能娶常婉央,祝兄說什麽我都依。”


    “誰在門外吵鬧。”祝文文見是常夫子貼身侍童阿閔出來了。忙對韋秋竹道:“君子一言。”


    轉身笑嗬嗬的向阿閔走去。笑道:“阿閔小哥好啊,我來找常夫子有事。”


    阿閔看著門外的茹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祝文文又拉進屋子去了。


    常夫子綁著額頭,側臥在床榻上。


    祝文文見常夫子臉色可能真被氣到了,立馬跪在常夫子麵請罪道:“學生無禮,闖進惟居,失禮於二夫人,還請夫子責罰。”


    常夫子仍閉著眼睛,半晌冷聲道:“我這惟居本來就是你們這些公子們想闖就闖的地方,你都已經進來了,眼中就已經沒有我這個夫子了,還要我責罰作甚。”


    見常夫子有灰心之意,祝文文心有愧疚。連忙叩頭道:“學生不敢,還請夫子責罰。”


    常夫子將身子往內一轉,嗔怒道:“你闖進來不是為了要我責罰你的,你要想要我多活兩日,現在就滾出來。明日我勢必讓官府將門外那廝拿了,誰也別來求情,否則我連你也打出去 。”


    祝文文不語仍就跪著,為隻讓常夫子消氣。她明白,這是要向人家求娶女兒,必須讓老父親高興才行,要是夫子不悅,祝文文膽敢提親,真怕常夫子起身先給自己一腳。


    先用苦肉計,先跪半個時辰讓常夫子先消氣再說。


    常夫子躺在床榻半天,也不見地下有動靜。忍不住翻身過來看,見祝文文竟還規規矩矩跪著。心中存氣,起身問道:“你這樣跪著是要挾我麽。”


    祝文文跪著道:“學生最近收服了安平寨的山賊,準備拉這三百人去黃猴山去開荒,特來向夫子辭行。”


    常夫子一驚,雖然為女兒事情發愁,但聽得自己的學生在外收山賊開荒,作為半輩子都在傳道授業的夫子,他本能的身子坐正讓祝文文給自己詳細說說。


    祝文文偷眼看夫子臉色轉圜,便將他們找寺廟,準備開荒的事都說了。其中也說了韋秋竹幫忙送信,訓練山賊的功勞。


    一番言語過後,祝文文小聲道:“明早五更我們就要走了。”


    常夫子聽罷沉吟半晌,問她道:“這收兵開荒都是你主意?”


    祝文文點了點頭道:“是學生的主意。”


    常夫子欣慰點頭道:“我為師幾十載,隻有你敢這麽做。雖說有馬文才在旁幫你,你能讓他們去開荒就是君子所為了,英台你起來吧。”


    祝文文心有所求,不肯起來。


    常夫子看出來她為韋秋竹求情,見她也瘦了一圈,不忍再對這個學生發脾氣。


    隻給他講道理:“英台,為師知道你的身份,仍收你進來讀書,為師不是那默守陳規的古夫子。既然你在外有所作為,也是明白道理的人,我自家家事,你不要去管。”


    見常夫子說到這裏了,祝文文拱手道:“夫子 ,這韋秋竹雖家世不能和馬文才相比,卻也是長在軍中好男子,夫子何不成全令愛與他呢?”


    常夫子立馬橫眉豎立喝道:“在你眼中本夫子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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