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回來時麵沉似水,薑正儀正在廊下逗黃鶯。見妻子麵色不好放下鳥食問她:“可打聽出消息來?”


    王氏坐在席榻上先喝了兩大碗水,心虛道:“沒問出什麽,卻攬了件事回來。”說罷苦笑看著薑正禮。


    等王氏將餘氏的話搬過來說了一遍,薑正儀差點沒蹦起來。


    大聲道:“讓我去借糧?你答應了?”


    王氏低頭委屈道:“我沒敢說什麽,她說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讓二爺去祝家貨肆走一遭。”


    薑正儀和那庶姐本就很熟,一年也見不上一麵,現在讓自己硬著拿著臉去借,不是和老三一樣了。見妻子低頭不語,薑正儀呔了一聲, 甩著袖子去找薑正禮去了。


    從二院到大院的有條正在修葺的抄手遊廊,因前一段打雷劈斷了家裏的老樹,擋住一半的路。


    薑正禮走得心急便想抄小路來走,他撒開腳步往前,卻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二爺怎麽走了這條路走,這條路不好走啊。”


    他回頭去看,卻是他們院內的老管家卜旺,拿著幾包藥笑著向將正儀行禮。


    這卜旺是父親當年親自挑選的老人了,兒子小卜仍在薑家做管家,他這個老人,就連薑正儀這個主子也要給他幾分薄麵。


    見是他叫住自己,薑正禮停住腳,笑著道:“卜老,你這是哪裏去?”


    卜旺搖了搖自己手裏的盒子道:“老太爺這今日覺得好多了,郎中又換了方子,我去給太爺抓些藥。”


    薑正禮這才想起這今日隻去父親房裏點了卯,還沒去伺候湯藥。


    此時見卜管家這樣說, 連連拍自己腦門道:“瞧我這記性,今日忘記去侍奉父親湯藥了, 該死該死。”我與你同去父親房中就是。


    二人走在路上閑話說起,薑正禮要他去祝家借糧一事。


    老卜道:“這是好事,二爺為何躊躇?”


    薑正儀尬笑道:“我那庶姐嫁入祝家時我才七歲,我與她並無交情,我怎麽好去借糧?況且大哥得罪了她女兒,祝家怎麽會借糧給我?


    大哥將這事交給我,我怕我是個不成事的。我爹隻將那棉麻布絲娟生意交給我,這糧食我除了會吃,哪裏會懂。”


    那老卜哈哈一笑,給薑正禮分析道:“二爺,小的倒認為這是二爺的好時機。”


    薑正禮知道得老馬識途這個道理,有些下人跟著主人時間長了,比主家自己看得清楚。何況這老卜在院子裏幾十年,心裏明白,人心還正。


    薑正禮眼珠一亮,立馬拱手道:“還請卜老爹賜教。”


    老卜不敢稱尊,連忙回禮道:“二爺這這般真是折煞小的了,二爺願意聽,那小的給二爺說道說道。”


    蔣正禮駐步躬身去聽,二人站在一棵桑樹下說起話來。


    老卜道:“二爺,當年老爺將家務分作三處,大爺管莊子坐鎮家事,二爺管的是桑田布匹,三爺管的是糧食果品。收成都歸在莊子上,除了莊子上開銷,各院的月例,來年再做分紅。可二爺管的買賣是要出去跑貨,三爺管的糧食也兩個季節外出。 所以各院都在外有了院子,好比三爺也就存了許多家私也是尋常。


    眼下三爺生意又回到莊子了,總是要有人管。大爺又要坐鎮薑家剩下隻有公子和二爺,大爺興許想讓小公子接受,可他一個娃娃出去還得仰仗誰也不認的,所以糧食的事多半還會交給二爺。


    剛二爺所說,和祝家不熟,在小的看,熟有熟的好處,不熟有不熟的好處。大爺得罪了祝家, 可二爺沒有啊,新人新路,二爺比大爺還有些臉麵在。


    二爺,在小的眼中,這糧食可比布匹精多了,這荒年間,小的可以光著腚可不能吃飯啊,”薑正禮聽完和老卜一起哈哈大笑。


    老卜接著道:“小的再說句掏心窩的實在話,二爺手裏那樁買賣, 靠得是大爺女婿,又不是您女婿~”


    老卜說到這裏住了口,抬頭看了看天,笑著道:“哎呀~光顧著和二爺說話,太爺夫人等小的拿藥回去呢,小的得先走一步了。 ”老卜將該說的話都說了了,笑著給薑正禮拱手,拿著藥去了。


    見老卜走遠,薑正儀開始心裏犯嘀咕,這老卜說的話像是父親要說的話。餘氏今日和妻子說的那番話,是拿自己去借糧換軍衣的單子。


    老卜說的對,那是人家女婿又不是自己女婿,這麽大的單子,自己也做不得主,不如就順其自然。


    自己先借糧食看看,再和老三手裏那幾個糧莊見麵打打交道,若是一切都順,不如求了老爹,將老三那攤子接過來也好。


    心裏拿定了主意,心胸也開朗起來,抬頭大踏步的往大哥院內去了。


    又過了五日,薑正儀安頓好後院,來到大門前,兩輛馬車去一字排開在門前等著,薑老太爺和薑正禮帶著幾個女眷兒女站在門外相送。


    薑正禮身子完全好了,隻見他一身黃色絲綢寬袖交領長衫穿在身上,頭戴一頂黃色卍子頭巾站在最前麵。


    將一封書信交在薑正儀手上道:“你拿著這信,去找在州府東邊集市的祝家貨站,將信交給他們董掌櫃,就說我們今年來借糧。


    借多少,利是多少,怎麽運,我都和你交代過了,你切莫惹事。


    薑正儀雙手一攤說道:“大哥, 弟弟我就本就不是那輕狂的人,何須大哥交代這些。”


    薑正禮笑道:“你的性子最刁滑,等你換回來我們再商議軍衣的事。”他本以為二弟會為這個上心,哪知薑正儀隻字不提,隻交代他照看好父母和家人。


    拜別父母兄長妻兒後上馬坐定。


    隨著馬車攆著土路,兩輛馬車交錯吱吱呀呀聲音,薑正禮便向州府的祝家去借糧去。


    薑家暫且不提,隻說這薑正儀去借糧。


    祝家莊的生意遍布三州八縣,在北方收小麥和高粱,南方收水稻和茶葉。


    當年也因祝老太公在本地做生意,聽得薑家兩個女兒待字閨中,便在本地找個媒人為兒子求娶。


    所以江州祝家這個貨站算的上是祝家的歇腳處,薑家的及時雨。祝英台父親祝公遠,要去北方做生意經過此處,也會在此處落腳休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魂穿祝英台之戲馬虐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虢國大宋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虢國大宋人並收藏魂穿祝英台之戲馬虐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