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聽了這話,猛然鬆手。


    拱手道:“請先生救我小兒性命。”


    章道全讓人將那小兒身子扶起來,上去一針直紮百匯穴。


    又紮合穀,內關足三裏。


    章道全共在那趙家小兒身上從上到下共紮了十八針。


    隻待片刻,有紅血放出,趙家小兒的手便可微動。


    趙夫人見孩子手動了,憋悶了幾日終於哭出聲,上前一聲聲喚著“三寶”,那聲聲慈母呼喚和想要吃人的母獸不似同一人。


    又等了一刻鍾,章道全將針拔出。


    趙夫人見孩子還是不醒,急問原因。


    章道收針隻說再施兩次針便能清醒。


    趙夫人聽後連連拜謝,讓下人殺雞宰羊,擺飯款待章神醫。


    眾人見三公子有救也跟著高興。


    又過一個時辰。


    第三次施針中途,趙榮鬆眼皮鬆動。睜眼見母親在前,笑了一下。


    趙夫人拉著兒子的手放聲大哭,兒子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章道全見孩子徹底醒了,又開了一個理氣的藥方,讓三公子將養著,三個月之內不要亂跑,慢慢也就好了。


    趙夫人見兒子清醒,遵守諾言,招手讓手下搬來十斤黃金,擺在章道全麵前。


    激動道:“神醫定要收下,想要什麽隻要我趙家堡有,絕不托辭。”


    章道全見了,並不推辭謝了趙夫人點頭收下。


    看著黃金出抬眼問道:“趙夫人能否答應貧道三個條件?”


    趙夫人見章道全不是那愛耍虛禮之人。


    爽快道:“神醫請提,若是我能辦到,絕不推辭。”


    章道全伸出手指食指豎起道:“第一件,是希望莊主能放後院那些郎中回家。”


    趙夫人一拍大腿道:“那些庸醫~神醫來之前,那些個到底也拿不出個方子。


    要不是神醫開口,我都想每人打一頓讓他們再走。既然神醫說了,一會便給他們診金,放他們自去。”


    章道全笑著點點頭。


    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二件是將那門外十九具失身歸還苦主。冤有頭債有主,他們隻是車夫,聽命而已。”


    趙夫人殺那十九人也隻是發恨而已。現在雖有悔意,卻不願承認。


    點頭道:“就依神醫的,我明日便將這十九人裝進棺材,拉回羽家莊。”


    章完全看趙夫人雖是一介女流,頗有丈夫風範,心底佩服。


    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我這第三個條件是希望趙家堡能收臨川縣附近兩千個流民。”


    趙夫人聽這話明顯為難起來。


    兩千人,是趙家堡人數的五成,現在趙家堡算得上在亂世吃飽飯的一方淨土。


    真收了兩千人,那自己趙家堡人又當如何。


    見趙夫人麵露為難之色。


    章道全輕笑道:趙夫人覺得很為難麽?”


    隻見趙夫人是雙手在膝蓋摩擦一番,坦言道:“不瞞神醫,我趙家堡耕田有限。


    現在我們自己也剛夠我們自己的口糧,再收兩千人,怕我們堡內的人都成流民了。”


    章道全笑了笑道:“趙夫人,既然貧道給夫人出了這個主意,自是想好以後如何料理。


    現在流民無人願意接收,導致流民變暴民。可憐他們隻為一口吃食,喪了性命。


    臨川縣莊子雖多,卻無一家視他們真正為人。我見趙堡主仁義,便提出這個想想法,讓那些流民放在一起開荒。”


    誰都知道開荒不易,兩千人。


    光是所用農具吃食住所都是問題,那些流民流竄久了,變得奸猾無比,最讓人頭疼。


    再說這兩千人能全是青壯年?還是還有婦孺老弱。


    趙夫人將這難題推還給了章道全。


    章道全道:“這件事我早有計劃,隻是今日碰到趙家堡合適的地方罷了。


    我且細細說於趙堡主聽。”


    田家食肆裏,梁山伯也養了三日,一日兩遍喝藥,泡一回藥浴,等到第三日便覺胸口已經不疼了。


    梁祝二人商量下決定次日便返回書院。


    見後院穀大倉收拾馬車,馬文才便看出端倪,決定盯著他們二人同回書院。


    這幾日馬文才過得十分辛苦,怕二人行出不軌之事,明裏暗裏盯著二人。


    和祝文文沒話找話,她也是敷衍說兩句。想揍馬文才,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見二人賞花看月,下棋字寫字有說有笑,眉目傳情,心中更恨。


    梁祝二人行動從不逾矩,但他二人心照不宣的模樣更讓馬文才生氣。


    次日見他二人同車而行,他便讓陳福壽上前將梁山伯‘請’了過來, 與陳福壽同行,自己則騎馬在馬車旁慢慢跟著。


    陳福壽和韋秋竹奉命陪二公子進書院,他借和梁山伯同行的機會,一麵梁兄長梁兄短的問東問西,一麵有意無意炫耀著馬家的威勢。


    梁山伯見對方客氣,便和陳福壽並行講起萬鬆書院的曆史與藏書。


    穀大倉本就對馬文才有好感,見他在側不驅不趕也不討厭。


    小靈子掀車簾見一大馬身體,哎呀一聲躲回車廂。


    低聲在祝文文耳邊道:“小姐,這馬公子這幾日老是盯著你。


    他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祝文文瞥了一眼窗外道:“不管他回,他愛樣怎樣,最近我可是累慘了,回書院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幾個女子在車廂中說笑猶如銀鈴,馬文才在車外聽著如沐春風。


    因離書院近,一行人才半日就晃悠到書院。


    她們四人除了孫二妹還是女裝,其他人全換了男裝。


    小靈子出門曆練一個月明顯成熟很多,將原本書童圓髻,換成了單獨的一個書生髻,包著一個一塊兒方巾。


    柳兒的名字太女性化,所以在路上,便被祝文文改成了小六。雖然柳兒有些不滿意,但是她還點頭應了。


    祝文文本以為他們一行人回來怎麽都會引起圍觀,卻不想他從正後門進去,過了兩層院子,竟沒有見人。


    祝文文抬眼望著藏書閣,眼睛閃著淚光,委屈的喊了一聲:“終於回來了。”


    抬腳就想往藏經閣去,好躺一躺自己的臥榻,大大伸個懶腰。


    卻被小靈子攔住道:“公子先去見見常夫子吧,藏經閣一定全是灰塵,我們去打掃過,你再過來。”


    梁山伯歡喜上前道:“英台我們同去,那日我走得急,沒有給夫子告假,現在回來必須稟告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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