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幾人正在混推混嚷。門前出來一位趙家後院的廚娘要回娘家。


    見這書生和門兵拉拉扯扯不肯開交,又聽那書生要見趙夫人,便將那書生拉在一邊,問他找趙夫人何事?


    梁山伯見那大娘麵善,連忙整理自己衣冠。


    行禮道:“晚生是萬鬆書院的書生,聽說前幾日,趙夫從羽家莊接來一位姓祝的小姐,不知可有此事?”


    那廚娘眼神一亮道:“對對,是有一位天仙一般的小姐在趙家後院住著呢,你認識她?”


    梁山伯靈機一動道:“我認識他家車夫,和車夫是好友。


    怕說車夫沒人知道,敢問大娘她們幾人在莊子上可好?”


    那廚娘拍著手道:“好,好~我們夫人對這位新來的小姐可好~


    我是伺候老太爺這邊的人,都聽說趙夫人對這祝家小姐照顧周到了。


    書生你要進去麽?你要尋那車夫,我托人給你喚來。”


    梁山伯知道英台在此處,住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他見大娘拎著包袱,問大娘要到哪裏去,得知大娘去的地方和萬鬆書院一個方向,便說順道送大娘回去。


    大娘聽這書生實在,正好自己可以省了車錢。又給梁山伯又說了些後院裏得事。


    他與這趙家後院廚娘,一致認為薑家一定會派人去接祝家小姐的。


    不過也就多等幾日,等他表姐出嫁幾天而已。


    怎得今日晚間馬文才到書院尋起英台來?


    難道英台回書院了?


    這晚間風雨,馬文才幾匹快馬都沒找到,難道英台在路上出事了?


    他也顧不得廂房幾人說得歡快,合上衣裳便去牽馬去了。


    他穿上蓑衣出門,聽身後有人喚自己。


    細雨下辨認,才看見追他的人是鄒秋萍和錢錢青玄二人。


    二人冒雨前來,梁山伯大聲問道:“你們兩個幹什麽、”


    鄒秋平上前道:“咱們是同窗,又是一伍,祝英台找不到,我們幫著找一找。”


    錢青玄騎在馬上道:“梁兄莫再推辭,這夜間路滑,我們做你幫手。”


    梁山伯見他們二人一片赤誠。


    便道:“那好,咱們三人沿著官道找,雨下這麽大,咱們多留意農家食肆。”


    三人上商量好,拍馬在官道上馳騁。


    夜間雨急,鎮上一隊人穿著統一蓑衣在拍一家食肆門。


    聽拍門聲急,食肆小二耐煩的嘟囔起身道:“下雨天今也不讓人好好睡覺。”


    門外拍門聲更急,小二有些火。


    煩道:“別拍了,別拍了,門板拍壞了,你還要賠。”


    說罷開門見一個穿蓑衣站在門口,左手握著鋼刀。


    抬臉看那漢子胡須倒長,臉型方正。


    嚇得小二忙躬身道:“大爺您這投宿麽?”


    那漢子豹眼圓睜,問道:“你這裏可來一位臉麵上有青記的趕車男子麽?”


    那小兒嚇回:“不曾看見。”


    那漢子擰眉打道:“你記清了麽?”


    小二連連擺手,縮脖道:“小的不敢說謊,今日來客都是小的接待,確實沒見有臉上有胎記的車夫。”


    那漢子轉身拉了拉鬥笠,又拍下一家店門。


    這店小二伸頭去瞧 ,見街麵停著一隊人馬。


    每個店鋪門前都有一個穿蓑衣人敲門。


    那小二縮回脖子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臉上長記的車夫犯了什麽事,官府怎麽出這麽多人來逮捕他?”


    那邊小路上。


    陳福壽的馬,也因為夜間路滑,馬蹄子碰踢到石頭,腳扭傷了走不了了。


    三人不得不下馬看馬的傷勢。


    見自己的馬不能再騎,雨勢又急,羊角燈也滅了一盞。


    陳福壽勸導:“二公子,這樣的天氣,沒人會走著用的小道。


    那祝家小姐不懂,他那車夫也是懂的。


    我看他們定不會在這條道路上,不如我們去官道上再找。”


    馬文才見角燈已經滅了一盞了了,雨勢又大。


    有心想在往前找。怕也是不能夠了。


    咬著牙罵道:“這丫頭跑哪去了?”


    對那二人大聲道:“我記得這附近有個破廟,咱們把馬拉們那裏,要是那裏再找不到,咱們三人便回官道去。”


    這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陳,韋二人父親是馬太守左右副將兼心腹,二人母親也是馬夫人身邊的娘家帶來的陳郡大丫頭。


    他二人從小便知自己是二公子的隨侍陪讀。


    雖然他們早不是馬家家奴,兩家各有府院,但對馬家是積累兩代人的忠心。


    二人見二公子要找便隨著他找,韋秋竹知道破廟方位,讓陳福壽上了自己的馬,那受傷馬兒牽在自己馬後。


    三人慢慢用剩下的角燈照路,往土地廟去了。


    官道上的梁山伯三人路要好走的多,離書院最近的幾家他們都沒找,直接衝遠一些的去。


    三人是商量過,人要是到了書院附近,會直接回書院。定是離書院還有些距離,天又下雨才會投宿。


    而且附近官道剛被剿匪過,這段時間還算太平,應該遇不到土匪,所以他們三人目標明確,就是中段往後的食肆。


    三人順著官道一路向前,見一家就找一家。


    就這樣一家一家的找,一路尋來他們找了三十多裏地。


    東方泛著魚肚白,樹枝垂著水滴,豆大的雨滴轉成了細線的小雨。


    他們三人拍開了‘田家食肆’的門板。


    店家見一大早便有客官上門,急急開了門板。


    見三位書生渾身裹著泥漿。


    忙問:“三位是吃飯還是投宿啊?”


    梁山伯聲音嘶啞,頂著黑眼圈問道:“敢問店家店裏是否有一個身如鐵塔黑麵車夫,駕車投宿。”


    那店家道:“有這麽一位,車上拉著一位俊俏的公子,就在我店裏住著。”


    聽到此話,三人激動的跨門而入。


    梁山伯激動又問:“那車夫是不是左臉到脖子處有塊胎記?”


    店家道:“對~看著那人好生嚇人。”


    鄒秋平急問:“幾人現在何處?”


    店家笑道:“當然在客房裏睡覺了,至於人有沒有起來,小的就不知道了。


    梁山伯開口問道:“可否勞煩店家帶我們過去,我想見我朋友。”


    店家上下打量三人,兩高一胖,眼神清澈。想他們應該沒有壞心,便讓小二領他們三人上去。


    小二領著滿身滴水的三人,將他們引到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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