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常出現在浴室。先生到田裏工作,剩下老婆一人在家時,過世太太的幽靈就會從浴室跑出來。新太太因此變得神經衰弱,於是我和我父親便過去祭拜,努力說服前任太太,新太太也一起向她道歉,她的靈魂才終於不再出現了。”


    “這好像大法師呢!日本版的大法師。”


    “可以這麽說吧!”


    “不會有危險嗎?譬如說自己被鬼附身之類的。”


    “應該沒有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過。”


    “神主需要受訓嗎?”


    “不,不需要。”


    吃完飯後,我從守屋那裏得知藤原還沒有回來,於是我便打電話給田中。田中立刻出來接聽,我告訴他藤原還沒回來,他同樣嗤之以鼻的說:“藤原?應該回老家去了吧?要不然就是去女人那裏了,不是嗎?”失蹤者是男人,任何人都不會真的關心。“今天晚上我值班,就睡在這裏,如果有什麽事,再打電話叫我起來,我立刻趕過去。明天下午,我們三個會一起過去。”田中對藤原失蹤,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又和他聊了一些智障的性犯罪說,但是有兩具屍體的額頭上都寫著“7”,如果這是對搜查員下的挑戰,那兇手的冷靜不是又和這個學說矛盾嗎?我這樣問田中,於是他說:“不,我並沒有說一定是留金,但如果不將兇手鎖定為外麵的人,就很難辦下去了。因為三個案子,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當然菱川小姐的案子發生時,大家沒有具體的不在場證明,是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隻有石岡先生、犬坊一男和阿通母女有不在場證明吧!其他人都是獨自在房裏睡覺,或是正要睡覺。”


    “好像是這樣呢!”


    “但中丸小姐的案子發生時,卻可以說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吧!你們,也就是你和二宮小姐在屋外,很多人都看見行秀一個人在撞鍾,還有守屋、藤原、倉田三人在廚房,二子山父子在房間,阪出先生在警察局……”


    “是嗎?”


    “是的,犬坊一男、育子夫婦和裏美、鬆婆婆一起在龍尾館的房間。菊婆婆行動不便,眼睛也看不見。那麽,到底是誰殺了中丸小姐的呢?”


    “嗯,是啊……”確實是如此呢!


    “這和小野寺錐玉女士的情況有點類似,隻是被殺害的時間很難確定,假設是在下午六點左右的話,當時二子山父子和阪出先生就站在龍胎館的走廊上,裏美、守屋、藤原、倉田、中丸和菱川他們不是在廚房就是在客廳,不然就是在廚房到客廳的這段路之間,聽說這屋子的女人當時正在收拾杯盤,所以大家都穿梭於客廳與廚房之間。犬坊一男和鬆婆婆在裏麵的房間,行秀則是和平常一樣正在撞鍾,所以這裏麵應該沒有一個人是兇手吧!”


    “嗯,應該是吧!應該是這樣吧……有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菊婆婆,也就是菊子女士,她行動不便,眼睛看不見是真的嗎?”


    “那是真的,她還有醫生的診斷證明呢!”田中苦笑著說:“總之,應該是這些人以外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留金了,這個男的頭腦好像還不錯。”


    田中一會兒說他個笨蛋,一會兒又說他是頭腦好。


    “但是,聽守屋說,他的手很巧,釘釘子很少會失敗呢!”我說。


    “可能是因為要把人頭放在上麵丟到河裏,難免會緊張吧!”


    “嗯,但是聽說留金對年輕女孩沒什麽興趣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雖然平常這樣說,但事實上,也可能很喜歡女孩子。”


    我暗自想,應該不會,因為就我了解禦手洗的例子來看,平常相處在一起的人,是最了解這個人的真實狀況了。“我推測,這個案子應該是外麵的人對年輕女孩懷有邪惡的情慾,以至於連續行兇吧!”


    “目前看來好像是這樣呢!”田中並未否定這個平凡的假設。


    然後,我就掛斷了電話。我找到裏美,跟她說我要一個桌上型的檯燈,她回答我說應該有。她說以前有很多盞,但現在放到哪裏去了,她也不太清楚,所以可能明天才能給我。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為了要寫信給禦手洗,我在走廊換上木屐,一個人走上石階。當我站在中庭的角落時,起了一點霧,我在那裏站了一會兒,正要沿著小徑走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回頭一看,又是守屋。他好像剛剛才爬著石階上來,在黃昏微暗的天色中,他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那裏。


    “啊!是守屋先生。”我說。


    “田中先生怎麽說?”他這樣問我。我就將剛才和田中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我覺得忐忑不安,我認識藤原也有五年了,但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發生,以前他從來沒有不吭一聲就把工作都丟給我。雖然他不愛說話,但他是個規矩的人。”


    “喔,是這樣啊!”他這麽一說,我也開始擔心了。我們的談話就到這裏,我也不能說些什麽。守屋也因為太擔心,想不出什麽話題再和我聊的樣子。


    “石岡先生。”守屋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發出堅定的聲音。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所以很擔心他要說什麽,我感覺他的聲音有點恐怖。“我應該有告訴過你,以前還在經營旅館的時候,有一位叫做樽元的做琴師傅也住在這裏。”


    “是的。”我點頭。


    “他工作的地點就在龍尾館的地下室,他就在這裏做琴,我應該也告訴過你吧!”


    我點頭,但他卻不再說下去了。我等了一下,他還是沒開口。我為了製造話題,便試著提出之前被否定的想法,其實我並不是真的要堅持我的想法,但是守屋聰了之後,好像得到了什麽啟示,我們便開始討論了起來。


    “他當時所做的琴應該沒有設計什麽機關吧?”


    “機關?”


    “是的,例如彈其中某根弦,就會啟動藏在其中的改造槍扳機,而發射出達姆彈之類的。”


    “沒有,樽元先生離開這裏已經有十年了吧!”守屋低聲笑了起來。


    “啊?那麽久以前的事?”


    “好像還不到十年吧,差不多八年左右……”


    “但前一代的老闆不是在前年才過世的嗎?”


    “大前年。”


    “是嗎?我還以為做琴的師傅是在前一代老闆過世後才離開的。譬


    “不是的,他很早以前就離開這裏,回到仙人山的老家了。他離開和前一代老闆無關,因為他身體不好,而且聽說他太太的身體也很不好,所以他就辭掉工作回去照顧太太。”


    “是嗎?”


    “我好像和他有交錯一段時間,之後他就辭職了,應該有一年的時間是一起在這裏工作的。”


    “我想知道確切的時間,也就是說,守屋先生你是九年前來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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