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鍾。


    “幹杯!!!”三個團的成員們再一次拿起杯子,吃起了晚餐。隻不過這一頓相比昨晚,少了很多頂級料理,多出了一些普通菜式。


    然而這並沒有降低眾人的熱情,每個團體的飯桌上不僅有自家用食品券掙在的飯菜,也有來自其他團的東西。大家互相遊走著吃對方的菜,這種強社交行為也讓她們的關係逐漸熟絡起來。


    平時就很忙碌的她們,除了公司團建和工作外,很難有這種(私底下的)集體跨團交流合作的機會。


    “誒,那個蝦仁看起來好好吃啊!”


    “你們的麻婆豆腐看起來也不錯呢……”


    假名阪的齊藤京子和櫸阪的菅井友香都很興奮,她們一邊夾著對方的菜吃著,一邊聊著工作裏發生的趣事。


    陳壽看著這二人的互動,看起來似乎這兩個團的關係要親密一些。可他又把頭轉向乃木阪那邊,顯然那裏聚集的人更多一些,這可能是因為她們所贏得的“獲勝獎勵”——烤全羊的緣故。


    其實,他準備了牛、羊、豬三種動物,供乃木阪的成員們選擇。她們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才最終選擇了烤全羊作為晚上的食物。


    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了它的一個弊端:


    “好吃是好吃,可這羊腥味好重啊……”


    “我有點受不了了,出去先。”


    味道非常的膻氣,哪怕離著很遠的距離,也能聞得到。甚至吃著自己桌子上的菜,也感覺沒有那麽美味了。雖然這能夠證明這隻羊絕對新鮮,但還是會影響食欲。


    “麻衣樣,你們還是請傭人們把爐子抬到外麵吧,要是有想吃的人叫她們去外麵吃。”他如此建議道。


    “哦,好。”也許白石麻衣也覺得味道有些太重了,趕緊叫人過來。不多時,屋子裏的膻氣漸漸消散。


    “來,三位隊長都過來一下。”陳壽忽然叫了一聲後,櫻井玲香、菅井友香和佐佐木久美三人全部到齊。他先是示意她們坐下,開始說明情況:


    “是這樣,我在回到東京以後會比較忙,如果出現突發狀況不會第一時間處理,橋本桑也有她的事情要忙。因此,各個團的內部事務,你們要開始負責起來,例如隊內的集結、點名、統籌等事務……”


    “……我現在賦予你們和運營相似的權力,注意,這不僅意味著你們有了團隊管理的權力,歌曲、隊伍站位等問題你們也有建議權。我會和他們說好,從下一次單曲會議開始,你們可以加入到會議當中討論。當然,最終決定權還是要經過大家集體投票通過……”


    “……而在團隊管理方麵,你們擁有全權。也就是說,一旦你們隊內發生了什麽小摩擦或突發事件,作為隊長可以第一時間解決,不必通報運營和我。相對的,隊員們有什麽需求,也要第一時間向運營通報。我說清楚沒有?”


    三位隊長麵麵相覷,她們並非沒聽懂,而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社長竟然會這麽大方地下放了權限,而且還是實權。這讓她們倍感榮幸,果然這個新社長是信任她們的。


    實際上,在阪道係團體中,即便是隊長之類的角色,充其量也隻是個運營的傳聲筒。舉個例子,當兩位成員發生矛盾時,處理的方式是這樣的:


    【隊長---(通知)--->運營,運營---(分別談話)--->成員。若事情不大,運營---(宣布)--->處理結果;若事情很大,運營---(通知)--->高層,高層會議---(決定)--->處理結果】


    也就是說,運營掌管整個事件的全部。


    而隊長掌握權力後,情況就變成了這樣:


    【隊長---(直接處理)--->當事方。若事情不大,運營不知曉,高層不知曉。若事情很大,隊長---(通知)---高層負責人(橋本)。】


    這就是陳壽想要打造出來的管理模式:運營隻負責自己專業的部分(歌曲製作、發行、演唱會等),成員內部事宜由成員自己和高層直接負責,包括關注她們的行為和精神狀態。


    “社長,我有一個問題。”乃木阪的櫻井隊長提問道:“這樣做的話,今野桑那邊會不會……?”


    他當然明白女生想問什麽,淡淡地回答道:“如果他們願意配合你們,那皆大歡喜;要是這期間有什麽不和諧的事情發生……我會考慮直接更換運營staff,不管他是不是身居高位。”


    聽到這裏,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即便她們對社長的信任很開心,可看到對方如此認真,三人頓時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因為,一旦你真正拿到權力,也就意味著你必須要對妹子們負責到底。


    他也看出了她們的焦慮,解釋道:“作為隊長,一定要有臨機應變的能力,同時也要有與上層相匹配的溝通能力。這確實不是一個好差事,不過經過我進入公司的這些天的觀察,你們完全能夠勝任這份工作。所以,別擔心,我與你們同在。”


    “社長,”平假名阪的佐佐木久美忽然開口問道,“您也明白,團體之間總會有一些小團體的。如果隊長的權力過大,可能會導致其他成員們的反感甚至反抗,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每個團的具體情況不同,我無法給你們完全匹配的答案。但是,我相信她們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隻要你們能顯露出應有的才能和技巧,有理有據有節,大部分成員會跟著你走的……


    ……如果真有小部分成員不滿,可以找橋本桑商量。當然,如果是你們的問題,我會單獨找你們談話的。”


    “……”久美桑沉思著,社長所說雖然有道理,可仍然沒有給自己一個具體的解決辦法。


    陳壽則笑了一下,這就是他坐在社長寶座上必須要說的謎語人話術了。製訂一個大方向給員工們,其他的東西由員工們自己去想。


    什麽?你問具體方案是什麽?這不是你們員工的任務嗎?否則我要你們幹什麽吃的?但顯然,這些話他肯定是不會向成員們透露的。


    “好吧,我看今天咱們先談這麽多,大家好好歇息。等回到了東京,你們可學又要忙碌起來了。”他有些感慨地說道。


    “謝謝社長!”三人同時行禮感激道。


    “菅井桑稍微留下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他又來了這麽一句,讓其他兩位隊長很是疑惑,可之後她們還是乖乖退出來了。


    “呃……請問。”菅井隊長的話還沒說完,他立刻問道:“其實現在欅阪的內部問題已經有點嚴重了,你應該知道的吧?”


    他那淩厲的眼神掃視著菅井,不容反駁。她在掙紮了幾下後,還是敗下陣來:“是的,您說的很對。是我的問題,讓您擔心了。”


    陳壽雙手抱肘,分析道:“我在想到底是什麽問題才導致了現在這樣,是你的不作為嗎?有,但不全是。一方麵,是因為平手的能力太強,別人通往center的道路更加困難;另一方麵,單曲站位失去了競爭性,每個成員都有去第一排的機會,大部分成員產生了懈怠感,進而開始在綜藝甚至演出上擺爛……”


    “……上麵的問題運營的責任占大頭,單曲站位和以平手為中心的運營模式都是隻有他們才能決定的東西。倒不是說平手中心論不成功,平手進團才14歲,然而她跳的歌曲與她的年齡嚴重不符。久而久之,她的世界觀……哦不,你們的世界觀都會被大人的歌曲所影響。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嗯……”菅井友香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雖然不會那麽強烈,但最近思考問題的方式確實會更消極一些。”


    “連我們陽光開朗的大小姐都變成了這樣,就更不要提其他成員了。”陳壽笑著解釋道:“接下來談一談你的問題吧。如果說你不稱職,那可能有些冤枉你了。但是,有些時候隊長應該站出來解決問題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


    菅井友香開口解釋道:“但要是我真的說了什麽,事情也不會有所改變的吧……”


    “作為隊長,就應該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好。到那時事情如果還是沒有進展,你才有資格抱怨你的上級,抱怨這個時代,而不是一開始就不做。”他靠到菅井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我擔任社長之後,一直都在等你主動袒露你們團的內部情況,可是你並沒有過來。”


    “可誰讓您是社長呢……而且當時我還不知道您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菅井小聲反駁道。


    “哈哈,說的也是。”他拍了兩下女生的肩膀,隨後退開大聲喊道:“平手!過來!!”


    眾人一齊看了過來,隻見平手開心地從外麵小跑著過來,嘴裏嚼著肉問道:“怎麽了?”


    “你不是說你想休息嗎?我準你假了。”


    平手一愣:“真的假的?!太好了!謝謝社長!”


    “誒,等一下!てっち要請假,這是不是有點……”菅井馬上阻止道。畢竟平手是欅阪的ace,她一旦暫離,隊伍就更不好帶了。


    陳壽後麵又補了一句:“但是說好了,你並不是完全自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欅阪的副隊長,負責輔佐菅井隊長的日常事務。你可以暫不參加綜藝和演唱會,可一旦隊長那邊比較棘手,你也要趕過來支援,明白嗎?”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平手轉而向菅井說道:“以後請多多關照啦!”


    “哦,好,請多多關照。”菅井詫異地看著平手活蹦亂跳地離開後,小聲問道:“社長,我感覺てっち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哦?以前她是怎樣的呢?”他反問道。


    “私下裏比較陰沉,不愛與人說話。即便是說了什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活潑。”菅井想了一下,描述道。


    “這麽跟你說吧,你現在見到的她,才是真實的她。”陳壽解釋道:“我曾經和她進行過一次長談,在答應她可以卸下center位置的時候,我能感受到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是這樣啊,她已經累到那種程度了嗎……?”菅井深深地望了一眼平手,心裏滿是不忍。


    “我答應她可以在下張單曲或下下張單曲站位出來後回歸,具體時間由她決定,什麽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他補充道:“但是有一點,在這期間,你要拿出隊長的魄力,不要凡事都找平手幫忙,她隻是你的最終手段,明白嗎?”


    “明白了!”菅井重重點頭。


    “好,回去吃飯吧。”他吩咐了一句後,她便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繼續有說有笑起來。


    “或許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陳壽看著欅阪的成員們,隻好在心中如此盼望著。


    (海島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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