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芙拉說罷,奧利佛又接著說道:“而且,我們是被分成完全獨立的四個小組,隻要住進這四種顏色中的一棟房子,那麽幾個人就是一家人了。直到第二天早晨約好的集合時間止,這四個小組是完全分隔開的。”


    “你在說什麽?”拉裏問道。看來他一直在考慮著。“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家被幾扇門分別隔開了?”


    “不。我是說,從空間位置上來說我們四個小組其實離得非常近,卻隔著很遠的距離才能見到,就像分別住在相距兩百碼的建築物裏一樣。”


    奧斯汀也鬆開一直安在額頭上的食指說道:“還真是這樣。我們剛才走了那麽遠,卻離開原來的位置隻有那麽點兒距離。”


    “的確是這樣。黃棟和紅棟之間隻不過隔了兩道牆,但是若要走一趟的話,卻得走剛才兩倍遠的路才能到達。看了這張圖應該就知道吧。從直線距離來算,我們就像在相距兩百碼外遠的兩棟小屋裏住著一樣。”


    “原來是這樣,我看懂了。這條迷宮似的走廊,其主要的作用就是想把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隔得遠些。”


    “奧斯汀,我雖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誰會想做這種事?其目的又是為了什麽?”特芙拉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艾維。也許誰得罪過什麽人,這我哪能知道呢?”


    “奧利佛,你得罪過誰嗎?理察,你呢?玲王奈呢?噢,你的可能性挺大。吉姆,你怎麽樣?你倒不像有仇家。巴特,那一定是你了,快說!你到底幹過什麽得罪人的事?”


    “這座建築物如此奇怪,我想,也許它在哪裏還安裝了什麽機關。”巴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巴特,你不是剛把這條走廊好好走過一遍嗎?哪像安著機關的樣子?到處都隻不過是水泥牆而已。我們已經花了三天時間,仔仔細細地檢查過這座房子了,哪兒都沒有發現什麽暗門或者探孔之類的東西,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石頭屋子罷了。那種哄孩子的機關遲早會被發現的吧。我看,這隻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子,跟我們美國的家一樣。”


    “那好,我知道了。那我們晚上就睡在一起算了,我提議把床集中在一起,每間屋子裏各擺兩張床……”


    “床怎麽搬得動?那條走廊那麽長。每間屋裏擺一張床,每家飯店的規矩也都是這樣的吧?我看就這麽算了。”特芙拉說。可是巴特?奧斯汀還是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還是不喜歡就這樣。很顯然,這裏一定有什麽蹊蹺。我覺得,如果我們這麽分開住,肯定要落入別人的圈套。”


    “可是睡在外麵的沙地上也沒什麽區別。我們這裏離市區好幾百公裏,如果有人想謀害我們,在外頭豈不是更加方便。”


    於是,這場對話到此結束,因為誰都想不出要說些什麽來。


    “好吧,討論到此結束。我們來分配一下房間吧。”看到巴特?奧斯汀和拉裏?霍華德都默不作聲,特芙拉導演說道,“第二棟房子幾位演員已經在用了,第一棟是我和沃金森幾位編導人員,第三棟嘛……”


    “給我們幾位老頭當養老院算了。”拉裏?霍華德提議道。


    “那麽第四棟就讓錄音組和管道具的幾位人員住,再加上奧利佛先生,我看基本上就這樣簡單分一分行吧?要是嫌住的人太多,也可以自己互相調整。問題是我們怎麽稱呼這幾棟房子,把它們稱做第一棟、第二棟也太沒意思了,而且用編號區分房子更容易混淆,我看幹脆就按顏色來稱呼吧。玲王奈他們幾位演員住的是紅棟,我們幾位導演和攝影指導,以及攝影師們住的是黃棟,舞蹈設計、化妝還有紅棟裏住不下的演員就住這個綠棟裏,髮型化妝還有美術指導、道具管理以及錄音組的工作人員就住藍棟。基本上就這麽分配了,大家看,沒問題吧?廚師就住在外麵的拖車上算了。”


    “如果接待我們的主人能露一麵就好了。”霍華德大聲嚷道,“也免得我們在這裏擔驚受怕了。在門上貼一封信就把我們打發了,這種辦事作風跟衙門似的。”


    “你也別這麽說,這叫做背靠背式服務,雙方可以不照麵,對我們來說這也是最安全的。而且這裏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有一處一流飯店也比不上的娛樂設施。來,我帶你們看看去。各位,請這邊來。”導演邊帶頭往外走去,邊回頭說道,“真對不起,巴特也許很難上得去。請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好嗎?”


    巴特默默地舉手表示贊同。


    導演率先登上樓梯,樓梯是木頭做的,和梯子沒有多大區別,是臨時安在這裏上樓用的。從樓梯爬上二樓一看,那裏也是一間和樓下一模一樣的屋子。房間裏單調而寬敞,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張床。不同的是,二樓的床頭旁還放著一張帶抽屜的小櫃子。


    樓梯的邊上附近光線最明亮,抬頭往上看去,可以從一道窄縫裏看見一小片一絲雲彩也沒有的藍天。那是因為頂上鑲著一條細長的玻璃用來採光。這就是上下兩層房間白天唯一能看見的一點光線了。看來,為了讓光線可以充分透進下麵的房間裏去,所以上下兩間房間裏都沒有隔開的牆或者門,而且,樓梯也造得極其簡單。


    特芙拉站在床邊,又開始做起自己最得意的演說來:


    “各位,在此我還有另一個建議。四棟房子的名字我們已經決定用顏色來稱呼了,再就是區分一下房間號碼。


    每棟各有四個房間,因此我想用順時針方向給房間編個號:一號室、二號室、三號室,和四號室。


    這四個房間分別還有上下兩層,也就是上房和下房。因此,你們覺得把這叫做一號上、一號下、二號上、二號下好不好?比如說我們現在待著的房間就叫做綠棟的二號上。如果各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主意,我想就這麽決定了吧。之所以我想帶各位到綠棟的二號上這個房間來,不為別的,是因為這玩意兒。”


    特芙拉導演指著牆壁。大家扭頭一看,原來那裏有個固定在牆壁上的金屬梯子。梯子垂直地貼在牆上,一直通到上麵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開了一個洞口,洞口裏能看見四角形的金屬板。


    “這個梯子隻有各棟的二號上房間裏才有。各位,做好登山的準備了嗎?”


    特芙拉說完,走向梯子逕自爬了上去。眾目睽睽中,身軀高大的他很快把腦袋伸進天花板上的洞裏去,用手抓住洞裏頭的金屬板。


    “這個金屬板其實是個可以往上掀開的門。像這樣往上推,隻要沒有患上關節炎,我想誰都能推得動。”


    說著,他伸手抓住表麵長著一層鐵鏽的灰色鐵板往上一推,嘩的一聲,鐵板往對麵倒了下去。


    “來,各位請跟我上來吧。”


    接著,他繼續往洞裏爬了上去,先是頭,接著是上身和腰部,慢慢看不見了。大家有點兒猶豫,紛紛往後躲了幾步。這種時候表現得最勇敢的一般就算是玲王奈了,隻見她迅速抓住梯子,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於是,大家也就不再猶豫,一個個跟著往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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