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精鋼戰甲,又比如精鐵劍矛,再比如匈奴戰馬……


    這些都是楚國在以後對抗大秦鐵騎之時所必須的!


    “既然是有求於我們,他還這麽得罪我們?”紅霓嘴皮子直抽。


    “得罪?人家是派了重兵來‘保護’我們才對!”楊束糾正道。


    站在燕國的立場上,和楚國結盟,也是維護國家安定的必須手段。


    所以,楚王的所作所為隻能是保護,絕不能是“軟禁”,更談不上什麽得罪!


    “反正有好酒好肉招待著,咱們急什麽?”


    誰先開口誰被動,所以他決定和楚王繼續耗,就看誰先忍不住。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是在窗邊看書,就是和紅霓在房內喝茶下棋。


    他倆的悠閑,被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了楚王。


    “那個臭小子,怎就這麽沉得住氣!”


    鬱悶地捏著茶杯,他忍不住悶聲嘟嚷。


    “父王,不若讓女兒再去與他聊聊?”楚月款步上前,聲音極低。


    “也罷,你先試試那小子的口風吧。”


    歎了口氣,楚王深深地把女兒看了一陣兒。


    得到應允,楚月這才從大殿退出,然後帶了兩個丫頭往楊束的臨時居所轉去。


    三日不見,楊束的臉色紅潤依舊,倒是她自己比之前憔悴了幾分。


    用心整理了一下衣衫,她緩步入內。


    在禁軍見禮之前,她揚手一揮,示意大家都不用多禮。


    等禁軍都閉上嘴巴之後,她才輕輕踱至窗畔。


    窗內,楊束仰麵倒在椅子上,雙目禁閉,呼吸平緩。


    看著他安詳的睡臉,楚月不自禁地伸出了小手。


    就在那隻玉手即將覆上楊束左臉的那一刻,紅霓突然顯出身形。


    “你想幹嘛!”


    短短的四個字,把楚月嚇得是渾身一個激靈。


    因為心虛,楚月沒敢去看她的眼睛,甚至連小手都忘了縮回。


    “我隻,隻是……”


    朱唇輕啟,似要解釋,話沒說完,臉上先紅了大片。


    尤其是在注意到楊束那對圓睜的眼珠子之後,她的眼底還平添了一縷慌亂。


    覺察到氣氛的尷尬,楊束主動開口。


    “項將軍的傷恢複得怎麽樣了?”


    “哦,好得差,差不多了!”楚月下意識回道。


    “陛下呢,最近可還安好?”楊束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


    楚月的眼神閃了幾閃,可算回過神來。


    “父王安好。”深吸口氣,她話鋒咻轉,“之前是我誤會父王了,他從來沒想對你們不利,隻是……”


    “公主有話還請直說!”楊束一整臉色。


    迎著楊束直勾勾的目光,楚月卻緩緩埋下了腦袋。


    藏起了臉上的遲疑,卻沒藏住那雙因遲疑而攪動著衣擺的小手。


    好半晌,她才徐步踱入房間,並將房門給掩了起來。


    “坑殺十萬秦兵,如今秦國上下隻怕和之前的楚國一樣,恨你入骨!”


    “待旗鼓重振,秦軍隻怕還會對燕國下手。”


    “以燕國的實力,能扛得住秦軍的又一次大舉襲擊嗎?”


    楚月說這些的時候,並沒有特意避開紅霓。


    “哼!”紅霓冷哼,“別忘了,那十萬秦兵可是死在你楚國境內的!”


    說話間,她特意跨前幾步,用自己的身軀,擋在楊束麵前。


    “秦國是更恨你們還是更恨楊師,可說不準呢!”


    戲謔的口吻,眉眼間甚至還有一抹隱晦的挑釁浮動。


    楚月聽得臉色一沉。


    “楚國可不怕秦國!”


    “隻要不怕,就能戰勝了?”紅霓撇嘴。


    “……”楚月一時啞然。


    秦楚之間的實力差距肉眼可見。


    哪怕秦軍折損十萬,但楚國依舊沒有能抗住秦國鐵蹄的信心!


    “我可以全權代表燕國,你能嗎?”紅霓的話鋒突轉。


    沒等對方接茬兒,她便把下巴一勾,順勢把脊梁一挺。


    楚月突然黑了臉,囁嚅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可最終什麽都沒說出口。


    “若沒別的事兒了,‘公主殿下’還是請吧。”紅霓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楚月悶著頭離開,她才扭頭往楊束瞥去。


    沒看到楊束臉上有任何心疼和責備,她才暗中籲了口氣。


    “看來,老師對那女人根本就沒興趣!”


    這麽想著,她的臉色愈發輕鬆,甚至還鋪上了一層笑意。


    另一頭,剛見到折返的女兒,楚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小子怎麽說?”


    “什麽都沒說,不過您的心思,隻怕已經被對方猜透了!”


    楚月收拾了一下臉色,順便把剛才和紅霓之間的對話,挑重點的說了。


    “‘代表燕國’?,嗬,那小丫頭片子的口氣,可真是不小呢!”


    楚王眉頭緊鎖,一雙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


    楚月眉頭微皺,小聲提醒道∶“目的既已暴露,繼續拖下去,隻怕對今後的合作不利。”


    “急什麽,再晾他們兩天!”楚王完全不慌。


    看老爹堅持,楚月隻好暫時閉上嘴巴。


    遙遠的秦都,徐威這會兒正做著政變的準備。


    許是感應到了什麽,稱病避朝的官員一天比一天多。


    看著比以往明顯空蕩的大殿,秦妙善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就當著在朝文武的麵,她把那些缺席的官員痛罵了一頓。


    然後從缺席的官員之中挑了幾個典型,欲做嚴懲,以儆效尤。


    懲戒剛下,本來隻是告病的官員,紛紛收拾細軟,連夜逃離京城。


    “這些混賬!”得聞消息,秦妙善暴怒。


    “陛下,那些家夥不會都投奔楊束去了吧。”徐威趁機澆油。


    聽到這裏,秦妙善直接把手裏的茶杯給捏碎了。


    就聽嘩的一聲,茶水淋濕了半邊龍袍。


    “傳徐峰進宮!”


    “徐將軍連番征戰,不慎染了惡疾,這會兒隻怕下不了床。”


    徐威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利落地講了出來。


    “他手下的兵總沒病吧!”


    “此番回京,徐將軍未帶寸兵,所有兵馬都留在邊境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朕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叛徒去與楊賊匯合?”


    秦妙善怒不可遏,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眼神宛如要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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