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門口站滿了人,他們都是十裏八鄉趕過來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見證一下,親人團聚,天神大顯神威的場麵。


    絮生更是高高的坐在十六人抬的四方大平轎,他不是矮了半截嗎,屁股底下被墊著厚厚的綿,大平轎子上前前後後都裝飾著鮮花彩帶,金打的邊,銅墊的腳。


    好不氣派,前呼後擁,人山人海,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裏的王,同樣在人群中又混進了好多帶武器的人,鐵鎖弓弩,鐵鉤鐵鏈。


    敲著鑼打著鼓,可以說是比過年那味道還要濃烈,個個眼裏有光,今天他們的快樂,一定也是明天我們的快樂。那種虛驚一場的慶幸,都表現在了臉上。


    日過中午,太陽也有些歪了,可是一直不見回來的隊伍,人們的熱情卻一點沒減,尤其是那十六個抬著大平轎子的人,他們愣是沒有換人,就這麽一直杵在那裏呢,好定力啊!


    終於東邊被照出了人的影子,太陽眼看就落下了大半,一朵白花升龍而起,人們激動得順著看過去,白花那就成雪了,越來越多,正當人們好奇怎麽回事的時候。


    那些接親的人終於回來了,隊伍的前頭都是穿著孝服麻衣的,他們遠遠的就看見了這邊的熱熱鬧鬧,心裏一個個恨得直咬牙齒。


    這邊的一看都戴上孝了,不管是哪一家的意外,這敲鑼打鼓的也不能再繼續了不是,停了鑼息了鼓。


    絮生開始也是嘴角含笑的,直到看見孝服,他的臉色也變了一副模樣,再一想不對了,躲風瘟狼怎麽還不回來?即使有什麽情況,也該是他第一個回來報信不是嗎?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


    再一看那抬著自己的十六人,怎麽個個都是一樣的高一樣的壯,那風輕輕吹過他們的衣角,那腰間隱隱約約露出了兵器的手柄,看不清那是刀還是劍。


    再一看那低落的人群之中,好幾個人神情緊張,絮生一看他們,他們幾個就看別處,而且右手不自覺的往自己腰裏提。


    出事了,這下一定是出事了,得走這下必須得走了,可是低眼一看,都是些青磚鐵地的,這還真跑不了。


    靈機一動,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啊,黏了黏嗓子,大叫了一聲:


    “鄉親們,都跟我出去接接他們,那邊應該是出事了,得幫把手去啊!”


    他一說話這些膜拜的信徒,雙腿都不聽自己的使喚,直接就邁出步子了,這小小的地方好些人呢,你推我我擠你,十六人抬的大平轎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藏在人群之中的那些武士也來不及動手,人潮一潮擠一潮,人浪一浪推一浪,移動得很慢,但是停不下來。


    出了廟門口,這裏站立著兩個高大的樹木,至於是什麽樹,那就叫不出名字來了,地方寬了人也可以活動手腳了。


    幾個武士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動手”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也是懵著的,動什麽手?怎麽動手?突然聽見人群之中‘唰拉拉’的聲音,東西南北四方方向同時飛出了四根鐵鉤子,鐵鉤子後邊鏈接著鐵鏈子。


    直接從人們的頭頂上飛了過去,底下抬大平轎子的也在同一時刻動手了,腰裏別著的原來是半截槍,從下邊一用力‘呼哧呼哧’好好的一個大平轎子,被捅得稀巴爛。


    什麽鮮花飄帶,飛得到處都是,還好絮生早有準備,一個軲轆滾了下來,不然他就得被鐵鉤住,然後被人來一個底朝天的掏肛門。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刀劍無眼啊,哪一個不害怕,於是亂成了一團,哭的哭喊的喊,叫的叫嚷的嚷。


    身體不好的被推倒踩踏,身體強壯的自顧自的往前跑,就連那幾個手裏有家夥的武士,也好不到哪裏去,起初亂起來的時候還能看見絮生在人們的腳下打滾。


    後來腳就多起來了,也亂起來了,於是他們隻能往前追,前邊又是人擋著,一氣之下,那就揮刀亂來了。


    這下人們可不幹了,後麵的凶神惡煞的把前麵的推出去,前麵的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去硬剛人家手裏的刀,那已經是血影重重了,可是停不下來了。


    一時間又是哀嚎滿天,這邊穿麻衣孝服的,還以為他們都是感同身受,接著又哭了起來,兩夥人就這麽對看著哭,那叫一個傷心。


    絮生趁亂可就跑了,他不是沒有四肢嗎?那是怎麽個跑法?他雖然沒有四肢,可是‘板策’的神力,那是遇見金則折,遇火則焚,遇水而浮,遇土而入。


    隻要有土和水的地方根本就困不住他,有四肢和沒有四肢,那是一模一樣,現在他得趕緊去找躲風瘟狼,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用他跑多遠,躲風瘟狼正被百姓們用繩子困住了四肢,用一根棍子插在中間,像是抬一頭豬那樣,抬著往這邊來呢。


    絮生念動口訣‘板策’的神力再次被駕馭起來,隻見路旁的幹土地,直接就裂開了大大小小的很多縫隙,一時間那是地動山搖。


    都不敢動了,惹怒了天神,那還能有好果子吃?雖然絮生不是天神,但是人家有神一樣的力量。


    大家夥戰戰兢兢地往路旁邊看,那裂縫之中,冒著微微的青光,光影閃動隻見,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爬出來了。


    “什麽東西?”


    隨著一聲慘叫,那兩個抬著躲風瘟狼的人,被一顆巨大的鬆樹枝給掛住了後背,那鬆樹就直接從他們的腳底下往上長,直到把他們撐得有七八丈的高度。


    雙腿不離地的恐懼,那是真的恐懼,那種騰空的窒息感,叫把心脹都擠壓得不敢跳動了,隻覺得兩腿之間一熱,那就直接尿在褲子裏了。


    躲風瘟狼也在這個時候被鬆樹枝給拖走了,人群裏不是還有很多武士嗎,趕緊跳出來拉弓射箭,可惜已經是來不及了。


    “以大東山的木,護我新修的廟宇!樹來!”


    空中是絮生撕心裂肺的叫喊之聲,百姓們直接嚇得趴下了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他們隻覺得身下的土地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居然開始一挪一動。


    等所有動靜都停下來了,他們一睜開眼睛,直接嚇傻了,原本好好的田地,居然都長出了參天大樹,房前屋後全都是大樹,最誇張的是那廟宇,從裏到外嚴嚴實實的被大樹給,包裹了一個九九八十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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