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闖禍了,幾個人幾乎是爬過來的,一雙腿抖得,隻差沒在地上畫出花來了。


    到了跟前,看著那流了一地的血,幹張著嘴巴,也沒個聲音,都不知道人家是在嚎啊,還是在哭?


    好些吃瓜群眾也圍上來了,平日裏都隻能看見這些官家人作威作福,欺負老百姓。


    今天可不得了,他們自己個出事情,那模樣,真叫一個解氣。


    “嗯啊”


    地上的街溜子還沒斷氣呢,隻不過除了能哼哼唧唧,差不多也就在這半根煙的功夫裏了。


    “快給找個閬中啊,說不定還能活?”


    他們嚇傻了,可是還能有人給出主意。


    “對對對,快去請,快去請!”


    他幾乎咆哮了起來,對著那位多話的人,怎麽不叫自己人去請,這樣不是更放心嗎?


    那可不行,今天動手的一個也別想逃,罪責一個當一點,還能接受,要是都讓一個扛,那就真扛不住了。


    眼看這個人就快不行了,幾個官差急得都哭了,這下才哭出來啊。


    絮生輕輕拍了拍衣服,緩緩走了過來。


    一看是他,崩客氣了,他才是罪魁禍首,拿下他,咱們得罪名也能輕一些不是。


    說時遲那時快,要命的買賣,手腳能不快嗎?


    “哈哈,我讓你跑!”


    楞是抓不住,眼睛都快被青光給閃瞎了。


    “好了好了,你們幾位是抓不住的得,要想活命,聽我的,我是閬中,我能救他!”


    幾人相互一看,頓時泄氣了,確實是抓不住人家,確實也隻能姑且,信他一回了。


    “快請快請”


    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就讓吃瓜的人,也得不清到底誰是誰非?哪個是官?哪個是賊?


    絮生蹲在一旁,左手搭脈,輕輕一用力,那許多刺去身體的箭,就像是像是長出來一樣。


    一根一根瓜熟蒂落,謔,這人還真有兩下子,不由得不佩服。


    箭是出來了,可是絮生的眉頭,卻低下去了,這人的脈已經斷了,氣也散了。


    這就是已經死掉了,絮生深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吩咐:


    “快去打些水過來,還有到田間挖些泥巴過來,快快快!”


    幾個人這會真被嚇傻了,也不想想真假,會不會是人家的調虎離山計。


    來不及想了,都慌了,人家說啥那就是啥了。


    沒多會兒,他要的泥巴和水都送過來了,絮生在把這人的衣服都給扒開了。


    用泥巴把那些箭孔,一個一個都給補上了。


    旁邊的幾個,那都是跪著看的,緊張得呼吸聲音都要壓下來三分,深怕打擾了這位大師。


    修補好了傷口,他把人家的嘴輕輕打開,猛地灌了好大一口水。


    然後,然後就是,就是一口濃痰吐了下去。


    幾個雖然緊張,但也會惡心啊,一個勁得幹嘔。


    絮生用力一拍他的腦袋,那水那不可描述都給吞下去了。


    ‘呼哧’把剩下的水都澆在這人的頭上,隻聽見‘咳咳咳’幾聲之後,那街溜子,就慌裏慌張的站了起來。


    大叫著“好漢饒命”這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消失在人群裏。


    幾個官差嘴上不說,心裏那是大挑雙拇指,佩服的五體投地。


    “哈哈,人給你們救過來了,現在還要抓我嗎?”


    哪裏還敢呢,他簡直就像一樽神像,請回去供奉還來不及呢,哪一個敢動手動腳?


    “不不不,多謝多謝!”


    一個一個都跪著磕頭,吃瓜群眾也是親眼目睹的這化腐朽為神奇的一幕,當差的都跪下了自己也跟著跪下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把他恭恭敬敬的請走了,大事辦完了那還不得吃著喝些,表表心意啊。


    這是一座酒樓,汽派不敢說,四四方方亭台樓閣,高高低低雕花點鳳,門口掛的是隨風響鈴鐺,牆上貼的都是山川水墨畫。


    桌子拉來,一壺熱茶就端上來了。


    一看是水,他也不客氣,自從到了這裏,喝水喝足夠的水,他才能舒服一些。


    直接上手,手一碰到杯子,自己燙得縮了回去。


    他疑惑地看著杯子中還冒著熱氣的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是什麽?


    凶狠的目光一下就跳到了幾個官差的身生,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已經長了草了。


    ‘好家夥,你們幾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我剛剛才救了你們,你們怎麽又來蓋我?’


    幾個人一眼看看穿了他的憤怒,趕緊一個人端起了一杯熱茶,連茶水帶茶也一起喝進了肚子裏。


    那茶水特別燙,可是不敢說,都憋著憋得滿臉通紅。


    “您看您看,我們可不敢有害您之心,可能您是外鄉人吃不慣我們這裏的東西,您看我們心不是都吃下去了嗎?”


    “小二,把茶撤下去,換熱水……”


    想一想不對,他怕的不是茶水,而且怕燙。


    “一壺涼水”


    絮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短板那可就爆露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繼續陪笑著。


    “不知道,貴人您能不能飲酒?”


    酒這個東西他見過,江右那老小子的最愛,他也嚐試過,那也是他不能觸碰的東西。


    “哈哈,我是修道之人,不能飲酒,不能飲酒。”


    他越說越亂,這下把自己畏懼的東西,又說出來了。


    幾個官差那眼力勁也不是蓋的,即使微妙也被記得一清二楚。


    領頭的那一位,他的手上現在還包著呢,疼不疼的不說,丟臉啊!


    “呦!這倒是我們幾個少了計較,那您能吃什麽?不妨都說出來,我們好讓小二下去準備。”


    這話一出,氣氛立刻就尷尬了起來,能吃什麽?這算請客還是要飯?


    “哈哈,瓜果蔬菜隨便上來”


    小二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既然客人都不大魚大肉了,幾個請客的也隻能主隨客方便。


    心裏直嘀咕‘好一個修道之人,可是他這麽一身本事,又不能喝酒吃肉,這人生還有多大意義?’他們不理解,特別的不理解。


    沒多會兒,菜也上來了,蒸煮煎炸,反正就沒有一個上的是生的。


    絮生一看怎麽都是滿著熱氣的,頓時也沒有了食欲,隻是一個抬著涼水,咕咚咕咚喝個不停。


    喝完一壺還要一壺,把幾個陪客尷尬的腳指頭都能在地上雕花了。


    合著開著呢一個喝酒吃肉的好地方,一口酒肉沒吃著不說,盡陪著喝涼水,這叫什麽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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