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他似乎迷路了,這裏同樣荒蕪,沒了人煙,確是飛禽走獸的天堂。


    大的有虎豹熊,小的有貓狗豬,樹是百年樹,溝是千年溝。


    寂寞的盡頭,是一座城,也是荒草叢深,路旁的草裏頭隱隱約約臥著一隻白虎,老遠就能瞧見。


    絮生對這些動物,沒有一點畏懼之心,可是把不住他好奇,所有動物都是對他敬而遠之,隻有這個家夥,還是一副攻擊姿勢。


    耐不住好奇,他向前走了過去,嘿,原來是一座雕像。


    雪花石雕成的,每一根毛發,每一處斑點,那都是栩栩如生的。


    好像真的是一隻活著的白虎,奇怪的是,它的嘴裏頭,居然還叼著一根樹枝,生花的樹枝。


    呦,這樹枝雖然幹枯了,但是還有冒出花骨朵的意思,這有意思。


    沒停留,再往前,城門頭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大光明城’


    “不錯,讓我瞧瞧,這……”


    正自言自語,突然發現這城門口的雕刻花中,居然少了一個,右邊的是一位人麵蛇身的女神像。


    左邊的確是一片空虛,猶如星河一般的空洞,又像凝望深淵的一樣虛無。


    好奇之間,突然覺得一股殺氣朝後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絮生往後一撤腳,整個身體我就歪斜朝一邊。


    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拍了過來,茸茸裏邊帶著鋒利,鋒利之中都是殺意。


    一個小爪勾住了他的手臂,一塊樹皮從破碎的衣服之中飛了出來,傷口不見血,隻有散落的樹葉。


    旁邊的百斤大石頭,被擊了個粉碎。


    回過頭來,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那雕出來的白虎,說他怎麽那麽像,原來小東西居然是活著的。


    那根叼在口中的樹枝,居然也來出來了一朵白色的花。


    白虎一爪撲空,扭動鍾一樣的腰,半個身體可就騰空而起。


    虎大如山壓來,人小像釘直立。


    雙爪拍西瓜,人腦袋哪裏能頂住這一下。


    絮生倒也不慌,甚至驕傲得沒有任何躲閃的動作,直挺挺的站直了身體。


    腳下生根,腰裏用力,好一招千斤墜。


    隻在那一瞬間,白臉變黑,黑皮生裂紋,頭發變綠葉,雙手成藤蔓。


    “呼哧”兩抓拍了下來。


    這力量得有萬斤,絮生那腦袋被拍得左搖右晃,還沒停下來,就看見青光直噴。


    哎呦,千斤墜,遇見了萬斤虎。


    生出來的根,被打得七零八落,長出來的葉,拍得四處飄落。


    頭暈目眩之際,虎腰再扭,朝小腹上,又開了一抓,能看見,可是躲不開了。


    這一巴掌,直接把絮生給打飛了,樹形也給打沒了,直接就現出了人形。


    飛出了三五丈遠,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哇”一口鮮血,直接吐地上了。


    這次是真的血,傷著本體了,打碎了‘板策’護體緣。


    “你不是妖啊!”


    白虎已經衝到了麵前,正要下死手呢,一聽這話趕緊就停了下來,他多少還是能有點理智。


    “你是什麽人?”


    謔,好家夥,老虎居然也能開口說話。


    絮生緩緩爬了起來,僥幸僥幸,沒能要了自己的命。


    “在下路過的路人,你又是什麽人?”


    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這些客套話是該有的,可是奇怪,老虎說話就說話吧,為什麽嘴裏叼著的百花樹枝,始終不肯放下來?


    “我是鎮守大光明城的山神,這城生人勿進,進者殺!”


    嘿,你丫故意的吧,剛剛人家就差沒在你身上,撒尿了,那時候什麽都沒說,現在你跳出來了。


    生人勿進,要聽到這樣的話,哪一個會低著頭,硬往裏麵闖?


    “你要說,我也不至於挨這一頓打呀?你故意的吧?”


    白虎胡須一吹,這倒不是人家故意的:


    “你不是妖,也不是人,我根本就沒有嗅到你身上的味,我倒是想提醒呢,也沒來得及,我一睜眼就看見你盯著城門畫。


    這時候不出手,那可就來不及了呀!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下皮球踢給了絮生,他修道可修的是天書,他有神之氣,卻沒有經曆雷劫,天神策中查無此人。


    該怎麽說,才能糊弄過去,不至於再挨一頓打?


    “哦,哈哈哈,我自極被而來,自小吃素,修得一些神緣,所以非妖非神。”


    白虎也不是較真的人,能挨自己這麽幾下的人物,也算是一號人物吧,隻要他不涉足發光明城,愛上哪裏,那就上哪裏去吧!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這前路不可去,你往別處出吧!”


    不讓去,那就不去,又不是過來玩的,問問路得了。


    “打擾,打擾了!請問祝融山,往哪邊走?”


    白虎給他指了路,絮生卻不怪好意,塵他不注意,一伸手,把它嘴裏的白樹枝給奪了下來。


    頓時一片白花散落,白光奏起,像一輪明月一般,照亮了整個天空。


    白虎在驚愕的目光之中迅速石化,以一個機器別扭的方式,化成一尊石像。


    絮生驚詫得往後退了幾步,再看白花樹枝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色的鱗甲。


    “原來山神的本體居然是一片龍鱗?”


    不多時,右邊城門上的掉像,隨著白虎的石化,也陷入了空洞虛無,變得和左邊的一模一樣。


    整坐的大光明城,也跟著也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樓,它就在哪裏,你也能清清楚的看見他,可就是無法觸及。


    為什麽會這樣?白花樹枝變成的哪裏是什麽龍鱗,那是媚兒的甲片。


    當年她被江又用朱雀槍刺死的時候,雷震子在茫茫白雪中,拾得了她的三捋輕魂。


    天河中的奇像龜甲中保留了一縷,隻可惜後來被犼虱給偷出來,放在了王城,被熊浴的一把大火燒得無影無蹤。


    剩下的二縷,實在沒有介質可以存存放,所以任由他們在三界中飄蕩。


    一縷再次回到了江右的身體之中,所以他胸口雖然有巨大的空洞,但是身不死,形不滅。


    最後一縷飄落在,最後一片鱗甲之上,這片甲就在大光明城的右邊雕像之中,媚兒的三世,正是看守大光明城右城門的魔宗。


    還記得當初是誰把白花樹枝含在白虎嘴裏嗎?那人就是左城門三世的魔祖,重造神祗至今沒有出來的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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