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絮生的決心,三極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是他想要的,可他不明白人間情。


    也是他最遺憾的,不明白就不明白咯,他是魔王,根本不在乎這些。


    他的頭頂上雲浮著三點金光,一是水極,二是土極,三是木極。


    也是他的命之根本:


    “好徒兒,為師再送你最後一程。”


    說罷向自己的身體裏運動真氣,猶如鈍刀割肉一樣,痛苦的撕扯,頭頂上的木極金光。


    沒多大功夫呢,那冷汗一對一對的掉,整個人都跟著抖了起來,這麽疼呢?


    也不是多疼,人家那實力,怎麽會這點疼都忍不了?


    隻是做做樣子,如果沒有這樣子,將來怎麽好意思叫絮生百倍奉還?


    江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呀,看著自己師父疼成這樣,他一個勁的直磕頭,這感情可是真的:


    “師父,徒兒願意替您,忍受痛苦,您把痛苦轉嫁到徒兒身上吧!”


    那一邊掉的是汗,這一位落得是真情,絮生滿眼都是淚水,又是一筆還不清的人情債,這可就欠下了。


    終於那木極金光,摘下來了,疼得三極老人,隻吐血,不對,他吐的不是血,是泥巴,是木條條,是黑色的水。


    “徒兒,你隻有七七四十九天,記住咯時辰一到,如果你還不能回來,你連同小陌,都會灰飛煙滅。”


    話才說完,這老人家,那是七孔射光,沒一點好了,一瞬間就化成了一塊幹枯的木頭塊子。


    可又不怎麽像木頭塊子,又更像是一堆泥巴,曬幹了的泥巴。


    江右給心疼的,趕緊上來查看,可是他硬是無法近前,他一堆黃土,硬是橫在麵前,叫你過不去。


    急得他原地打轉,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會兒,他突然察覺,這背後怎麽有柔柔弱弱的光?往後一回頭,嘿,還真有光。


    那是一道乍暖還寒的春光,可不是春光嗎?


    隻見一個赤裸裸的身體,就在這朦朦朧朧之間,慢慢成長。


    就是可惜看不清楚臉,隻見修長的四肢,那叫一個白白嫩嫩,正像是春天的嫩芽一樣,在那慢慢開花。


    嘿,這真有意思,江右突然就想起來一個人,不是一個人,是堵在他心口的那一隻小狐狸。


    他親手打死了媚兒之後,胸口不是留下了一個大窟窿嗎?自從有了這個窟窿,他一見到月色,他就動不了。


    後來遇見了小狐狸,那家夥就裝進了江右胸口的窟窿裏,從此隻要小狐狸在,江右夜裏就還能動。


    那小狐狸是妖,可是通人性,她從來不把江右當成是外人,所以她出來覓食洗澡那也不避諱江右的。


    所以江右,才在很多次有意無意之間,看見了那一幅朦朦朧朧。


    他越是好奇,越是伸長了脖子,哪裏還有功夫管化成黃土的師父。


    多看了幾眼,那澎湃的心,一下就停了。


    嘿!好家夥,居然是帶把的,這帶把的那就沒意思了。


    朦朧散去,哎呦,看清楚咯,這不就是絮生嗎?奇了怪了,他怎麽就能重新長出四肢了?


    趕緊走到跟前,滿眼的好奇:


    “哎呦,我說師弟,你這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了,居然還能生長?”


    絮生那也是欣喜若狂,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重新擁有四肢。


    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嘿,還沒忘記了,怎麽走路。


    “這都是師父給的!”


    說到這,趕緊的跪下來,‘咚咚’又是幾個響頭。


    “師兄,師父勞煩您看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師父就能醒過來。


    若是我回來了,咱們師兄弟的緣分,還為散盡。


    如果我還沒回來,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說完絮生轉身就走了,走得那叫一個幹脆,連回頭多看一眼的功夫的都沒有。


    江右看了看他的背影,心裏嘰嘰咕咕,搗鼓了幾句,昨夜師父單獨見了絮生,他們說了什麽自己可一點不知道。


    不過他也不想知道,他就在這裏,隻是為了解開,自己無心為何能活的謎團,其他的他不怎麽關心。


    那就留下來,好好守護師父這幹枯的身體吧!


    絮生為小陌找了一塊墓地,就這麽著把她放了上去,也不蓋被子,也沒蒙白布。


    三極老人告訴過他,要築小陌的金身,可不能有衣物遮擋她的身體,一定得叫她吸收日月精華。


    跟不能用板策之力,可小陌是女兒身,就這麽赤裸裸的放這裏?那當然不能了,那多傷體麵。


    可是隻有一個方法,往南而去,向熊浴借烈火之靈,這期間小陌,不得不入土為安。


    安頓了一切,絮生上路了,這是他第一次要走出極北之地,心裏忐忑不安。


    不過他現在擁有‘板策’之力,自然是不會懼怕一路上的妖魔鬼怪。


    一路的走來,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走過的每一個腳印都會把土地燙傷,原來好好的地麵上,都是幹枯的痕跡。


    不過很奇怪,土地傷了,可是地上的草木居然又異常得茂盛,不過他沒功夫關心這些。


    他的目標是南邊的祝融山,路過了江府,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這裏還有一個他放心不下的人。


    這裏不都是他的仇人嗎?怎麽還有放心不下的人?


    桃花呀,桃花不是被江池給抓回去了嗎?


    絮生趁著天黑,他就悄悄摸進來了,他從那泥巴下邊來,土上的花花草草,居然一夜之間就長高了不少。


    溜溜達達了好幾轉,愣是沒能看見桃花,這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大事不好,可他沒時間擔心這些。


    而且心裏也有僥幸,江池雖然爆虐,可是對桃花,那是真心實意的關愛愛護,想到這些,他也就走了。


    第二天,江池看著一夜就長大長高的花花草草,陷入了沉思。


    段冶也是一頭霧水,哪一個見過這麽離奇的事情,亂了四季,違背天罡,倒是有幾分拔苗助長的意思。


    不應該隻有這些啊,絮生路過的地方,那土地不是都幹枯了嗎?可江池家的土地,那是一點事兒沒有?


    這是為什麽?


    江家本就是水神後人,所以這些花花草草生長的水分,對於江池來說,那比九牛一毛,還要九牛一毛,所以一點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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