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後也有些慌了,荷威是他的人,手裏可是掌握重兵,他可不能倒下。


    “且慢,聽聽他還有什麽說辭?”


    荷威甩開了上千的黃金武士,抖了抖自己的衣袖。


    “啟奏大王,王太後,臣奉命追查宮中的妖物,就在今日臣親眼看見了他!”


    大臣們多是從外地調進王畿的,還沒有領教過梨花蟒的厲害,一聽他這般說,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這算什麽借口?”


    “多年前你我身上的魔印已經在天蓮之下煙消雲散了,現在又說這些陳腔濫調,您不覺得一點都不開明嗎?”


    “大王,請再治他一個,膽大妄為之罪!”


    荷威撿起了地上的劍,這是他入王畿時王太後親自授與他的:


    “王太後,臣不想聽這些家夥的不知無畏,臣今日將天子劍交還,一切由您定奪!”


    眾臣還是不依不饒,這說得風馬牛不相及,他們怎麽肯放過他!


    但是令他們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王太後當場下召:


    “升荷威做殿前大將軍,全權負責捉拿妖怪之事,本宮有些累了,退朝!”


    大臣們個個驚愕,這算什麽?都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而且適得其反。


    很多人一出宮門並被逮捕了,罪名都是一樣,勾結妖物,混亂深宮。


    仔細一看這些人不都是,朝堂上想置荷威於死地的人嗎?


    一個下午王畿的大牢已經人滿為患了,最後為了緩解牢房緊張的情況,後麵的人很多已經是就地正法了的。


    一時間王畿哀怨衝天,又一次大清洗來臨。


    夜裏殺戮之聲不斷,這是王太後給荷威的權力,那個喪心病狂的人,居然以搜捕熊浴的借口,闖入民宅,凡不是荷池者殺無赦。


    在他的心裏,王畿之所以會糧食緊張,人滿為患,就是因為王畿不是一個純粹的荷池城。


    深夜王太過一緊睡下,但是吵鬧聲把他令醒:


    “外麵何時吵鬧?”


    宦官來報:


    “荷威大將軍正在布置捉妖陷阱,驚擾王太後。”


    這幾天鬧得人心慌慌,一聽這樣說更是睡不著了:


    “叫他進來吧,我有話要對他說!”


    荷威進來作揖施禮。


    王太後給了坐處,問他:


    “你在布置什麽?”


    “兩千人將王宮圍住,他們每人手裏一個盆,盆內裝滿了水,已經埋伏好了!”


    王太後不解:


    “用盆裝水為何?”


    “王太後您有所不知,那妖怪不是別人,正是熊浴那個家夥。前幾天末將視察王宮守衛,正好遇見他要進宮來。


    臣看他神色慌張,就沒有讓他進來,爭執之間他居然驅動妖法,燒死了我的兩個手下後揚長而去。


    因此臣得知,那熊浴必然是修煉了火術,五行之中以水克火,這才安排了士兵捧水伺候。”


    王太後的表情一下就陰冷了起來:


    “王宮的妖邪並不是火靈,而是一條梨花大蟒蛇,您是不是弄錯了?”


    荷威哪裏見過梨花蟒,他一口咬定,熊浴就是妖:


    “太後,既然是妖,一定是精通變化之術的,您請休息,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


    王太後畢竟是女流,爭執不過,也隻好作罷。


    熊浴安葬了好友,休息了幾天之後,決定進宮來看一個究竟。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如今天下本就不太平,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但是連自己的生世都不知道這往後該怎麽活下去?


    趁夜溜進了王宮,記憶裏的路線很快就來到了冷宮。


    宮門反鎖鐵鎖生鏽,亭台樓閣之間都是蜘蛛網,回廊走道空出隻見瓦礫。


    很多房間已經倒塌,周圍都是白布,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可以聞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白布在夜風中“刷拉”作響。


    再往前花草枯萎,大樹蛀蟲,牆倒房傾,滿目瘡痍。


    哪裏還有王宮的威嚴,甚至不如農家柴房!


    隻聽見股股風聲,那牆角處到處都是白布,熊浴眉頭直皺,這樣的地方又沒有一個人照料,如果老人說的都是真的。


    隻怕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後都已經化成了枯骨了。


    最後一間房舍,居然還有蠟燭的光亮,熊浴眼前一亮,看見了希望,躡手躡腳的朝前去看。


    那屋子也是破碎不堪,一個老人坐在一張方桌前,他的頭發很長,已經分不清楚是男是女了。


    屋子裏的雖然破爛,卻是什麽都有,桌子凳子床鋪都很齊全。


    破舊的木桌上,居然還有鮮豔的水果,真不知道是怎麽弄來的?


    “咚咚咚”


    聽到門外有聲音,老人也不回頭,隻是弱弱的叫了一聲:


    “進來吧!難得國師好興致!”


    熊浴推門而入,老人背對著他。


    老人麻木地問:“今昔是何年啊?”


    熊浴作揖行禮:


    “乃是新王元年”


    自從國師將他囚禁在這裏以後,他就再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年景了。


    老人歎息:


    “王後已經死了三年了,寡人的身體也不行了,怕是熬不過今年的冬天了,還請國師好心,放寡人出去祭祀一下祖廟吧!”


    熊浴一聽他自稱是寡人,那個老人曾經說過,這裏囚禁的是大王,現在無疑了!


    他跪了下來:


    “敢問您是哪朝的王?為何會居住在此地?”


    老人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來的人不是國師?可是這裏除了他,誰還能進得來?


    他緩緩轉身,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刻,都把對方驚了一跳。


    熊浴的樣子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而這個老人的樣子,居然和父親熊坎供奉是同一個人。


    老人驚訝地問:


    “你是何人呀?你是何人呀?怎麽你進的來這裏?”


    佝僂著來扶,眼中早已經含滿了淚水。


    熊浴迎來上去,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麵,但是骨子裏的親切讓他無法自已。


    “我是當朝王宮護衛統領,熊浴!您又是什麽人?為何自稱寡人?又為何說是被人囚禁在這裏?”


    老人激動不已,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叫熊浴,但是他臉上的輪廓,同自己年輕時候沒有半分的出入!


    “熊浴,哈哈哈,我的兒長大了,我的兒長大!這麽說來,當今天子不是你呀?”


    熊浴趕緊磕頭:


    “老先生不可亂講,我家世代忠良,怎麽敢覬覦天子之位!”


    老人扶他坐下,也不說什麽,自顧自的去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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