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府衙鐵青著臉,那一卷卷的案底,讓他看得頭皮發麻,那些哪裏是一個行政機關該做出的判處,簡直就是一方豪強以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欺負彈壓百姓。


    “來來來,師爺你給我解釋解釋,著劉羽與荷清爭地一案,這地契都在荷清手上,而且劉羽摔家奴打斷了荷清的腿,最後的判決居然是收押荷清,而且還要賠劉羽錢財?這是什麽道理?啊?” 府衙很是憤怒,這朗朗乾坤之下,怎麽可以如此目無王法?


    師爺低著頭,他小聲辯解道:


    “劉羽的父親,乃是陳統領的牽馬校尉劉申。”


    府衙一聽,猶如喉嚨中卡了一口濃痰,叫他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隻是惡心。 麵紅耳赤的扭捏了大半天,視若無睹的將卷宗扔到了一邊。


    “這個呢?張圖盜竊陳老漢的耕牛,還搶走了他家的存糧,而且還有目擊者,你怎麽可以連同陳老漢和目擊者一同收押,最後害陳老漢自盡,居然是畏罪?你不覺得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嗎?”


    師爺還是低著頭,他小聲說道:


    “張圖乃是陳榮的先鋒大將,而且身上還有十餘處刀傷,他搶奪一些吃的,我想還是說得過去的吧!總不能拿來法辦,傷了陳統領的麵子吧?”


    府衙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後跟,這不看還可以說服自己,說是不知情。現在都看見了,這下晚上關上門都睡不著了。


    府衙站了起來,無奈地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卷宗撤走。他原本還以為,是他治下有功,鐵腕無情這才混得一個青天的虛名。


    真是把自己的臉打得啪啪直響,哪有什麽歲月靜好,隻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都退下去吧,本府自己靜一靜” 那種丟失信仰的難受,或許隻有他自己能體會了。


    走出大堂,師爺趕緊擦掉了額頭上的汗,陳榮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縱容手下做出這種擾亂國家法度的事情。


    府衙所看見的卷宗,都是被師爺張冠李戴後的結果,由於時間緊迫他就隻做假了兩份。


    現在黑無常死了,即使府衙要查,也是死無對證了。


    其實他是在賭,賭他對府衙的了解,果然這麽多年的共事,讓他在刀尖上華麗地舞了一曲。


    他也料定府衙不敢去問陳榮,這樣打臉的事情應該算是家醜,而家醜是不可外揚的。


    這也反映出,這位府衙大人是如何的瀆職,如何的沽名釣譽。


    半夜府衙還坐在大堂上,他是真的很鬱悶,而且又害怕。害怕東窗事發,因為今天宦官可是親自去了大牢,這件事情如果被大王知道,那後果就是他不敢想象的了。


    當今大王也是一個喜好名譽的主,一直標榜自己治下的太平盛世,他要是知道堂堂天子腳下居然還收押這麽多的犯人,那府衙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再加上他與陳榮的關係,大王會不會借題發揮,再次引發高層地震,到時候無論是陳榮勝利,還是大王勝利那他麵臨的都是誅滅三族的罪過。


    師爺緩緩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些酒肉,這是過來談心的。


    “哦!師爺怎麽還有這份閑心?”


    “事到如今,我們隻能一起麵對了,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師爺歎息。


    “這府衙做的真是如履薄冰啊,我何德何能讓蒼天如此的刁難於我?” 府衙也跟著歎息道。


    “命中有時終須有,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說不當說?”


    “哦!你且說來聽聽”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找幾個得力的部下,將他們秘密……”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這主意把府衙嚇了一跳,這也太過狠毒了吧,雖然自己也上過戰場,見過屍山血海,但是那些都是十惡不赦的敵人。


    現在有人勸他再次舉起手裏的刀,卻要砍向那些可憐又無辜的人。


    “不可,不可,殺這麽多的人,朝廷更不會放過我們。”


    師爺得意一笑,隻要府衙心一亂,那他就可以將自己的罪行瞞天過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不殺,那就隻能放了”


    “如何個放法?”


    師爺輕輕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他要是知道怎麽放,早就跳起來請功了。


    “哈哈哈,小人才疏學淺,怎麽會知道如此天機?”


    府衙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這是特意過來耍我一頓嗎?


    師爺當然看出了他的疑惑,趕緊補充道:


    “我沒有主意,但是有一個人一定會有啊!” 說著他抬起手,指了指大牢的方向。


    府衙這才露出了笑臉,是啊自己有這麽一個絕世寶貝,怎麽一有事情就想不起來呢。


    “那我們要怎麽驅使他,為我們所用?” 府衙問道。


    “這個倒是不難,他如今身陷囹圄,最缺的不是黃金珠寶,更不是美玉香妻。他要的不過是吃上一口生肉,喝上一口鮮血而已。” 師爺一臉得意。


    “生肉?鮮血?” 腦門上已經布滿了皺紋。


    “哦,您還不知道吧,沈恪是妖!吃生肉的妖!”


    “什麽?你說什麽?” 這句話真真切切的把他嚇到了,先前沈恪就告訴他牢中有妖,難道這妖就是沈恪?


    “沈恪吃人,他吃了牢頭”


    府衙一口氣沒有上來,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胸口,那不是害怕,而是激動不已。


    陳榮讓他坐上了這府衙的位置,正是為了追查一隻奪舍而逃的豬妖,這才有了武夫做文官的一幕。


    “這都是真的?沈恪真的是妖?”


    “確實,您若是不信,您大可親自去看,如若不然,他為何會有此絕頂聰明的才華?” 師爺更加得意,這個秘密他連張達都沒有說。


    對他來說,沈恪現在是妖是人都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他是榮華富貴的開始。


    “好啊!好啊!知道他是妖的人有多少?” 府衙問道。


    “那滿大牢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師爺回答道。


    “哈哈哈,那好!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走出大牢,絕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沈恪是妖!” 府衙的眼神變得恐怖起來,那是一對黑暗邪惡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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