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我可事先聲明了啊,隻是我聽到的,我不清楚事情的真實性,有些話是大逆不道之語,更是不能外傳!”吳伯明顯的有些緊張,誰說謊的時候能不緊張。


    “哈哈哈,哎呀!您但說無妨,我倆都是升鬥小民,既左右不了天下大事,又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


    “誒,你可是要做大事之人,這些話可不能成了你治我罪的把柄啊?”


    “您請說您請說”那語氣透漏出來的居然是寬容和大度。


    吳伯更加堅信,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說不好他是可以直接通天之人。


    “據我聽說,王畿中的軍士乃是段錦手下的獵獸營,而且他們在我家主人二次出征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裏。你想想看,他西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不動於衷,卻將軍隊調進王畿之中,這是什麽意思?”


    這話怎麽會似曾相識,沒錯當初沈恪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又一絲驚恐浮上心頭,他與沈恪都是陳府的人,他們的話又如此的相像,不得不叫人懷疑,他們串通一氣。


    但是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不管怎麽說,段錦已經到了尾大不掉得地步了,要想把這密布在王畿頭上的戰雲消除了,第一個問題就是要如何的處理好段錦。


    “還有嗎?”大王努力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哈哈,年輕人,這可是一支軍隊,應該足夠引起大王的注意了吧!”吳伯的話意味深長,卻隻說了半句,真是耐人尋味。


    大王深深地歎息,現在的王畿他已經控製不了,即使段錦真的欲行不軌,他也無能為力了。


    沈恪已經有言再先,天下兵馬不可妄動,局勢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哎呀!這王畿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啊!也不知道朝廷會怎麽處理這樣棘手的問題?”


    “哎,怎麽處理我不敢妄議,但是我知道大王心中對我家主人有戒備,這就是一切亂局的開始!”


    “哦!這個你也知道?”


    “這也是人盡皆知啊,若是沒有這回事情,這封後的大好事怎麽可能輪地到我們陳家。這樣做可不就是為了穩住我家主人嗎?依我說啊,大王這是多心了!”


    “此話怎講?自古都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大王謹慎一些,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吧?”


    吳伯微微挑了挑嘴角,指了一間屋子:


    “索性今日無事,我就帶你去看看這陳府中的秘密,這事情你同樣不可告訴別人!”


    大王看著你這位老人家,心裏一絲慶幸,又多了一絲恐懼。慶幸的是就要知道這裏的秘密,恐懼的是如果那個秘密朝著不利於他的方向,那可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什麽秘密,難道這裏還藏著不可告人的東西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著二人走向一間高高的屋子,這間屋子的顏色很單調,和周圍的那些比起來,簡直格格不入,但是它確是最高最寬的一間。


    門口垂著一條低低的白綾,一朵雪白的花赫然放置在門上,這間屋子雖然高大,這裏的門卻是最矮小的。要過這裏,就必須彎著腰。


    門被輕輕推開,裏麵還有一條狹長的走廊,雖然彎著腰,但是可以清楚地看見走廊兩側都是著折斷的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還有許多被砍爛的鎧甲頭盔。


    “這是哪裏?怎麽越走越是覺得壓抑不已?”


    吳伯比了一個虛的手勢:


    “這裏不可高聲,千萬不要驚擾了這沉睡的祖宗”


    一聽這話大王很快就意識到這裏是什麽地方了,他也不在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麵。


    走廊的盡頭豁然開朗,這裏異常的簡陋,隻有兩盞微弱的長眠燈,那光芒見證了這裏送進來的每一塊牌位。


    最顯眼的也是最新的有兩塊,一塊所書(陣前先鋒陳天文之靈位),另一塊比這塊來得稍微晚一些(戍衛大將陳榮之靈位)。


    大王恐懼地躲在後麵,即使沒有看見陳榮本人,隻看著這塊活人靈牌都讓他瑟瑟發抖。


    “這是……?”


    “這是我陳家為王朝戰死的烈祖烈宗,每一塊靈牌後麵都是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他們還有許多連屍骸都沒有找到。


    你來看看,最前麵的那一塊,他是跟隨開國之君征戰的大將,他死的時候頭顱被敵人砍下。一連爆曬了多日,他的頭顱被搶回來的時候,眼球都已經掉出來找不到了,開國之君親手用黃金給他鑄造一雙金眼,讓他到了那邊也可以看見這大好的江山。”


    說著吳伯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你在看看這第二塊,穆王三年!他在征討南蠻的時候戰死,那才是他大婚的第十天,他與妻子的緣分僅僅隻有一個洞房花燭夜啊!也算上天可憐,留下了第三塊靈牌的遺腹子。


    這第三塊,穆王十九年!他是第二代南烈無生大將叛亂時候的守城官,當時王畿已經被攻破。為了保護大王,他以一己之力生生拉住了東興門,這才使大王順利出城,為召集兵馬勤王爭取到寶貴的時間。那南烈無生團的五萬多匹戰馬的馬蹄上,都粘黏著他的血肉,陳家人無法收葬他的屍骨,他的墳塚裏埋著的是許多生鏽了馬蹄呀。到此,陳家第一支大宗徹底絕後了呀!嗚嗚嗚”吳伯哭地傷心欲絕。


    大王的手指輕輕扣進了眼眶,這樣的故事確實感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並不是沒有記載,而是他不學無術。


    吳伯繼續說,他還沒有盡興,陳家的故事還遠遠不止這些:


    “再看看第二列的第一排,他是陳家第一支小宗,因為大宗絕後他繼承了守城官。


    恭王二年,獵獸大將勾結西絨稱王僭越,因世人皆懼怕獵獸營的兵鋒,一個守城官居然被強行征調為了陣前先鋒。他是一點衝鋒經驗都沒有,就帶著他的三個兒子在陣前衝鋒,四具殘破的屍骸被帶回來的時候兩位母親悲痛欲絕,生生哭瞎了四隻眼睛。


    右邊第一位是長子,他戰死的那天,他的兒子也恰好出生,連孩子是什麽模樣都沒有見過。


    第二位是次子,他的腸子流了足足一裏啊。


    第三子,他還是一個弱冠的孩子,被獵獸營衝擊得隻剩下半截身體。”


    吳伯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喉嚨沙啞,無力地坐了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將臣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雕麵惡少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雕麵惡少年並收藏將臣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