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越禍時,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老頭子一臉的歉意:


    “你即是晨曦公子,那我們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你這般興師動眾的問老夫何罪?”


    當然他也不是完完全全就靠著段錦的陰影而活,一邊用溫和的語言安撫這些人,一邊打著手勢,讓家丁武裝起來向他靠攏。


    “你當真不知罪?”


    “哈哈哈,老夫一身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捫心自問沒有過對不住天理之事”


    晨曦一臉的不可置信,那一村原本鮮活的人命,在這個老家夥眼裏到底算什麽?


    “這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能讓你在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後,還能這樣鎮定自若,大言不慚?”


    “龍有龍之淵,虎有虎之穴,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你也不好這樣指責老夫吧?”


    “父親,別和他廢話了,他能委身給賊婦穿衣,想必也不是什麽高貴之人。這次他們再回我們趙家,想必是貪圖我們的家產而來,什麽王國公子,我看他就是一個大大的騙子!”


    老頭子看了女兒一眼,她很想破口大罵,但是又不忍心:


    “你先住口,聽他怎麽說,來人將小姐帶回閨中”


    “父親,他不是什麽高貴之人,切不可輕信啊”邊說,她邊被強行拖走。


    “哦,原來如此,看來這又是一出子不教的醜事,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你到底是誰?來我府上做什麽?都到這個時候了,該說出實話了吧,別一天指責我們的不是,若不是看在段錦統領的份上,老夫早就遷怒於你了”


    “哈哈哈,好吧!也讓你明明白白的去死吧,我為那村中一百多具屍體而來,我為王朝的禮法而來。本公子也要讓你知道知道,除了段錦天下還有你必須敬畏的東西”


    老頭子終於明白了他的來意,這麽看來剛剛他說的這些話,也就可以找到根據了,他說的對,但是又怎麽樣?他即使就是真的公子,但這裏可不是王畿?


    “哈哈,為了幾個你從不相識的賊人?犯得著以公子之尊貴犯危險嗎?”


    “哼,你該死啊!你真的該死,你口中的賊人,他們是大王的臣子,不是你圈養起來的家禽怎可說殺就殺?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王法不可欺,世間的生靈沒有貴賤之分!給我殺,無論老少,無論男女。”


    “且慢……”


    戍衛軍士可沒有給他多餘狡辯的機會,一排長戟已經脫手而出“咻咻”之後,就能聽見人體被貫穿的“噗嗤噗嗤”之聲。


    第一波攻擊結束,兩邊人馬在窄窄的院子中短兵相接,廝殺在了一起。夜色下看不清楚雙方的臉,他們隻知道要置對方於死地,每一次出手都是凶殘的,都衝著要害而去。


    那熱烈的鮮血,在廉價的拋灑著。那副在別人眼裏無比愛惜的身軀,被鋒利的兵刃快速地撕裂著。


    今晚沒有月光,沒有星辰,怕是連天都不願意看見這人族之間的相互殘殺。


    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而是單方麵的屠殺,家丁哪裏是戍衛軍的對手,很快院子的牆上,花花草草之上就都是血跡了。


    一眾人已經將那個老頭死死圍住,戟尖上麵還在滴著鮮血,這些槍明晃晃頂在老頭麵前。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比那些死在你刀下的村民卑賤嗎?”血紅的殺戮讓晨曦,興奮不已。以暴製暴的快感,讓他腎上腺素飆升,此刻仿佛自己就是這天下唯一的英雄。


    可以掌控別人的生死,這種感覺別提有多刺激了,怪不得高高在上的王權會這般讓人著迷。


    老頭子滿身是血,他並沒有參與廝殺,其他人也是盡可能得避開他,他是晨曦的獵物,最後應當由晨曦親自處理。


    “我說公子啊,你如此屠戮我的家丁,難道心中盡沒有一絲愧疚,一絲不安嗎?你那三寸之口是怎麽醞釀出這樣殘暴的命令的?啊!”問罪的口吻,始終不願低頭。


    “哈哈哈”晨曦被他氣笑了,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再玩這種賊喊捉賊的把戲還有意思嗎?


    “說得好,說得真好,你那三寸之口又是怎麽下得了屠殺村民的命令的?你的內心難道有過一絲愧疚,有過一絲不安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頭子發狂似的大笑起來:


    “晨曦啊晨曦,怪不得你得兄長和弟弟都做了王朝的世子,獨獨就你做不了,你的腦殼裏怕不是裝了豬腦子?”


    這話一出直擊他的心靈痛處,惱羞成怒的他,直接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雙眼發紅,上下嘴唇不停地抖動起來,氣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亂議國政,世子是我能決定的嗎?你又不是先王,怎麽敢說我的不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哈哈哈,死在你這樣的蠢人手裏,老夫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呐?”


    “你說,我要你說,我如何蠢了?我蠢在何處?”說著他張牙舞爪的衝過去,妄想用自己快要失控的怒氣威嚇這個老頭子。


    “來呀,舉起你的屠刀,從我的身上砍下去,以成就你亂殺無辜的英名”


    “今日不殺你,難平我心頭之恨,難平那被你冤殺的亡魂。啊……”


    刀鋒砍破空氣,帶著晨曦的怒氣,一刀剁下,一棵碗口大的樹應聲而倒,那真是一口好刀,殺人都不沾半點血。


    實際情況是,他根本就沒有砍到那個老頭子,砍的是他身後的樹。


    晨曦雖然狠,到也不願意做一個糊塗之人,他的刀下也不想有冤枉之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即是動怒,也是出氣。


    “你這幹枯佝僂的老頭,你做到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老頭子不說話,隻是奚落看著他笑,嘲笑、譏笑、諷刺地笑。


    “你說吧,趁我還沒有殺紅眼之前,為你自己爭取活下去的理由吧!”


    “哈哈,老夫還是那句話,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子還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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