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帳之中再也沒有了話題,不管晨曦問什麽那位女子隻會嬌羞地低著頭,而那兩個丫鬟卻不敢回答,尷尬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們終於到了。


    趙府門外早已經燈火通明,這個趙老爺年老才得這女兒,那叫一個寵愛,今天的事情讓他心都快碎了。


    隻見車帳之中走出了一個男子,老人家滿心歡喜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父親看見自己女兒有男朋友的時候能高興起來,而且那還是一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


    “來人,將這個人拿下”老人的口中,第一句話居然不是感謝,而是恩將仇報。


    兩個侍衛威武地頂在了家丁前頭,大聲嗬斥:


    “誰敢上前,誰敢上前”


    山野出生的家丁,哪裏見過這樣的威武,一個個被嚇得呆呆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父親,她們都是我的恩人,您這是做什麽?”未見其人,已經先聞其聲。


    老父親心疼地直掉眼淚:


    “哎呦,快快下來,讓為父好好看看我的寶貝女兒。”


    父女相擁而泣,那場麵無不叫人動容:


    “女兒險些招那賊人侮辱,都虧了這幾位勇士相救,這才保住了女兒身,父親切不了虧待於他們”說完那小姐扭扭捏捏的走了。


    趙老爺子上前致謝,並吩咐家丁大擺宴席,一來想看看這幾個人的底係,二來也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


    酒肉上桌,兩個侍衛在門口把守,隻有晨曦一人入坐,老頭子還算見過一些世麵,多少猜到了晨曦身份的尊貴:


    “窮鄉僻壤的招待不周,還請公子恕罪。”


    “哪裏哪裏,這麽豐盛的款待,榮幸之至啊”幾句寒暄,酒杯就舉起來了,一口下肚。這居然是酒,那叫一個烈,顯然是剛剛釀製了沒有多久的關係。


    晨曦已經很久沒有嚐過酒的滋味了,他很好奇:


    “老爺,這大王早有明令在先,國土之內三年不得釀製酒品,您這酒是何來?”


    老者一聽對方來著不善,再次舉杯,雙方一口悶了:


    “這是昨日的新酒,味道如何啊?”他一臉的陶醉。


    “性有些爆裂,但是適合在這寒天裏喝。”


    “哈哈哈,既然是好酒,既然你我同飲,那些偷米釀酒之罪,恐怕就要分擔在你我身上咯,啊!哈哈”


    一上來就被老人家狠狠上了一課,晨曦的臉上,又紅又脹,真不知道是酒氣所致,還是羞愧難當。


    “老夫再敬大人,多謝你搭救小女之恩,也提醒公子一句,出門在外,眼見不一定為實,再有就是人心險惡,你得提防才是”


    “是是是,晨曦受教了!”


    “大人想必是從王畿而來吧?”


    “哦,這也能看出來,願聞其詳。”


    “先不說公子衣著華貴,隻說門口這兩位虎背熊腰的武士,絕不是池中之物。就是不知你來為何?”


    晨曦眯著眼睛,心裏暗暗敬佩這個老人家的眼光,早知道就換一身衣服了,這樣被人赤裸裸看穿的感覺真是不爽。不過晨曦也不是吃素的,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家父身染重病,特不遠千裏過來求藥”


    老人一聽並哈哈大笑起來,倒不是被他看出了破綻,而是這家人正是此地最大的藥商:


    “不知大人所求何藥?”


    “金刀如意草”


    這話一出,老人得意的臉色一下子就收斂了起來,這金刀如意草可是王宮貢品,非富貴之人不可食用。


    還有就是,這個藥名是一個暗號,是段錦留給這老頭的。


    老頭子仔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心裏總是覺得有大事要發生,這人定是來者不善。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圍繞,會不會自己女兒被劫,就是眼前人之計,劫小女是假,接近趙府是真?


    “金刀如意不如意,龍困深山不是龍”


    晨曦一聽心裏一樂,這不就是段錦與自己約定的暗號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天下兩分”


    “隔山而望”


    看看這個大逆不道的暗號,段錦狼子野心,晨曦助紂為虐。


    老頭子謹慎地點了點頭,這裏以西都已經被段錦封鎖,除非是自己人,否則是進不來的。


    “哈哈哈,真是緣分呐,段統領乃是我的師傅,這一身武藝都是他所教授。”


    老頭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既然是段錦的徒弟,那就是自己人。


    這位老人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段錦的前哨,自從上次意欲逼宮之心被人看出來以後,段錦就成了驚弓之鳥,金鎖鎮的地址一換再換。沒有這個老頭的指引,他們是見不到段錦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明日老夫並派人親自互送,去往金鎖鎮”


    “多謝老人家”


    “不知大人可曾婚配?”


    晨曦的表情一下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桃花運已經來了嗎?


    “我家中已有妻兒”


    老頭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以一種很滿意的眼光看著晨曦:


    “嗯,方才小女同我說過,她看上大人了,不知公子可否收她為妾?”


    晨曦被老人的話逗樂了,哪個年代小妾是特別沒有地位的:


    “我已有妻兒,算不是什麽富貴大人,您的令愛怎麽許我做妾?”


    “哈哈哈”老人放聲大笑“要是做不得妾,就明媒正娶,做你的夫人如何?”


    晨曦自顧自的飲酒,沒有搭理他,心想“這個老者怕不是愛女癡狂了吧,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在耳朵裏。”


    老頭子也喝了一口酒,他滿是得意:


    “金鎖鎮乃是是非之地,你這一去,家中妻兒必死無疑”


    晨曦的怒火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一下就被點燃,他一把掀翻了桌子:


    “你不要再說了”


    老頭子並不害怕,晨曦一下馬車,他就看到了龍秀衣物,這個人必是公子無疑,這才厚著臉皮想要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他。


    “你接受也好,不願意相信也罷。你的命運自打你出了王畿那一刻,就由不得你了”


    說著老頭子揚長而去,隻留下晨曦木訥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他的命運也是這般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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