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沉沉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許多,膝蓋忍不住重重杵到地上,頭垂得低低的,雙手卻抬得高高的。


    他手裏拿著的確實是一塊石頭,但是它還有另一個名字(虎符)


    “臣死罪,臣死罪”


    一同跟過來的副統領,瞬間感覺天都塌下來了,能有這個虎符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的大王。


    來人正是世子禾,也就是目前還未加冕的王。


    “張喜,來來來,你上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張喜幹燥的喉嚨裏“咕咚咕咚”吞咽了好幾個吐沫,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抱著僥幸心理。


    他雖然懼怕虎符,但是他可不懼怕眼前這個人,如今大王病重,這要命的東西一直是由赤王後親自保管。


    即使自己再怎麽不是,赤王後都不會把自己怎麽樣的,因為她一個勢力單薄的女人,要想在宮中立足就一定要依靠自己。


    走到麵前,四目相對,借著微弱的火光。


    世子看清楚了張喜那張肥胖而油光滿麵的臉,那臉上的每一根毛發,每一個毛孔都是那麽令人非常的不滿意。


    張喜也看清楚了世子的臉,所有的幻想與僥幸,在那一刻灰飛煙滅。


    那張俊美的臉龐,在他的眼裏一點都不和藹可親,平日裏眼前這個家夥站立在朝堂上,就已經讓自己瑟瑟發抖了。


    這下好了,他手裏不僅有虎符,而且自己還大大地怠慢了人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哎呀”一聲慘叫,世子不僅奪了虎符,還重重地朝他的臉上給了他一巴掌,他順著這七踩的樓梯,叮鈴當啷滾了下去,肥胖的身體真是看著滑稽。


    “好一個張喜,你身為一個統領,竟然完全不顧及軍中情況,啊!營中來人,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這樣的警惕狀態,這樣稀鬆的軍律,倘若王宮有變,你就是本朝最大的罪人!”


    張喜費勁地從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翻了過來,五體投地的爬在地上,他不敢動,但是身體卻忍不住不停地發抖。


    “世子饒命啊,世子饒命”


    “哼!滿朝的文武官員,倘若個個都是像你這般,那這天下早已經鋒煙四氣了,而你,將會是本朝最後一個叛徒,在你之後,江山易主,河山變色。”


    一聽這樣強硬的話,張喜的尿一下子就出來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毫不避諱的流出來。


    這話什麽意思?江山易主,山河變色之類的話,是可以輕易說出口的嗎?而且他是世子,這樣的話更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既然他敢這樣說,也就意味著張喜完蛋了,外焦裏嫩地完蛋了。


    這是要給他強加上了一個謀反的罪名啊,從古到今,被加上這兩個字的人,有幾個是死得好看一點的,不止是他們,就連他們的九族也不得善終啊。


    這樣看來張喜被嚇尿褲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世子還是覺得不解氣,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抽出了他的佩刀,不過他倒是沒有頭腦發熱,隻不過是想嚇一嚇張喜,就算他張喜再怎麽是一坨屎,他的主人也叫段錦。


    “你給我滾上來”


    張喜自知死期到了,雙腿軟得連站起來都不行了,隻剩下嘴裏嘟嘟喃喃的聲音。


    “你看看你,成何體統?這戍衛軍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這時候世子也覺得差不多了,這戍衛軍已經跪在地上很久了,他們的肚子可還是空空的呢。


    “副統領是誰?來我跟前”


    副統領更怕,他白天可是對著世子吆五喝六地,他的腿也是抖得不行,他雖然不認識世子,卻在私底下對世子的爆虐早有耳聞。


    “罪臣……罪臣叩見世子”


    他跪在了張喜朝後一點的位置上麵,兩個胖乎乎的統領,跪在一起真像是兩頭豬啊。


    “這一營的軍士,就是在你們兩個的統領之下訓練生活的?啊?看看你們,真是兩頭豬,怎麽就統領著我朝的大好兒郎。”


    “這大營的前任統領是誰?”


    人群中一個人,跪行出來,他跪在更靠後的位置:


    “末將在!”


    “你現任何職?”


    “末將現任陣前護馬”


    也就是專門負責給統領千馬的職位。


    “哦,白天就是你下令阻擋我的車架吧?”


    “正是末將,軍令在身不得不為之!”


    世子哈哈一笑,他知道這人是個統領的人選,也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才:


    “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從一軍統領,淪落到一個小小的陣前護馬?”


    “末將名喚,陳天武!……”


    世子一聽他姓陳,已經不用再問為什麽了,那件事不僅對他們陳家打擊太大,就連整個王朝都深受影響。


    “陳天武,我現在就升你為這的新任統領,你去安排弟兄們晚飯的事情”


    “是,謝世子!”


    謝完恩,陳天武開始組織其他人慢慢離開了,微弱的燈光下,就剩下這兩個胖胖的人。


    想一想都叫人氣得牙齒直癢,心頭總是怒意難消。


    “來人,將副統領拖下去,腰斬,以震懾那些屍位素餐的人!”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啊!”


    “哎呀”一聲慘叫響徹天空,那些沒有被問罪,但是自知自己有罪的人,無不心驚肉跳,今晚的飯食有些難以下咽啊!


    “張喜!你來說說看,要怎麽處理你,才能讓大家心服口服?”


    張喜費勁地強撐著身體的手,終於在這一刻撐不住了,整個身體像一頭死豬那樣,癱軟下去。


    “罪臣知罪,罪臣知罪”


    “你該死,你是真的該死,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而且剁成肉醬再扔到那街頭,任由野狗夜貓啃食。我想殺你,我太想殺你了。但是我不能,因為你這顆狗頭不能在我的手裏掉下來。今天罷免了你所有的官職,你從哪裏來給我滾回哪裏去,你給我記住,你欠我一條命,你不是欠朝廷的,你是欠我的。”


    說完世子帶著他的侍衛,去和戍衛軍的弟兄們一起吃飯,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張喜的。


    世子早已經有了殺他之心,剛剛拔刀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他不能死,起碼不能死在王畿,他若是死了,西邊的段錦,會不會狗急跳牆那就不好說了。


    這個人實在太可恨了,他手裏有兵馬,卻不知好好操練,而且目中無人,隻是一心一意討好赤王後。真是諷刺,朝廷最大的住米蟲,在另一個人的眼裏確是忠心耿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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