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問題不成立,我沒辦法回答你。”夜塵和他碰了碰杯。


    “所以啊,塵哥,我就是覺得,你要是喜歡男生,也應該喜歡那種性格乖一點的,而不是酌哥這種,說不定隻是你年少的執念而已。”


    借著酒壯膽,蘇哲才敢說這些話的。


    未來的某天,在京市的人潮中,他看見夜塵牽著一個小男生時,心中沒有怨恨,隻剩下祝福。


    “行,我知道了,喝酒喝酒。”


    夜塵覺得,有時候像蘇哲一樣,單純一點挺好的。


    蘇哲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是有種大智若愚的智慧。


    兩人喝了兩個多小時,十一點過了,蘇哲有些醉醺醺的,虛掩著眼睫,看了眼時間。


    “塵哥,喝高興沒有?沒喝高興咱們改天再戰!”


    “嗯,高興,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最高興的一次,差不多回去吧,你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歐陽陌要來接我,我下去等他。”蘇哲大手一揮,踉踉蹌蹌的就要往外走。


    “哦!等一下小哲,還有一件事忘了。”夜塵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翻到簽名處。


    “這是久鶴的文件,我順便就帶過你簽個字,明天我直接帶去甲方那邊了。”


    夜塵將筆和文件遞給他,蘇哲拿起,翻看了一下首頁,確實是久鶴的合作方案,


    “塵哥,就工作這一塊,誰都比不上你盡職盡責,盛世就靠你了……”


    “我啊,我也是不著調的,酌哥是被愛情迷昏了眼,還好有你啊。”蘇哲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臉頰緋紅,簽字的手有些抖,彎彎扭扭的寫下自己的名字,遞給夜塵,


    “好了,塵哥,早點回去休息吧。”


    夜塵看著醉醺醺的蘇哲,眼神意味深長,愧疚一絲絲的湧出,將文件裝入公文包裏。


    攙扶著蘇哲往外走去。


    剛出包廂門,就撞上了歐陽陌。


    兩人對視,歐陽陌想看出什麽端倪,偏生夜塵一臉坦蕩。


    收回目光,“給我吧。”從夜塵的手中接過蘇哲。


    “嘿,老公,你來了,你好快啊!”


    蘇哲一臉醉意,灼灼桃花眼眯著,神色迷離飄渺,泛紅的麵容,讓人心神蕩漾。


    歐陽陌一把將他打橫抱起,惡語森寒,


    “回去讓你試試快不快!”


    -


    李封陽淩晨三點退燒了,也終於醒了。


    陳斯酌扶他起來,靠在床頭,喂他喝水,“還要喝嗎?”


    李封陽搖搖頭,看起來像朵嫣兒了的小花,無精打采,澄澈得水蒙蒙的眼睛望著陳斯酌,


    “抱歉,小酌。”


    陳斯酌無奈,坐在他旁邊,捏了捏他軟糯的雙頰,“生病了為什麽要道歉,這又不是你的錯。”


    “是我沒照顧好你,老公永遠都不會犯錯。”


    陳斯酌簡直像個無條件溺愛孩子的家長。


    李封陽低垂斂目,耷拉著眉眼,細密卷翹的鴉羽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動搖,


    “我很難養……”


    愛情,會讓人莫名其妙變得自卑,饒是李封陽這種人,在陳斯酌麵前,也會或多或少的膽怯。


    自從李封月走後,他的身體好像隨著精神的空無變得虛弱,生病是常有的事。


    他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給陳斯酌添了很多麻煩。


    陳斯酌捧起他的小臉,認真的嘬兩下,


    “兜兜,我不會離開你,你忘記了?你已經趕我走兩次了,如果你想以此為借口將我趕走,是沒有用的。”


    陳斯酌笑得蕩漾,“乖寶,你完蛋了!”


    “你這輩子都被我賴上了!”


    陳斯酌笑,李封陽也跟著笑,眉眼間的愁緒好歹是散去了。


    壞的情緒可不利於養病。


    “他們把畢誌手上的東西送來沒有?”


    陳斯酌起身去外屋拿電腦,u盤插上去,再帶進來。


    雖然他想他好好休息,但是他知道這是他在意的事,所以還是幫他準備好,陳斯酌也想這些事情早點有個了結。


    兩人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我點開了?”他向李封陽確認。


    “嗯”


    陳斯酌點了播放按鈕,播放了第一個錄音的按鈕。


    先是沉默了好幾分鍾,隨後是腳步聲,衣服摩擦的刺啦聲,啪嗒的關門聲。


    最後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是秦長壽年輕時候的聲音,壓抑著憤怒,


    “你跟著我做什麽?我不是說過了,在學校不要再和我見麵了嗎?”


    “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在學校見麵?你和其他女人搞上了,想這樣就把我甩了?”周佳麗年輕時候的聲音更比現在尖銳。


    “小麗,我都說了,為了我們倆的生活,我在做一件大事,等事成之後,再和你說,到時候你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打零工了,我們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什麽大事?就不能告訴我嗎?你告訴我,才能幫你啊。”


    兩人沉默,大概一分鍾左右,秦長的聲音才傳來,


    “好,你先走,我們今天晚上旅館見,我把事情都告訴你!”


    第一段錄音沒什麽利用價值,更像是情侶吵架。


    這段錄音的起源,是周佳麗發現秦長壽和別的女生,也就是李詩情走得很近(其實是秦長壽對李詩情死纏濫打),她想去找他對質,如果他承認他劈腿,周佳麗會讓他付出代價。


    兩人家境貧寒,而偏偏秦長壽又讀了金融專業,所以整個大學幾乎是周佳麗打工賺錢養他的。


    秦長壽長得不賴,平日待人也挺好,兩人大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她掏心掏肺的對他,秦長壽要是敢就這樣拋棄她,她是要討個說法。


    但秦長壽一直瞧不上周佳麗,兩人戀愛談了兩三年,他們班的同學,哪怕是同寢室的室友,都不知道他談戀愛了。


    每次和她見麵要麽就是離學校比較遠的地方,要麽就是旅館,所以也沒什麽人知道,要是被人發現了,他也會說是追去他的同學。


    周佳麗整天在忙著打工和學習,所以也沒有像普通女生一樣過分黏著他。


    像周佳麗這樣靠加分上來學生,要想不掛科,要想畢業,是需要費功夫的。


    所以,這也給了後麵秦長壽光明正大追求李詩情的資本。


    陳斯酌按下第二段錄音。


    兩人在做著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一個急促低喘,一個聲音高昂。


    “長壽,你快給我說啊,不然我可不依你。”


    事情結束,打火機按動的哢噠聲響起後,“小麗,你愛我嗎?”


    “說什麽呢?我當然愛你啊,我不愛你我沒日沒夜的打工,賺錢養你。”


    周佳麗這話徹底刺痛了秦長壽。


    他深呼一口氣,“我們很快就要有錢了,我們班有個女生,她叫李詩情,將會是我們倆的搖錢樹!”


    吐出一口煙,煙圈浮在眼前,消散在空氣中。


    聽到這裏,李封陽明顯的緊張了一下,拽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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