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李封陽又拿起手機搜索起周佳麗的賬號,仔細對比了一下周佳麗小女兒和秦長壽的照片。


    發了兩條信息給王宇軒。


    【分別找人跟蹤秦長壽,秦朗,周佳麗,情況實時匯報給我。】


    【想辦法弄到秦長壽和他小女兒的親子報告。】


    -


    第二天。


    李封陽根據地址,找到了當年在李家任職的老司機。


    陳斯酌牽著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別緊張,找到人就好了。”


    敲了敲門,裏麵很快就傳來聲音。


    “誰啊?”


    “你好,我找向海。”


    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一見他,先是愣了一瞬,嘴裏喃喃,唇角顫抖,“你,你是……”


    “你好,我是李封陽。”


    女人情緒豁然激動,“你是少爺?你是封陽少爺。”眼眶發紅,眼底浸出淚水。


    視線交纏,李封陽和陳斯酌對視一眼。


    李封陽在記憶中搜尋一圈,問,“您是肖姨吧。”


    當年向海和肖姨一起在李家做事,向海是李氏夫婦的司機,肖阿姨是保姆。


    大概是在他六歲的時候離開的李家。


    歲月在她臉上鐫刻痕跡,眼角和額頭的皺紋明顯。


    “是,我是,真是長大了,和小姐長得可真像啊,長得真俊。”李封陽在肖阿姨眼裏還像那個幾歲的小孩。


    顫抖著用手去捧李封陽的臉,他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用手去牽她的手。


    “肖阿姨,我來,是有點事想請教一下。”


    “哎喲,你看我,糊塗了,怎麽把你們攔在外邊。”


    “快進來,快進來。”拉著李封陽進去。


    “這位先生,您也請進,二十多年沒見了,我有點激動。”又對他身後的陳斯酌說。


    拉著李封陽,肖阿姨熱情的問,“少爺,夫人他們過得還好吧?身子骨應該比我們硬朗吧,小姐也還好嗎?”


    肖阿姨兩人在李家出事的前兩年,就被迫離開了李家,所以並不清楚李家的事。


    隻知道當時李詩情的狀況不太好。


    對於曾經對他們不薄的東家,自然是掛念的。


    李封陽恭恭敬敬的回答,“外公外婆在我八歲時就出車禍離世了,母親因為抑鬱症也自殺走了。”


    “什麽?”肖姨掐著李封陽的手都紅了。


    “怎麽會這樣?”


    滿臉不可置信,隨之而來的傷痛,淚水從眼角滑落。


    陳斯酌看著李封陽被抓紅的手,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肖阿姨,“肖姨,您節哀。”


    “上天太不應該了,少爺,可苦了你了,這些年你都一個人帶著小姐生活嗎?”


    對李封陽滿臉心疼。


    李封陽點點頭,沒有告訴她李封月也走了。


    “對了,少爺餓不餓?大老遠來的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向叔叔出去了,我再去給他打個電話,你先坐著。”


    “肖阿姨,您別忙活了,我們吃了飯過來的。”麵對她的熱情,李封陽卻沒有吃飯的心情。


    “要吃的,要吃的,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


    肖阿姨兩人在李家的任職時間也有十來年,對李家感情很深。


    “哦,少爺剛才說有事,我一激動就給忘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向叔叔打電話。”


    站起身來,去找電話去了。


    看到人離開,李封陽輕呼一口氣。


    陳斯酌啞然失笑,兩人對視,李封陽苦著一張臉。


    肖阿姨打了電話,兩人坐了不到十分鍾,向海急急忙忙的從外邊回來。


    “少爺來了,少爺。”語氣急促,麵色紅潤,十分激動。


    兩人站起身來。


    “向叔叔,您好。”李封陽問候道。


    “真的是少爺,太好了,你怎麽會突然找到我家?”六十多歲的人,眼睛像是被覆蓋上一層薄膜,有些灰撲撲的。


    向海激動到失語。


    李封陽在外人口中是個混蛋,在兩個老夫妻眼中,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


    對他也很是喜愛。


    向海剛坐下,就對李封陽噓寒問暖的,就像看自己的孫子一樣,眼中止不住的疼惜。


    “時間過得真快,我們家少爺都長這麽高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乖得喲,跟個女娃娃似的……”


    “大海啊,過來我跟你說兩句話。”肖阿姨在廚房叫道。


    被人打斷,“哎呀,我說你這老婆子也是,少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幾十年沒見了,你這……”


    “快點!”看得出來肖阿姨地位還是很高的。


    趁著兩人進去,陳斯酌換了個位置,坐到李封陽身邊,揉了揉他染上薄紅的耳朵,嬉笑一聲。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撩得人發麻,“我們兜兜好乖呀,像個女娃娃似的。”


    此話一出,麵上細白的皮肉像升起的火苗,紅彤彤的,嗔怪的睨了陳斯酌一眼。


    陳斯酌心尖癢癢的,他害羞的模樣落在眼裏,被勾得五迷三道,嘴角印製不住的上翹,人也飄忽,如墜雲端。


    要不是在別人家裏不方便,陳斯酌想按著人親。


    把他親暈。


    神色癡迷,眼神似滾燙的岩漿。


    李封陽無語撇嘴,吳儂軟語,“小酌,收斂一點。”


    吃c藥了?


    向海從廚房出來,臉上掛著哀傷,還歎氣,“少爺啊。”


    叫李封陽的聲音也更顯慈愛和憐惜,“真是苦了你了。”


    兩人在李家做事的時間長,秦長壽私底下對他怎麽樣,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


    八歲啊。


    八歲還是個小孩兒啊。


    他一個人帶著個妹妹,長到現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他看著長大的少爺,應該養尊處優,無憂無慮的活著才對啊。


    秦長壽一看就是個禽獸,又怎麽可能會對少爺好啊。


    向海在李封陽的另一邊坐下,上前牽著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肩膀,眼中抑製不住的淚滑落,


    “怎麽這麽瘦啊,秦長壽連飯都不給你吃嗎?”


    “也太過分了。”


    “少爺要不要在向叔叔家多住一段時間,我做好吃的給你吃?”


    “一定把少爺養得白白胖胖的。”


    李封陽失笑,“向叔叔,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陳斯酌,我的愛人。”他拉了一下在旁邊牽著他的陳斯酌。


    李封陽的愛永遠拿的出手。


    他發現自從進門開始,兩人都沒怎麽過問他。


    雖然兩人和李封陽沒有血緣關係,卻是他年少時期為數不多對他好的人,所以李封陽自然多重視兩分。


    忽然被點名的陳斯酌,站起身來,恭敬的和向海握手,“向叔叔好,我叫陳斯酌,是兜兜的愛人。”


    向海也沒想到,自家少爺喜歡男人。


    本來以為是朋友,又因為見到李封陽太激動了,難免忽視了他。


    看著伸過來的白淨的大手,愣了兩秒,隨後也站了起來,伸手握去,


    “陳先生好,第一次見麵,真是失禮了,您別介意啊,我和肖阿姨一看見少爺,就有些激動。”


    “向叔叔請坐,不用客氣,我和兜兜唐突上門,才是打擾。”


    順著這個話題,向海將目光轉移到李封陽身上,“少爺和陳先生結婚了嗎?什麽時候結的?”


    李封陽搖搖頭,“還沒結,這個事以後再做打算。”


    “也好,也好,你們都還年輕,不著急。”


    “好啊,好,少爺要是喜歡,怎麽都行,找到個伴兒是最好的。”


    向海和肖阿姨都是比較傳統的人,雖然不理解,但是尊重自家少爺的選擇。


    陳斯酌因為李封陽鄭重其事的介紹,心裏暖暖的,更愛了。


    李封陽切入正題,“向叔叔,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秦長壽來李家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特別是我外公外婆出車禍的事,根據我的記憶,您當時走了之後外公外婆又重新找了一個司機,這兩年內,李家一直沒換過司機,兩人卻因為出車禍離世,我懷疑這其中是秦長壽……”


    向海輕歎一口氣,眼神混沌,望著前方,似陷入了回憶。


    “秦長壽剛來那幾年,對家裏的傭人都挺好的,態度恭敬有禮有節,不少老人還誇他人好。”


    “我當時總是覺得他對大家的好中,帶著似有似無的討好和收買的意味。”


    他將目光偏向李封陽,“其實,我打心底裏是有些看不上他的,因為我覺得他上不來台麵,刻在骨子裏的小家子氣。”


    “果不其然,時間長了,家裏的傭人慢慢的就離了心,時不時的鬧得雞飛狗跳,大抵是分成兩撥人,大部分是被秦長壽收買的,少數幾個是完全不買賬的。”


    “這些不理會他的人,時不時的遭受他的暗算,讓他們在老爺和夫人麵前出醜,次數多了,夫人也就慢慢開始把這些人辭退掉。”


    “我和你肖阿姨也沒少遭受他的暗算,什麽做菜有問題,又不小心把夫人喜歡的花砍了,最嚴重的就是,我作為老爺的司機,出過兩次問題。”


    “我沒有證據說我的車是被秦長壽動過手腳,在他來之前,我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第一次出事的時候,人沒事,當時老爺和夫人都很生氣,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李家又是那種情況,所以他們都很謹慎。”


    “我下來檢查過很多遍車,又去找會修車的朋友查過,說是我的車被人動過手腳。”


    “秦長壽當時對你外公外婆還算好,也會些花言巧語,哄得他們兩人開心,我隻是一個下人,仗著那點交情提醒過他們幾次,說多了,就沒意思了。”


    “後麵,每次我要開車,老爺要是想坐那一輛,我都會提前把車檢查一遍,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那一次可真是凶險,要不是我經驗豐富,早就死於車禍了。”


    “我們都受了傷,這件事不知道少爺還記得嗎?”談到這些,看向李封陽的表情,皆是愧疚。


    李封陽點頭,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我啊,對不起少爺,也對不起老爺和夫人,我是個膽小鬼,出了這件事之後,辭職了。”


    “不過,在我走之前,秦長壽提前請了一個司機過來。”


    “我們當時沒想那麽多,以為是這次事故的原因,所以要被辭退了,我也有些幹不下去了。”


    “和他接觸也就兩三天的時間,把一些注意事項講了,後麵就帶著你肖阿姨走了。”


    “那人看著忠厚老實,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說自己以前就是個貨車司機。”


    向海又想到什麽重要的信息,“他那會才來幾天時間,就說自己在這裏也幹不長久,我當時也沒多想。自從離開李家後,就出去跑出租去了,也沒再關注少爺家的事。”


    “我記得,他跟我聊天,還講了一下他們家的基本情況,說是家裏孩子,還是老婆生病了,需要錢才來的,說他們家在農村,孩子也過得很苦。”


    “向叔,那他有說他們家住在哪裏嘛?”


    因為是回憶,相隔時間也很長,講述的難免有些混亂。


    李封陽還是能從中提取一些關鍵信息。


    “我想想……他好像是講過,時間太長了……”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在什麽徽市瀘縣的……什麽平鎮的一個岐山村。”


    “應該是這裏。”


    說完又咒罵道,“秦長壽這個畜生,我也不是個東西,我當時發現問題就應該堅持去找老爺說的。”


    “是我害了你啊少爺。”


    李封陽想了想,秦長壽就是蓄意謀殺,一個人處心積慮的要殺了你,表麵上又裝成一個愛老婆的好男人,尊重嶽父嶽母的好女婿。


    誰又預料得了那麽多呢。


    向海走了以後,秦長壽也沒有立刻動手,而是足足等了兩年。


    李封陽雖然聰明,但到底是個隻有幾歲的孩子,不僅被李詩情的折磨,還被秦長壽的分裂折磨。


    有外公外婆在的時候,對他好的很,慈父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


    沒有人在的時候,對他又是另外一個態度,辱罵他,動手打他都是常事。


    他外公外婆也忙,又有心髒病的妹妹和有抑鬱症的媽媽要照顧,顧不上他。


    他在學校被人欺負,被人孤立、汙蔑。


    他還手,反霸淩,打架,就連外公外婆也認為他不服管教,叛逆。


    不過是小小的他在自保而已。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覺得他古怪。


    唯獨李封月,每次去看她,都會甜甜的叫他哥哥。


    他把李封月當成唯一的救贖。


    一直長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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