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李封陽和陳斯酌沒有回翠湖雅苑的別墅,而是回了自己之前住的那個小公寓。


    剛出電梯,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兩人麵前。


    李封陽的助理王宇軒恭敬的給李封陽問好,“李總。”


    李封陽麵無表情,大步往家裏去。


    王宇軒跟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喘。


    現在的李封陽,身上的氣勢完全不同,毫不收斂的冷冽讓人退避三舍。


    開門進去,李封陽雙腿交疊,細長清臒的手指抽出一根煙,豔豔的火苗點燃煙,輕吸一口,淡漠開口,


    “查得怎麽樣了?”


    王宇軒喉結下滑,忍不住吞咽口水,緊張的將資料翻開後遞給他,


    “這個名單是之前李氏集團董事會人員的所有名單,目前在秦氏任職的隻兩個人。”


    “至於其他的,目前查到洪為民,他是當時除了秦長壽之外最大的股份持有者,也和您外公的關係最好,秦長壽上台後,對其極盡打壓,甚至不惜以他的孫子威脅他,最後將股份賣掉,離開的京市。”


    王宇軒忍不住抬眸偷瞄一眼李封陽的表情,繼續說道,


    “李總,因為時間太久遠,暫時還沒有查到洪為民目前的去向……”


    李封陽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人手不夠就加派人手,回國快三個月了,就查到這點東西?”


    王宇軒屏著呼吸,低著頭不敢反駁。


    李封陽薄唇輕啟,麵露不悅,“三天時間內我要知道洪為民的去向。”


    “其他的呢?”


    王宇軒連忙說道,“還有您母親的事,我們走訪了她在京大讀書的導師和同學,了解到一位叫梁潔女士,是您母親在京大讀書時最好的朋友。”


    “這是梁潔的資料。”他又遞出另外一份資料的給李封陽。


    梁潔,譚昭的結發妻子。


    譚昭,辰星的掌權人。


    又是譚喬的父親。


    李封陽唇角一勾,這個世界還真是挺小的。


    麵對猜不透的上司,王宇軒試探的問道,“李總,我這邊需要幫您聯係好時間嗎?”


    資料顯示,梁潔大學期間學的是藝術,因此並沒有參與辰星的管理。


    “不用了,我自有打算。”


    李封陽放下交疊膝蓋,將煙掐滅,接過陳斯酌遞來的水,目光落在他忙前忙後的身影上,眸中劃過一絲別樣的愁緒。


    斂了斂心神,問,“司機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當年在李家工作的司機向海,目前就在京市邊區,這是他的地址。”


    王宇軒大鬆一口氣,還好,還有一件比較靠譜的事。


    要不然,按照李總現在的心情,分分鍾讓他滾了。


    “嗯,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陌總,讓他下班來我這裏一趟。”


    人渣就該盡早下地獄。


    “好的,李總,再見!”


    等人走了,在廚房忙活的陳斯酌才出來。


    擁著他,狎昵纏綿的親了一口,皺著眉,“餓不餓?”


    李封陽搖頭。


    陳斯酌又問,“累不累?我剛才去把房間的床單換過了,你可以先去休息。”


    李封陽眼底一片青黑,消瘦得厲害,臉頰上的軟肉褪去,給人一種冷豔到極致的破碎感,似雪地裏被揉碎的白玫瑰。


    李封陽還是搖搖頭。


    很累,但是身體好似有了他不可掌控的靈魂。


    他睡不著。


    躊躇半天,陳斯酌還是說,“兜兜,你才是l.z真正的掌權人是對嘛?”


    李封陽垂眉斂目,對於陳斯酌猜出來,一點也不吃驚。


    “嗯,是我。”


    陳斯酌失笑,又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嘬了兩口,“看來我還真是釣到金主了。”


    “老公,以後就靠你養我了。”瑞鳳眼上挑,開著玩笑,聲線輕柔纏綿。


    李封陽主動揚起下巴,冰軟的唇落在他的唇上,“好。”


    若即若離的親吻,兩人都有些失控,灼熱滾燙的呼吸交纏,眸色逐漸變深,眼尾眼上情欲。


    “小酌?”


    “嗯。”


    “小酌……”


    “嗯。”


    “小酌。”


    “嗯。”


    “你要留在我身邊嗎?”


    陳斯酌懲罰性的輕咬他一口,“兜兜,我們去領證好不好?”


    慢慢的,他能理解李封陽的矛盾了。


    他希望自己留在他身邊。


    又希望自己離他遠一點。


    秦長壽一家就是狗,手裏還掌控著秦氏,李封陽雖然有把握能扳倒他們,但是怕瘋狗亂咬人。


    但凡有一點牽扯到陳斯酌,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可以忍受自己處在惡臭的爛泥裏。


    但他不能接受他珍視的人或者物濺著一滴髒水。


    就像對待李封月,他之所以會隱忍秦長壽一家這麽多年,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怕秦長壽一家狗急跳牆。


    但是他忽視了一個問題,陳斯酌雖然是在溫室裏長大的,但不是一朵嬌弱的花。


    能把盛世從無到有,做到現在成為京市的龍頭企業,更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是他的愛,給陳斯酌加上一層濾鏡。


    又因為李封陽成長環境的原因,他總是認為他們都是需要被保護的。


    陳斯酌看出了李封陽的猶豫,哭喪著臉,又輕咬他一口,“你猶豫了,兜兜……”


    李封陽低語,耿直的說,“不好。”


    “嗬。”陳斯酌搖頭失笑。


    “小混蛋,吃幹ma淨,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是吧?”


    李封陽直言直語,“沒有,我認人。”


    “小混蛋,你知不知道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就是在耍流氓?”


    又控訴道,“你想想我都求婚多少次了?”


    捏著他精瘦細長的手,“你這手指還空空如也。”


    陳斯酌有種人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單身的錯覺。


    合著從一開始就在釣魚的他,才是那條魚似的。


    慘兮兮!


    求了幾次婚,反反複複追人,現在還是被分手的狀態。


    要不是他死皮賴臉的賴著不走,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陳斯酌越想越委屈,又不敢發火,隻能在心裏生悶氣。


    又想到什麽,“l.z是我和你的意思嗎?”


    李封陽窩在他懷裏,“嗯,是我們倆的名字。”


    l代表李封陽。


    z代表陳斯酌。


    陳斯酌一瞬間就不委屈了,心髒像是被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故意得意的問,“為什麽想著取這名字?”


    李封陽:“因為我離不開你。”


    陳斯酌:……


    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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