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斯酌起晚了。


    不過還是不慌不忙的為李封陽做好早飯,慢悠悠的陪他吃了,才去的公司。


    走時,“車庫裏的車想開就開,要去哪兒和我說一聲,出去要安分一點,乖一點。”


    他並沒有限製李封陽的行動,陳斯酌總覺得李封陽有很多事情瞞著他,放出去,才能露出馬腳。


    寵溺的親了親額頭。


    李封陽咧開嘴,臉上蕩漾出笑,“好。”


    他說好,陳斯酌卻輕蹙眉梢。


    他變了。


    要是以前,李封陽一定會黏著他。


    說,“不去吧,班有什麽好上的,還不如…我。”


    麵色一滯,看著他過分精致笑靨如花的小臉,又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車上,陳斯酌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喂,老板。”還在公司大聊特聊老板八卦的韓傑,接到陳斯酌的電話,心虛得不行。


    “給我去查兩件事。”


    韓傑立馬麵色變得嚴肅起來,“老板你說。”


    “我之前在京大讀書,有段視頻一直在京大和各大高校傳播,給我查清楚是誰做的,還有當初盛世物流破產的真正原因。”


    韓傑眨巴眨巴眼。


    媽呀。


    原來老板還有一段這樣不堪回首的過去。


    韓傑跟在陳斯酌身邊四年,對於陳斯酌的過去,他是不清楚的。


    “韓傑,如果做不了,就早點滾。”


    對於李封陽的事,總是泛著急躁。


    “好的,陳總,我盡快給您答複。”


    太嚇人,不過走神的幾秒,就要被卷鋪蓋走人。


    難道是陳總那老婆沒能滿足他?


    一大早欲求不滿的感覺。


    吐槽歸吐槽,韓傑轉身就做事去了。


    陳斯酌想,兜兜不可能做這些事,他也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站在他身邊。


    他要的是光明正大。


    既然兜兜不肯說,他不信偌大的集團,查不出這點原因。


    “老王,掉頭,去人民醫院。”


    -


    醫院,陳斯酌去時,護士正在監督著李封月吃藥。


    古靈精怪的她對著比自己小兩歲的護士妹妹撒著嬌,“漂亮妹妹,今天能不能不吃藥的,一天不吃沒事的~”


    眨巴著大眼,放著秋波。


    已經被忽悠好多次的護士,“不行,小月姐,你不能每次都這樣,我都被護士長罵好幾次了,你也心疼心疼我。”


    “哎呀,你傻呀,你就說我已經吃了就好了呀~”


    “不行,你快吃,一會又該不舒服了。”護士一臉嚴肅。


    李封月撇嘴,故作凶惡的瞪了兩眼,“那你放在哪裏吧,我一會兒就吃~”


    陳斯酌敲門進去,正看見兩人在拉扯。


    看到陳斯酌來,消瘦蒼白的小臉都變得明媚,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斯酌哥哥,你怎麽來了?兜兜呢?”


    護士看著吃藥又被打斷,沒好氣的瞥了陳斯酌一眼,雖然好看,但是還是覺得煩。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語氣都有些嗆,“既然您來了,請監督小月姐吃藥,我先忙去了,有事再叫我。”


    李封月訕訕的笑了笑,小姑娘笑起來有些靦腆。


    “哈哈,斯酌哥哥別介意,護士妹妹就是著急,我一會兒就吃藥。”


    陳斯酌點點頭,找了個凳子坐在李封月的旁邊,骨節分明的手給她削蘋果。


    削完才想起來,似乎兩兄妹都不愛吃蘋果。


    “抱歉,我忘了你不愛吃蘋果。”


    “沒關係斯酌哥哥,削一小塊給我吧。”


    醫院的護士總會配備齊全。


    “兜兜在做什麽?”李封月問道。


    “兜兜在家裏休息,他身上還有傷,所以我一個人來的。”


    陳斯酌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幾乎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可那水靈靈的大眼幾乎和李封陽一樣。


    靈動澄澈,無盡光芒。


    李封月是李封陽的妹妹,兩人談戀愛時,他就時常和李封陽一起來看她。


    有段時間她身體好點,甚至還和他們一起住了一段時間。


    他很喜歡她,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去國外多年,本以為病應該會好,沒想到還是如當初一般,離不開這病房。


    一個女孩的大好青春,就這樣在醫院度過,還能這麽樂觀。


    見著他總是高興的叫斯酌哥哥。


    他想,李封陽是什麽心情呢?


    應該和他一樣吧。


    “怎麽樣?身體好點沒有?”陳斯酌關心的問道。


    李封月眉眼彎彎,笑道,“斯酌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身體就這樣,吃不吃藥也沒什麽的。”


    “點點,不要悲觀,有辦法的,兜兜和我都在,別害怕。”


    李封月咀嚼著蘋果,滿口留香,含糊不清,“哈哈,斯酌哥哥,別擔心我了,我很好。”


    我早就該走了。


    如果不是兜兜想方設法的救我。


    我也不忍心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


    我早就走了。


    日複一日的在這冰冷的醫院。


    日複一日的苦藥。


    日複一日的疼痛。


    李封月很快從悲傷中抽離,問道,“對了,斯酌哥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如果可以,李封月不希望兜兜和陳斯酌在一起。


    但是兜兜喜歡,她也就勉強接受。


    畢竟李封陽這些年過得怎樣,她很清楚。


    自己是兜兜的累贅,陳斯酌其實也是。


    兜兜總會因為陳斯酌難過。


    抽很多很多的煙。


    會在他麵前自卑。


    所以李封月不想李封陽喜歡他,也是情有可原。


    陳斯酌思忖半晌,開口道,“當年你們出國,我想知道原因,還有兜兜這些年在美國過得怎樣?”


    李封月吃完蘋果,喝了口水,剛才還帶著笑的臉此刻麵無表情。


    “斯酌哥哥,我知道我也沒有多少時日,我這條命,一直是兜兜拿命幫我吊著。”


    “其實我不想兜兜和你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你分走了兜兜的愛,更多的是我覺得你們不適合。”


    “我不喜歡兜兜在你麵前永遠低人一等的模樣,還有你周圍的朋友,一直看不上兜兜。”


    “但是兜兜愛你,非你不可,我也無話可說。”


    “當年,兜兜和你分手,是因為我病情惡化,她不得不帶我出國。”


    “至於你或者你身邊人發生的事,都和兜兜無關。”


    “我知道你們中間可能有其他誤會,但是你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在美國這些年,兜兜過的並不如意,時常身上帶傷,每次睡覺,都會夢到你。”


    李封月語氣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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