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一提到杜玥,頓時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地向我控訴,杜玥在直播時的所作所為。


    粉絲們很買許惠的賬,一來她性格活潑,和粉絲們互動那叫一個雙向奔赴,二來也是托杜玥的福,她隻知道搔首弄姿,不重視自身能力,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沒什麽人喜歡她。


    杜玥有個優點,就是隻批評別人,從不自我審判,在減少了自我精神內耗的同時,給別人增加了負擔。


    直播的時候,杜玥故意和她唱反調,一言不合就直接把許惠自己扔在那,然後她自顧自地坐在旁邊玩遊戲,讓許惠獨木難支。


    許惠氣了個半死,但當著鏡頭隻能咽下這口惡氣,但杜玥歸位以後,沒想到更過分的卻來了。


    今晚上播前,杜玥就和她商量,要早退半小時,她直接把老狐狸搬出來,說和陳總他們有約,提前下播出去吃飯。


    許惠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結果杜玥下播前,有粉絲問她去幹什麽,許惠不假思索說她今晚有局。


    本來說出來也沒什麽,杜玥卻火了,她還沒下播,身子忽然扭出鏡頭,麵露猙獰,極不耐煩地用口語說道:


    “你麻痹腦子有病吧!”


    罵完,她拎著包,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許惠當時被罵地措手不及,大腦一片空白,但當著直播鏡頭,許惠隻能忍著委屈把直播繼續做下去。


    她也是個心思重的姑娘,被杜玥氣得一宿未眠,她咽不下這口惡氣,已經把辭職信寫好了,義憤填膺地說完,直接把辭職信拍在桌子上。


    “馬德!我是出來賺錢的,不是給這幫傻b當丫鬟的!我不幹了還不行嗎!”


    她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甘心,深深吸了幾口氣,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像她在吞咽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我氣得怒目圓睜,內心就像一座火山,熾熱的岩漿就在我內心深處滾動,仿佛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


    許惠和我隻是同事關係,說白了,等我辭職了,我和她大概也就是躺在彼此的微信通訊錄裏吃灰,我完全可以假裝安慰她幾句,從這件事裏麵抽身,但我做不到。


    雖然之前許惠和我有些矛盾,但人民內部矛盾是可調節的,何況許惠一個姑娘家家,同是北漂,過去就過去了。


    但老狐狸和杜玥這是階級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節的,何況杜玥不對在先,我本身也看她不爽,我覺得有必要幫她找回場子。


    我抿著嘴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說道:


    “你裸辭啊?找到接盤俠了嗎?”


    許惠搖搖頭,“沒有,我準備直接辭職,誰愛和她播誰就播去,反正我是不伺候了。”


    我歎了口氣,杜玥持寵生嬌,但許惠胸前沒大物,腰間無錢坤,如果真裸辭,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她。


    我冷靜的替她分析道:“那也你太虧了妹妹,你可以和杜玥過不去,但不能和錢過不去啊!現在工作沒你想得這麽好找,而且還是裸辭,聽著挺有勇氣的,但一個月,兩個月你找不到工作,人就慌了。”


    我抿了口咖啡,繼續說:“你上班都這麽多年了,早就習慣上班的節奏了,如果你突然辭職,開始兩三天可能挺高興的,但生活節奏一下子變了,人需要一個適應過程,沒有工作很容易讓人沒有安全感,你會很容易焦慮的,你要是真不想和杜玥一起播,我幫你想辦法,但你別衝動,總之一句話,沒有金剛鑽,千萬別裸辭……”


    我苦口婆心地勸了她半天,說得嘴都幹了,好在許惠也理解到了我的苦心,輕歎了一口氣:


    “那你說我怎麽辦?我覺得把這件事和茵姐說了,其實並不能改變什麽。”


    我沉吟著說道:“我覺得這次杜玥喊你和她一起直播,其實就是試探你的底線。”


    許惠一怔,“試探我什麽底線?”


    “她一個人肯定做不了直播,但她說不定已經想好了,等我辭職了,就讓你和她一起直播,說不定她是故意給你臉色看,就是看你的反應。”


    杜玥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主兒,如果當時我在,她肯定不敢造次,但她根本不把許惠放在眼裏,說不定從現在就在想怎麽拿捏許惠呢。


    我之所以願意幫許惠,除了因為我看杜玥和老狐狸不爽,也因為這姑娘有點單純,像極了我當年剛涉世未深的樣子,我不能拍拍屁股走了,卻把苦難留給了她。


    “那我該怎麽辦?”


    “他們要找你做直播,你就擺清底線做不了。至於茵姐那邊我會和她打個招呼,你放心吧!她不會為難你的,隻要你堅持不做,誰也沒辦法拿你怎麽樣。”


    許惠香肩一塌,麵露無奈:“茵姐能站在我這邊嗎?我又不是你。”


    我笑了笑,連忙安撫了她半天,同時我還大膽猜測,等我辭職以後,合資公司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壽終正寢”,畢竟老狐狸的初心是想通過直播帶貨賺錢,等我走了合資公司大概也要回歸初薪,到時候他肯定主動撤退,畢竟它隻是一個建立在利益上的產物,當利益的基底消失了,它大概也就快不存在了。


    我安撫好了許惠,殺氣騰騰地回到辦公室,杜玥這次太過火了,不拿群眾當幹部,這是對我們公司赤裸裸的蔑視。


    別人或許不敢反抗,但我決定不慣著她,反正我是將走之人,就算臨走前,為群眾們做點貢獻。


    我正琢磨著該怎麽找茬,這時候包豪拿著今晚直播活動策劃,來找我和杜玥溝通。


    其實包豪和我溝通,無非就是走一走過場,他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張報表,我慢條斯理的接過來,眼皮也沒掀一下,道:


    “我就看看就行,至於細節你和杜玥說吧!”


    包豪也知道我無心戀戰,對我表示出了深刻的理解,於是他拿著活動策劃開始和杜玥溝通起來。


    他們倆個臭皮匠,紮在一塊假裝指點江山,我懶得聽他們說話,轉身找老狐狸請了一天假,說不舒服,今天不直播了,對即將離職的員工,老狐狸想不寬容也不行,幹脆就批了我的假期。


    杜玥聽說我不直播,她不想一個人熬太晚,就去找老狐狸,申請提前直播,這樣她能早點下班。


    老狐狸因為我辭職的事,搞得焦頭爛額,擺擺手,索性隨她去吧!


    等待下班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我閑得無聊,於是就把這份活動策劃拿起來看了看。


    這份活動策劃,最大的新意就是沒有新意,無非就是送劵加送常規包裝的原味烤腸。


    我有個習慣,每次做活動,都先登錄app檢查一下活動是不是通過了。我本來隻是出於職業習慣掃了一眼,可沒想到,竟然真被我發現了問題。


    他們已經更新了活動頁麵,但活動頁麵,顯示送得是試吃裝雙支烤腸,不是他說的禮盒裝烤腸,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一遍。


    沒錯,首頁寫的就是送雙支烤腸。


    剛才我還在感歎老狐狸大手筆啊!居然舍得送禮盒裝產品,原來是策劃寫錯了。


    出於人道主義,下班之前,我路過杜玥身邊時,漫不經心的和她提了一句,但她當時正忙著描眉畫眼,點點頭,敷衍了事。


    我也算仁至義盡了,俗話說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該做的我都做了,見她沒搭理我,我氣定神閑的下班了。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回到家,林菲菲率領三千和毛絨過來迎接我,她也剛到家不久,拉著我陪她吃外賣。


    我一邊吃飯,一邊看杜玥直播。


    她今天在聽說我請假以後,第一時間將直播從四個小時,改成了兩個小時,她正火力全開瘋狂推薦今天的贈品。


    她賣得越多,公司賠得越慘。


    我看了一會兒,這時候已經有粉絲發現不對勁了,有人就在評論區直接問杜玥。


    這時候杜玥還渾然不覺,一口咬定自己沒錯,看得我都氣笑了。


    我放下筷子,進入店鋪首頁,哢哢截了幾張圖,然後一股腦發到合資公司的工作群裏,然後艾特了包豪和杜玥,禮貌的指出了他們工作上的失誤。


    片刻,群裏頓時沸騰了,老狐狸當時就炸了,他在群裏把包豪拎出來,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


    老狐狸痛心疾首,盛怒之下隻顧著罵包豪,還是張茵站出來,問包豪怎麽解決,才救下了他一條狗命。


    這時候杜玥也跳出來了,她當機立斷把責任推給了包豪,說有的粉絲發現我們贈品送錯了以後,紛紛下單,有的人一口氣拍了四五套。


    包豪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他給出的意見就是讓客服聯係顧客,讓顧客退款。老狐狸雖然摳,但並不傻,他知道這麽做會帶來什麽,頓時否定了這個提議。


    包豪休息也不得安寧,雖然急匆匆把產品下架了,但已經給公司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失,老狐狸讓他當時就清算損失,他統計完損失發到群裏,我一看到這個數字,心裏替他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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